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遠城早已經不是往日的魏遠城,這個時候的俞舟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兩個人看似很平和地一起吃了一頓飯,最後魏遠城說要送她回去,還是被俞舟禮貌地拒絕了,
當初俞舟找魏遠城形婚的事情,似乎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消失了影響。-叔哈哈-兩個人橋歸橋,路歸路,還是有一定的‘交’集,可似乎不會深‘交’。
臨走的時候,俞舟問他:“蘇氏集團現在情況不是很穩,不知道市裡是個什麼打算?”
魏遠城一下扭過頭,看了俞舟一眼,那帥氣的臉上,頓時掛了幾分高深莫測的笑容:“俞董這是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一些消息嗎?”
俞舟不置可否,她有這麼個意思,不過被魏遠城說出來,倒是不覺得有什麼。
“我比較想知道,到底蘇氏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魏遠城捏了捏自己的領結,笑看着俞舟:“你知道嗎,俞董,我一直覺得你興許是個不那麼冷血的人,也就是外面看着冷,可也許是那種外冷心熱的人。可是我錯了,你跟我之間,還能有現在這樣和平的場面,也是我自己都沒想到的。俞董,我如果告訴你,其實我是真對你動心了,你會不會對我多那麼一點點的愧疚,而不是把我當做利用工具,成爲你獲取消息的來源?”
的確,這種在雙方消失了之前的關係之後,還要問消息的行爲,似乎是有那麼一點得寸進尺了,可俞舟並沒有第二種途徑,商人做事,何必拘泥於手段呢?
俞舟一點也不覺得難堪,反而是微微笑着,她注視着魏遠城:“魏先生不覺得,所有的感情都是不長久的,只有利益能夠永恆嗎?但凡因爲利益起來的聯盟,最是牢固,除非有新的更大的利益出現,導致原本的利益聯盟破裂。”
這話說得很隱晦,俞舟的意思是,她跟魏遠城之間,即便沒有朋友可以繼續做下去,可也許還有利益可以繼續。
魏遠城遠遠看了一眼外面的落地窗,還有那轉角處擺着的富貴竹,這帝豪酒店,真給人一種難言的大氣感覺。理智上來分析,俞舟的話並沒有任何的錯誤,魏遠城也知道,自己爲什麼還會接受俞舟的示好,他對俞舟的確有那麼一點不清不楚的感覺,可這一切都沒有利益的‘誘’‘惑’來得猛烈。
就像當初答應俞舟的請求,他的目的本身也不單純一樣,現在魏遠城同意重新跟俞舟接觸,也不是那麼單純的目的。
魏遠城想了許久,忽然又有一點可憐。
他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但願俞董你,不要後悔重新惹上我。”
此話怎講?
俞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吃虧的地方,她以爲魏遠城不過是玩笑。
“我俞舟做事,很少有後悔的時候。”即便有時候明知道是錯,也偏偏要去嘗試一樣。更何況,俞舟不喜歡後悔,即便是錯了,也一定要將錯就錯,錯到底。
對和錯,本身就很難區分。
她注視着魏遠城:“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
“真是個市儈的‘女’人。”魏遠城冷笑了一聲,他擡手看了看錶,不過又瞥見‘門’口的位置過來個熟人,那一刻,他忽然起了戲‘弄’的心思,趁着俞舟還沒反應過來,湊到了俞舟的耳旁,道,“別動,我告訴你。”
俞舟本來想要退開,不過以爲這個動作會顯得很戒備,所以作罷。
她僵硬着身子,輕聲問道:“怎麼不說?”
魏遠城暗笑了一聲:“蘇氏集團那蘇航董事長的死因有些蹊蹺,到底查不查還要另說,即便是不差查,股份的官司也不是不可以打,您這邊出手還是慎重一些,更何況您還是去年的優秀企業家,要是出事,那就難辦了。”
說完,他終於輕輕退開,跟俞舟說了一句:“回頭再見,俞董事長。”
“魏公子再見。”
俞舟微微一笑,目送商照川離開,之後自然而然地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
——商照川。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冤家路窄,又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商照川雙手‘插’在‘褲’袋裡,滿身都是寒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大風衣,裡頭是一件v領薄薄針織衫,看上去很有一種休閒的姿態,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悠然男人味,帶着一種致命吸引力,加上那一張臉,輪廓俊秀,似笑非笑彎着‘脣’,眼角眉梢掛着的卻都是霜雪的味道。
外面下了小雪,透明大玻璃窗外是鉛灰‘色’的天空,看上去有幾分‘陰’沉和壓抑,可商照川的身上,帶着一種驕陽般的‘豔’麗。
他踩着那大理石的地板,一步一步來到俞舟這一個雅間來,只輕輕將半掩的‘門’推開,眼底帶着寒意:“你又跟魏遠城見面?”
