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連同陳朗的保鏢一起,呼啦啦的往山下走去。。 更新好快。
俞舟一路上都十分沉默,袁遷遷見嫂子沉浸在思索當中,怕她分心不看路。便上去抱着她的手臂,和她一同往下走。
方洋倒是有話要問俞舟,只是看俞舟這個樣子,恐怕這位叫做陳朗的年輕人,真的說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這種事情,還是等俞舟想說的時候再問吧,畢竟事關俞舟的母親,他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因爲這裡是周圍萬里最出名的祈福之地,所以人流量非常大。幾人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空着的安靜的雅間,只好驅車回到市區。
進了市區,找了一家安靜的茶藝社,俞舟就和陳朗兩人進了小隔間裡頭,方洋和袁遷遷都留在了外頭的大間裡。
那幾個保鏢就站在‘門’口,甚至還分出了一個,把守在了小隔間外面,生怕方洋和袁遷遷偷聽一般。
袁遷遷百無聊賴的拿着‘精’致的茶壺,給自己和方洋一人斟了一杯。
她手裡拿着小茶杯輕輕的晃動着,語氣有些哀愁的說道,“嫂子看起來不太高興,也不知道這事兒是好是壞。”
方洋盤坐在桌子的另一端,拿了袁遷遷倒的茶細細品着,淡然說着:“不管是好是壞,都是俞舟自己的事情。她想要知道或者是解決,都有她自己決定。我們這等旁人,還是不用去擔心她了,她自己有主意。”
他說得雲淡風輕,其實心中也是有些煩躁,俞舟已經過世,害她的人也進了監獄。
俞舟失憶,正是一切從頭開始的時候,誰知道竟然又扯出了這樣的事情。
他想讓俞舟開開心心的重新開始,可是又不能阻止她去調查她母親的這些往事,思來想去,更是心裡‘亂’成一團。索‘性’就不想了,反正俞舟要做什麼,她自己比誰都清楚。
袁遷遷聽着他的話,輕輕地笑起來,“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是旁人啊。”
方洋也不擡頭,自顧自的喝茶,“再旁也沒有你旁,最起碼現在來講,你比我要‘旁人’得多了。”
袁遷遷知道他這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嘴一撇,心中不快,“你倒是什麼都知道,可知不知道我爲什麼要這樣做?”
方洋這回倒是看了她一眼,不過還不如不看,那眼神明明顯顯的寫着“我不想知道”。
袁遷遷氣結,不過也沒有想告訴方洋自己哥哥現狀的意思,只是打算逗逗他,誰知道他竟然也不上鉤。
方洋看她那氣惱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對於我來講,現在的商照川只是一個不守信用的、半路跑路的人罷了,我不想知道他在做什麼,我只知道他不在俞舟身邊陪她就夠了。”
袁遷遷聽得這話,想反駁卻找不到理由。
確實,嫂子還懷孕,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哥哥卻不能陪在一旁。
但是哥哥也是身不由己,他之前被催眠,好不容易醒了,爲了救自己又要躺上三五年……
只是,不管怎樣,對於嫂子,終究是虧欠的。
想到這裡,袁遷遷又紅了眼眶,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幾‘欲’落淚。
方洋雖說是對商照川有些意見,不過對於袁遷遷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還是沒有什麼意見的。
見對面的少‘女’難過得快要哭出來,他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
看來商照川,真是遇到了事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到了那個時候,俞舟會不會一如既往的,奔向那個懷抱?
