黎兮搗着碗裡的米粒各種的鬱結,怎麼搞得像是她狗咬呂洞賓了一樣,可他到底有沒有好好理解她的意思呢?
在餐桌旁糾結了半天,黎兮最後還是起身走向了書房,人家說的那麼坦蕩大氣,她要是沒點態度就顯得太不懂事了吧。
出錢的都是爺,人家這麼慷慨了,她當然也要多些低姿態的討好,不然就真變成屬狗的了。
咚咚咚——
在書房門口調整了一下表情,黎兮很輕柔的敲響了書房的門。
“進來。”裴俊廷的聲音是疏冷的。
“雞湯的味道不錯,我給你盛了一碗,先喝了吧。”黎兮打開門,端着手裡的雞湯就走了過去。
“放那兒吧。”裴俊廷眼都沒擡一下就把黎兮給打發了。
“趁熱喝纔好,我看着你喝。”黎兮也是把臉皮磨厚了,站在裴俊廷身邊根本沒打算撤。
裴俊廷索性就放下了手裡的文件,端起手邊的雞湯來了一飲而盡,沒發出任何的聲音。
“紙巾。”黎兮倒是服務到位,裴俊廷這邊還沒發下碗,她那邊就把紙巾遞到了男人手裡。
“你可以出去了,順便把門帶上了。”裴俊廷說着已經拿起了磕下的文件,愣是沒有看黎兮一眼。
黎兮也沒墨跡,拿起書桌上的碗就走了出去,熱臉蹭冷屁股的事兒真幹不來。
砰——
書房的門被重重的關上,兩個的世界都各自安寧了。
裴俊廷手裡的文件煩躁的拍在了桌子上,他一點都不喜歡自己現在這種冷不清的狀態。
一根肋骨而已,需要如此的扯心揪肺嗎?
打開抽屜,裴俊廷從裡面拿出了寶藍色的絲絨盒子,那裡面是枚十克拉的鑽戒,帶着天圓地方的設計理念給了陰陽最完美的調和,那是陪何強挑選求婚戒指時他一眼看上的。
圓潤璀璨的鑽石讓他的腦子裡一下子就閃出了小女人的柔美,而骨架的方正和包容又像是他想給的那種保護和疼寵,什麼都沒說,他支開何強就大手筆的買了下來。
他說了,她會有更好的。
啪——
重重的合上抽屜,裴俊廷現在心裡就只有鄙視,腦子一定是被門擠了纔會有那麼幼稚可笑的想法。
黎兮從書房出來鐘點工已經收拾好了一切,打了招呼就帶着自己的東西離開了,把雞湯碗丟進水池裡,黎兮揹着自己的挎包就出了門,懶得在一個空間裡慪氣。
這次黎兮連個便利貼都沒留,人家既然已經那麼冷漠的表示不想搭理了,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她就想不明白了,她這思維到底是哪裡不對了,不等不靠難道不是應該被大力提倡的嗎?
就算她有些小人心,那也端着雞湯伏低做小的討好了,他憑什麼就可以那樣高高在上的擺冷臉色,要不是現在這個身份不方便,他以爲她真的需要何強來管理風華嗎?
太可惡了!
黎兮不爽的開着車,心裡全是各種的不服氣,要是上輩子,她真不一定往眼裡夾這麼一位少爺。
車子不知不覺的就開到了商業中心,望着眼前葉氏集團的賣場,黎兮浮躁的情緒一下子就沉了,曾經的風華正茂,曾經的傲嬌女神,曾經的商業奇蹟……
不過都是過眼煙雲,最後也只落了個屍骨無存。
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的繁華和喧鬧,黎兮竟然有了那麼一瞬的茫然。
咚咚咚——
車窗忽然被敲響,黎兮這纔回神。
“這裡不能停車,前面有專用的停車位置。”穿制服的中年男人衝她嚷嚷了這麼一句。
黎兮點頭重新啓動了車子,她沒有那個心情去逛什麼商場。
嗚嗚——
車子還沒繞出商業圈,黎兮就遠遠的看到一個孩子,整張小臉都掛着淚珠,像是走丟了似的緊張的四處望着。
黎兮整個人就僵在了那裡,緊握着方向盤的指節已經沒有了血色,就連呼吸都變的有些困難,心裡被頓物狠狠的擊痛了。
雖然有半年多沒見了,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孩子,那是莊曉玫和魯言的孩子,那是葉瀾格曾經的乾兒子,她把太多的愛都給了這個孩子,魯言還曾經開玩笑說她更像是孩子的親媽。
“小弟弟,是不是找不到媽媽了,阿姨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黎兮還在痛苦掙扎的時候就有人靠進了孩子,還帶着左佑打望的神情。
“我不要。”孩子很抗拒的拉開了距離,但中年女人卻已經拉住了孩子的手臂,很有要強行帶走的意思。
“孝孝!”黎兮沒有敢再猶豫,打開車門就大步走了過去,喊出孩子名字的時候眼淚已經涌出了眼眶,一切好像都是潛在的一種本能。
她還是沒有辦法做到無視,即便這個孩子是一個讓她肝腸寸斷的存在。
中年女人看黎兮喊着孩子的名字迅速靠了過來,一個心虛就快步閃開了魯莊孝看了黎兮好久,然後就安靜了下來。
“你是誰?”孩子主動的靠了過來,小手輕輕的撫上了黎兮的臉頰,黎兮這才意識到孩子是在給她擦眼淚。
“我知道你叫孝孝,還知道你的爸爸是魯言,媽媽是莊曉玫,對嗎?”黎兮輕柔的撫上了孩子的小手,心就這樣被他觸碰的柔軟了。
“你能帶我去找阿姨嗎?”魯莊孝對黎兮似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牴觸。
“找阿姨?”這個請求有些讓黎兮接受困難,孩子不都應該是想找爸爸媽媽的嗎?
“孝孝不想去找爸爸媽媽嗎?”
“我不喜歡媽媽,她總是發脾氣,她還趕走了阿姨,我找不到阿姨了。”魯莊孝說着就抽泣了起來,小模樣委屈極了。
“那你是跟誰出來的?”黎兮從口袋裡拿出紙巾,耐着性子哄着。
“是老師,但我不喜歡她,他們把我一個人丟在了遊樂場。”小傢伙嘟起了嘴巴,情緒明顯的帶着煩躁。
“他們?”黎兮微微蹙眉,“他們都是誰啊?”
“是一個叔叔,在商場裡遇到的,他們還手拉手的摟着,討厭!”魯莊孝用自己的方式表達着,眼神裡還帶着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