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照川緊緊皺着眉頭,再沒有心思去聽‘女’服務生們的話,大步的走出咖啡廳,直奔着停車場過去。
他此時也不打算去追俞舟,畢竟剛惹了人家生氣,跟着被發現的話,更是會被厭惡。
這樣一想,他就坐在車裡想事情。
左右俞舟那邊,一直都有他的人保護着,也不會出什麼事情。
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例如:緋聞男友趙臻。
微微揮了一下手,身邊的就有一道人影,悄無聲氣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人語氣很是平板,臉上絲毫表情也無,整個就是一個面癱,“有什麼事情?”
商照川也不在意他的語氣,畢竟這人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現在挑剔這些,實在有點太晚。
“趙臻是誰?”
那人語氣淡淡的,回答得毫不客氣,“不認識,不知道。”
商照川,“……”
他這些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有個‘性’。
要不是從小培養起來的,辦事能力又是一流,商照川絕對要好好教訓他們一下才行。不過也是他縱容之下,才讓他們發展成,現在各種迥異的‘性’格,說到底,源頭還在自己身上。
看着商照川的臉‘色’有些不好,那人又補上了兩句,“我一直跟着你,五年裡就算是來華國,也是打理你暗中的生意。我沒有參加過宴會,也沒有和俞小姐接觸過,所以不認識這個人,也是正常的。”
商照川想想也是,自己確實是問錯了人,他派在俞舟身邊那位,纔是最應該問的人。
只不過那位的‘性’格更是……
商照川有些無力的說道,“南靖,你就不能管管南陵嗎。”
那位面癱,也就是南靖,平板無‘波’的臉上,聽到“南陵”這個名字,微微的柔和了一點。
“他是弟弟,所以我要寵着他。你是主人,才能管教他。”
商照川翻了個白眼,不想同這個弟控說話。
在南靖眼裡,那邪魅得近乎妖孽的南陵,也只有他會覺得可愛得要死了。
商照川一時間也沒法得到情報,便只能等着晚上俞舟睡了之後,把南陵叫過來,好好的問一問纔是。
他坐在座椅上,思考了一會兒,卻終究是放不下心裡的念頭,只想立刻、馬上就知道誰是那位趙臻!
拿出手機,他在電話本上翻了一會兒,最終停留在一個,他十分不想見的人的名字上。
手機上面顯示的名字,是方洋。
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那頭開始響起彩鈴,是一首商照川很熟悉的英文老歌。聽着這個旋律,他臉‘色’瞬間黑了一半。
這首歌正是俞舟平日裡最喜歡放的,以前她的車裡,這首歌總是在單曲循環。
現在他居然在方洋的彩鈴上聽到,那種自己的東西被悄悄覬覦的感覺,讓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不爽起來,只覺得方洋真是越來越讓人討厭了。
還沒等他平息了情緒,那頭的方洋已經接起了電話。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也只有在面對俞舟的時候,纔有些溫度。
商照川瞬間想到,方洋這種冷冷清清的‘性’子,還會給心情不好時的俞舟講笑話。他心裡面的佔有‘欲’之火,就燃燒得更旺了。
連帶着語氣也有點衝,“方洋,是我。”
那邊方洋還在處理公事,一邊用肩膀夾着手機,一邊在電腦上飛快的輸入着文件。
只是聽到這個聲音後,他渾身一震,像被定住了一樣,手上的動作也靜止不動的停在那裡。
他有些不敢相信,聲音裡都帶着疑問的回道,“你……”驀地,他眼眶睜大,聲音都失了語調,“商照川?!”
商照川對他的彩鈴很是不滿,便敷衍的“恩”了一聲,“是我。”
方洋那頭卻是半晌沒有說話。
商照川還以爲是手機出了問題,叫了幾聲,對面也沒有應答。
正當他打算掛掉,重新撥過去的時候,方洋突然間開口說話了。
那語氣,像是在醋和辣椒罈子裡頭,泡過幾十年一樣,又酸又辣,“沒想到你還捨得回來。”
商照川面不改‘色’,就像他不喜歡方洋一樣,在方洋眼裡,他自己的形象也不怎麼樣。
“我當然要回來,我的老婆孩子,可都在這裡。”他語氣帶着些微的敵對,還在“老婆、孩子”兩個詞上,加了重音,生怕方洋聽不出潛意思。
那是我的老婆和孩子,你再好,再關心他們,也只是外人!