俞舟和陳朗兩人面對面,隔着桌子坐着,誰也沒開口說話,好像都不知道要從何說起一樣。
面前是剛煮好的茶,空氣裡飄散着淡淡的茶香味,讓人心靜又平和。
還是俞舟先開口道,“要說什麼就說。”
陳朗微微一笑,拿起茶壺給俞舟倒了一杯茶,放到她的面前。
茶水騰起些許熱氣,緩緩飄到俞舟面前,讓她彷彿霧裡的美人一般,美麗無雙,隔絕世外。
他看着俞舟,那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高貴,對着不認識的人,眼神疏離,帶着不能跨越的距離感。
明明是自己要和她合作,信息也掌握在自己手裡,但是偏偏在她面前,就沒辦法佔據上位,反倒是要處處聽她的。
陳朗懊惱的嘆息了一下,開口說道,“先喝一杯茶吧,這裡的茶很出名,是特產,別地方煮出來都不地道。”
俞舟看了看眼前的小茶盅,擡手喝了一口,十分敷衍,“現在說吧。”
陳朗無奈的搖搖頭,“俞小姐還是這樣,理智又冷漠。”
俞舟淡淡道,“謝謝誇獎。”
陳朗自己也喝了一口,纔開始說道,“其實我們以前是見過面的,只不過那時候,您還是俞董。而我不自量力的跑過去‘毛’遂自薦,還說着歡迎您隨時改變主意來找我。”
俞舟挑眉,這麼一點的事情,恐怕就算她不失憶,也不好輕易想起來。
陳朗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沒把這個當回事兒,“之後您也沒有找我,我還以爲我們這輩子也不會有共事的機會了。一直到我無意間,知道了我母親的病因,也沒有想過要找您。”
“今天確實是無意間碰到的,只不過碰到了就算是有緣分,我就突然間想起以前,所以這次,真的非常想和您一起做事。”
俞舟動作優雅的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眼皮覆蓋住一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下覆上了一小片‘陰’影,看上去像是從仕‘女’圖上走出來的典雅‘女’子。
陳朗欣賞着對面的美人,發自肺腑的說道,“其實陳江山倒是真的好命,能娶到您母親這樣的美人。”
俞舟已經從網絡上知道,自己並不是陳江山的親生‘女’兒,而是俞母和初戀情人蘇航之‘女’。所以聽得這話,有些不悅。
“說正事,別說廢話。”聲音十分冰冷。
陳朗笑了笑,“您不必生氣,陳江山與您母親,只是各取所需。這場婚姻只能算是‘交’易,連一丁點感情都沒放在裡面。您是誰的‘女’兒,完全不重要,只要是俞家的‘女’兒就行。”
俞舟不置可否,“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陳朗苦笑,“我倒是情願我一輩子不知道這些事情。”
他繼續道,“陳江山與我母親相識的時候,他已經和您母親結婚了,而當時,我的母親並不知道。”
“那人最是擅長‘花’言巧語,又出手闊綽,我母親天真無邪竟然信了他,之後就有了我。”
“我出生之後,要上戶口,母親才發現,她和陳江山還沒有領去結婚證書。陳江山慌了,一鬧之下,我母親才知,自己竟然成了小三。她不能容忍,便要和陳江山分手,陳江山卻不答應她。”
“我從很小的時候,大家都說我母親是瘋子,等我慢慢長大,也默認了這種說法,因爲她真的瘋了。”
“最開始,陳江山還會偶爾過來。過來也就是母親大喊大叫和他吵鬧,時間久了,他就不來了,也再也沒出現過。”
“在我十歲的時候,我母親就病逝了,臨走之前,還在瘋狂的罵着陳江山。”
俞舟聽到這裡,有些動容,她的母親,也是瘋了?
陳朗繼續說道,“我們沒有親戚,我就被送去了福利院,然後遇到了我現在的養父母,他們對我很好。只是我畢竟是養子,也不會和他們的親生孩子去搶家產,便打算自力更生。也就是那時候,纔去您公司找您的。”
俞舟點點頭,“那你是如何得知你母親的病……”
陳朗冷笑一聲,“說來也巧,當時我家裡面有個保姆,我懂事起她就一直在,照顧我的母親。自從我母親徹底瘋了之後,她便和陳江山一樣,悄無聲息的走了。”
“直到不久前,我偶然遇見了她,上前去問好的時候,她竟然連正眼都不敢看我。我覺得不對勁兒,便讓身邊的保鏢抓住了要逃跑的她,她被保鏢一嚇,就什麼都說了。”
“原來我的母親並不是生了病,而是被人下了‘藥’,纔會從一個好好的正常人,一天天的變成了一個瘋子。”
俞舟眯起眼睛,有些不詳的預感,該不會自己的母親也是……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母親和陳江山之間,有什麼恩怨或者‘交’易,但是從她記事起,倒是從沒有見過這兩個人有親密過。
陳朗看着對面,表情變化的俞舟,哂笑一聲,“想必此時,俞小姐也應該明白了吧,這下‘藥’的人,正是我的親生父親,陳江山。”
俞舟有些想不通,“那原因呢?”陳朗不屑道,“自然是怕你母親知道他有這個一個兒子,名義上他們還是夫妻,今後遺產上,也會有我一份。您母親自然不會高興,陳江山爲了避免出現這種事情,便想法辦‘弄’瘋了我母親,反正他也不愛了。這樣一來,一個瘋子的話,又有誰能信?而我,只是可有可無罷了。”俞舟冷聲道,“那這麼說,我母親也遭了他的毒手,只爲了我們俞家的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