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保鏢進來給商照川送飯的時候,順手拿走了商照川寫的字條。
商照川慢條斯理的吃完飯,取出了藏在餐盤裡面的紙條,又去浴室裡面洗手了。
這次的字條還是字很少,商照川看完,心裡有了些準備。
字條上面寫着:今晚,商家和你談話。
老樣子,把紙條‘揉’搓碎掉,衝進下水道里。
他臉上帶着‘陰’冷的笑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見商家的人了。
當然不是想他們,而是他們快來出來,擺明立場,到底要做什麼。
他才能夠知道自己怎麼樣做下一步動作,好早點從這個鬼地方走出去,回國去找俞舟。
看來不光他着急,商家也有些着急了。
他像是往常一樣,在房間裡隨意的走了幾步,活動活動身體,就準備上‘牀’去了。
這是他每天的內容,看起來就像一個沒什麼‘精’神的人,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性’。
商家的人看來已經不把他當成大少爺了,李華悄悄的告訴他,這幾天飯裡面下得‘藥’量,比之前又多了很多。
如果不是被換掉了,恐怕他現在的身體內部機能都已經被損壞了。
誰能對親生兒子這樣做,況且他商照川之前,完全都是服從商家安排的樣子。
唯一一次出格的,大約也就是和俞舟結婚了。
商家此時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利用、榨乾他最後的價值,然後他就真的沒用了。
商照川想到這些,就覺得噁心,這個商家,他是一秒鐘也不想多待了!
沒讓他等多久,大概晚上六點多左右,保鏢就敲‘門’進來,通知他,說是商明遠要見他。
商照川跟着他出去,上樓到商明遠的書房。
一路上,有四個保鏢跟着他,一直到書房‘門’口,才停下。守在那裡,等他出來,再“押”他回去。
他推‘門’進去,商明遠坐在書房大桌子的後面,對着‘門’口。
沙發上還坐着兩個人,是商明遠一母同胞的兄弟,商家老二和老三。
商照川對着他們點點頭,也沒叫人。見大家也沒搭理他,便自顧自的坐在了靠近‘門’口的一張單人沙發上。
商明遠看着他這個樣子,頓時十分火大,他久居上位,自然沒人敢忤逆他。這個兒子卻一次次的反抗他、無視他,叫他怎麼能不生氣。
以前不在眼前的時候,也就罷了,他也不會過多關注;現在卻是在他面前,也是這幅不服從管教的樣子,看得他怒氣橫生。
他看着商照川,冷冷道,“見了人不會說話?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商照川擡頭看他一眼,同樣冷笑道,“上次的協議您看得怎麼樣,我已經簽字了,就等您了。”
商明遠一拍桌子,手勁兒很大,桌上的茶杯都在杯盤中滑了一下。
他喝道,“胡鬧!那件事不準再提,我不允許!”
商照川“呵呵”一笑,聲音冰冷得像是帶着冰碴子,“那您想怎麼做,把我軟禁在商家,不會只是想多留我住幾天罷。”
坐在一旁的商家老二,笑呵呵的開口,“照川這孩子怎麼和小時候不一樣了,這麼多年我也沒怎麼見你,沒想到現在脾氣倒是漲了不少,還是小時候乖多了。”
一句話說得倒是‘陰’陽怪氣的。
商照川自然不會在這上面吃虧,他回到,“大約是小時候我太傻了,才讓二伯覺得我很乖。”
商家老二被他噎了一下,臉‘色’就不好看了,“沒大沒小。”
商照川道,“倚老賣老。”
“你!——”商家老二手指着他,剛要回嘴,就被身旁的商家老三拉住了衣袖。
他道,“還有正事,犯不着因爲他生氣,以後有你教訓夠的時候。”
商家老二聽得這話,纔想起他們今天的目的,儘管心中有氣,還是老實的坐下了,沒有再多的舉動。
他心想着,老三說得對,等商照川被催眠了之後,還不是想怎麼罵就怎麼罵,何必現在和他置氣。
商照川聽見他們這樣在他面前毫無顧忌的說着,心中冷笑連連,看來商家真是把他當成試驗品了。
他覺得噁心又煩躁,不耐煩了起來,“到底有什麼事情,要說就說,沒有的話,就快放我走。”
商明遠看他不順眼,也不想和他多講話。
在他眼裡,這個兒子,有與沒有,也都無所謂。
他話也懶得說,只揮揮手,商家老三便開口說道,“這次是要和你做一個‘交’易。”
商照川挑眉,“哦?我這等沒用之人,也值得商家做‘交’易?”