方洋自然聽出了商照川的意思,不過他根本不把這個當一回事兒,嗤笑一聲,說道,“看來你這五年過得很不錯,連腦子都被待壞了。”
語氣裡的嘲諷,和商照川之前說的話,有異曲同工之妙。
商照川頓了頓,“你倒是會給人下結論。”
方洋“呵呵”冷笑了一聲,“這五年來,你蹤影全無,現在剛剛回來,就衝着我耀武揚威。說你腦子壞掉,我都是擡舉你了,你這樣一副白癡的‘摸’樣,說你沒有腦子纔是對的。”
商照川被他損的面‘色’一變,對於方洋這個律師出身的人,口舌上他確實是不佔便宜的。況且事情是他自己做出來,方洋說得他也無法完全反駁。
聽他沉默不語,方洋心裡頭的鬱氣,才微微消散了一些。
只不過話裡話外還是擠兌他,“怎麼不說話,剛纔不是還炫耀呢嗎。這會兒良心發現,替自己臉紅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商照川語氣低沉下來,不悅的說道,“方洋,我之前是做的不對,但是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方洋頓時冷笑一聲,嘴裡的話再也堵不住,像是機關槍一樣,突突的往出蹦。
“我沒有資格誰有資格,除了俞舟,我是最有資格的人了!”他低聲吼着,說完這句,才喘了一口大氣,讓自己的情緒稍稍平穩下來。
“你的失蹤,間接導致俞氏破產的事情,我先不說,只說俞舟身上的事情。”方洋說着,“俞舟母親墜樓身亡,俞舟被人蓄意傷害,導致昏‘迷’數天。醒過來之後,就已經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
“本來你失蹤也就算了,正好俞舟也算是新生,可惜那時候,偏偏又檢查出她懷了身孕!”方洋情緒又‘激’動起來,“她處理母親的後事,處理俞氏破產的事情。賣了房子,身上也沒有多少錢,那段日子過得多苦你知不知道!”
商照川跟着他的話,想到那些場景,心像是被誰攥住了一樣,疼得厲害,“別說了……”
方洋卻不管他,“我要說,你這個時候還有臉去說她是你老婆,你就沒臉去聽,那些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嗎!”
商照川頓了頓,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俞舟過得苦,我知道。我對不起她,現在我回來了,會好好補償她的。”
方洋卻不相信他的話,或者說,根本不認爲他會做到這一點。
沒有人比他再瞭解失憶後的俞舟了,現在的俞舟,別說是現在惡行累累的商照川。就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商照川,也休想擁有她!
他冷冷的笑着,那聲音都讓商照川覺得,自己是不是又錯過了什麼東西,便問了出口,“你笑什麼?”
方洋道,“笑你不自量力,笑你狂妄自大!”
商照川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結論,他頓時怒火上頭,低聲喝道,“方洋你!……”
方洋卻還是用那種,嘲諷到極點的語氣,“我怎麼,我說的都是事實,不信你大可以去試試,看看我說得有沒有錯。”
商照川被他氣笑了,“你以爲這樣說,我就會放棄俞舟嗎?我告訴你,不可能!”他聽着電話那頭,方洋不屑一顧的輕笑聲,怒火更是壓制不住,“俞舟是我的‘女’人,就算你幫助她良多,也沒有機會和我爭!”
他對着方洋說道,“本來我不在的這五年的時間,你完全可以去追求她。但是你這個膽小鬼,你根本就不敢去!”
他笑着,帶着睥睨的說着,“像你這樣,連喜歡多年的‘女’人,都不敢去追求,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退一萬步說,就算我失敗了,我們之間只要有孩子,一切都可能有轉機的時候。”
商照川想到這裡,對方洋這種膽小鬼的做法,異常的鄙視,“我不會輸的,大家走着看。不管是十年,二十年,還是五十年。對於俞舟,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放棄她!”
方洋聽着商照川那種,帶着一往無前的勇氣的話,沉默了。
他確實膽子小,本來在俞舟最初失憶的時候,他是想過要和俞舟坦白的。只是全新的俞舟,終究還是俞舟,儘管變得溫柔了些,骨子裡卻依舊是冷冰冰的,比以前更甚。
大約是沒有了再多的牽掛,人就更加堅硬冰冷。
現在的俞舟,一旦冷血起來,方洋不敢想象自己,能夠在那樣的態度下存活下來。
所以他退縮了,止步在朋友的線上,不敢向前走半步。
而商照川,卻有着他沒有的勇氣。
閉了閉眼睛,他伸出手按着自己的眉心,覺得自己現在這樣針對商照川,十分沒有意思。他情緒整個平靜下來,語氣恢復了一貫的冷清,淡淡說道,“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