俞舟不覺得自己跟魏遠城見面算是什麼大事,大約商照川佔有‘欲’強,比較忌諱這些吧?反正俞舟自己是沒覺得,所以表情也就帶了幾分不在意:“你怎麼也來了這裡?我剛剛談完事兒。”
她端起桌面上的茶來,慢慢地喝了一口,順便潤潤嗓子。
商照川兩步走到了她身邊來,忽然伸手去捏她白‘玉’一般的耳垂。
俞舟皺眉,拍開他,壓低了聲音:“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又發什麼瘋?如果被人看出來,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節奏。”
商照川心說我管他是什麼節奏,現在只想把魏遠城那王八蛋給揍趴下。
他有必要提醒俞舟:“我的俞董事長,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在跟別人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注意一點?我這個丈夫,遠遠看着真的很容易誤會好麼?回頭我吃醋,興許你就高興了。”
他冷笑着,只恨不能辦了俞舟。
俞舟扭頭,也‘摸’自己的耳垂:“我跟魏遠城是正常的生意往來,你到底想的都是什麼?我要不要以後也把你身邊的什麼‘女’助理全部擡出去?照這樣下去,還能談生意嗎?”
這倒也是。
商照川身邊的鶯鶯燕燕哪裡又少了?
他自己‘摸’了‘摸’鼻子,還是準備告訴俞舟:“我剛剛站在那裡。”
他伸手指了一下,就在‘門’口不遠的位置,“你知道,我從這個角度,看到他剛纔跟你說話的時候像是什麼嗎?你必須忠誠於我,我相信你不會跟姓魏的勾搭到一起,他長得雖然還不錯,不過暫時比不過我,也沒我有錢,你俞舟看不上他。可我現在心塞,心塞你知道嗎?”
俞舟笑:“我不知道,又能怎樣?”
其實看看商照川指的那個位置,還有魏遠城方纔那種奇怪的舉動,俞舟就能明白一點了。
果然魏遠城還是準備坑自己一把的,他是心裡還有一口惡氣沒有出,準備捉‘弄’自己,專‘門’讓商照川誤會呢。
商照川掐了俞舟那‘精’致的下頜,危險地眯眼:“你怎麼老是要撩撥我?”
俞舟笑出聲來,拍開了商照川的爪子,“好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來這裡也是要談事情的吧,不過我有一件事情要說,蘇氏集團這個事情,魏遠城跟我說還有貓膩,我們看看再動手也不遲。”
“貓膩?”商照川皺了皺眉,也不說什麼,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便說要去談事兒。
“這件事我注意一下,不過該談的還是要談,如果魏遠城說的不是真話,或者故意糊‘弄’你,倒黴的不還是你嗎?想想他如果存心報復,你又該怎麼辦?還是長一個心眼,別對他那麼相信。有時候你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是更多的時候他們的想法並非你的想法。我走了——”
他說完,便轉身直接離開,順着走廊去了另外一邊的雅間。
俞舟低着頭想了想,又覺得這件事複雜了起來,她打了個電話,告訴阿東自己要回去了,同時讓那邊開始調查蘇氏集團的事情。
有時候一個公司的情報部‘門’,還抵不過外面來的一些機構。
俞舟喜歡利用不同的機構和部‘門’一起做事,這樣得來的消息會全面一些,也就更容易分析出全面的對策來。
她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來——今天出現在帝豪的人,還真是不少。
俞舟自己算一個,方洋,魏遠城,商照川……
事情也真是夠巧的。
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然後回自己的別墅。
事情怎麼樣,一瞬間就進入了觀望狀態。
一路上來,速度也不慢,轉眼就已經到了別墅,俞舟下車,挎着包,掏出鑰匙來,剛剛打開‘門’,就聽到了“喵嗚”地一聲叫,她愣了一下,心說這屋裡什麼時候進了貓,到處都是鎖着的,誰能把貓放進自己的屋裡來?
俞舟遲疑了一下,回身關上‘門’,剛剛換了鞋走進客廳,便看見在客廳的桌面上,放了一口紙箱,裡面放了一隻漂亮的‘毛’茸茸的‘波’斯貓,兩隻眼睛大大地,看着俞舟,又“喵嗚”地叫起來。
盒子上寫着大大的三個字——“求包養”。貓的脖子上掛着一塊名牌——我們的蜜月禮物。俞舟一下笑出聲來,除了她自己,能進來的也就是商照川了。這一隻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