商家老三的涵養倒是比老二強多了,聽得這話也沒有什麼反應,繼續說道,“商家有一位催眠師,能力還不是很強,你只要配合他做一些小實驗就可以,不會對你有什麼傷害的。”
商照川“哦”了一聲,點點頭道,“可我爲什麼要答應你。”
商家老三看他一眼,‘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用這個換取你那位夫人的安全,你覺得如何?你答應了我們,我們從此以後都不會動她,甚至也不會再讓你和崔家聯姻,怎麼樣?”
商照川沒有說話,這些人,是在用俞舟威脅他!
現在倒是打得好算盤,爲了俞舟,他不答應也得答應。
商家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連親生兒子都能去給做實驗,何況是一個耽誤了他們計劃的‘女’人。
至於爲什麼選中他,那就更簡單了。
恐怕是已經將他這些年的動向調查清楚,知道他的個人產業,想控制了他一併拿到手罷了。
到時候他,一個被催眠的人,被商家完全控制在手裡,還不是想叫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商照川眯了眯眼睛,那就順着他們的意思又如何,他被控制了,商家自然沒有必要再去找俞舟的麻煩。只要商家不對俞舟動手,俞舟現在就沒有危險。
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商明遠三兄弟顯然對這個結果都是意料之中,既然爲了那個‘女’人,都能打算從商家分裂出去,那麼爲了那個‘女’人,也會妥協商家開出的條件。
“不過我有個要求。”商照川開口道,“我要我的手機,你們把信號屏蔽撤掉,我要給我夫人打一通電話,確定她平安,我才安心。”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也沒有必要拒絕,況且催眠師那邊要求被催眠者“自願”的接受催眠,纔有最好的效果。那麼讓他打個電話又能怎麼樣,反正他們還真的沒對那位俞舟做什麼動作。
幾個人心中各有所想,商明遠就叫保鏢進來,把商照川帶回去了。
走之前,商家老三還特意的吩咐他,叫他這幾天多休息,然後盡全力配合催眠師。
商照川笑着點點頭,他此時還是‘挺’開心的。
馬上就可以和俞舟通話了,順便還得告訴她一聲,自己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去,叫她不要擔心纔是。
他回到屋子裡,沒一會兒,保鏢就進來把他的手機還給他。
他打開,信號也是滿格的,屏蔽也解開了。
走到窗前,想看看月亮,纔想起窗戶已經被鐵柵欄攔住了。
他咒罵了一聲,又走回了‘牀’上,趴在‘牀’上給俞舟打電話。
“嘟嘟嘟嘟嘟嘟……”
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
俞舟在忙,還是靜音了沒有聽到?
商照川不死心,又連續撥打了幾遍,還是通了,沒人接的狀態。
他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那種心悸不安的感覺又來了!
他坐起身,又撥了一遍,還是沒人接。
大概是俞舟忘記帶手機了吧,他安慰自己。
想起那時候自己在橋上凍得得了肺炎,等她一夜,結果她沒來是因爲手機不在什麼身邊沒有看到。
商照川自我催眠,俞舟一定是沒有看到,一定是!雖然這麼想着,他還是迅速的起身,去了浴室佯裝洗手,寫了一張字條。這張字條很快就到了2號手裡,他按着商照川的吩咐,派了人,定了最近的機票,前往了X國A市。
商照川還沒打通電話,那邊保鏢就進來,說是要把電話再收回去。
商照川本來是不想給他的,但是又想着自己已經派了人去保護俞舟,也就稍稍安心了下來,把電話給了他。
第二天中午,保鏢按時進來送飯,除了飯,還有一張新的小字條。
保鏢偷了空和商照川說了幾句話,於是商照川知道了,這次的飯裡面的‘藥’量更大了。
大約以後的後遺症,都能把他‘弄’成半個殘廢。
看來今天商家就要開始拿他做實驗了……
商照川老樣子處理了紙條,去‘牀’上睡了一會兒。
下午,便有幾位陌生人,來到了他的房間,其中就有那天晚上,他見過的那個陌生男人。
屋子裡慢慢的流淌出了一段音樂,非常優雅、溫和的音調。讓人感覺沐浴在‘春’風裡,陽光下,十分舒服,想睡過去不再醒來一般。
商照川很配合,催眠師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很快,商照川的意識就開始模糊了。
他能感覺到,他的腦海裡隱約多出了像是琴絃似的東西,拉扯着他的神經。
讓他覺得頭很痛,卻無法清醒,渾渾噩噩間,他睜開了眼睛。有人問,“你是誰?”然後他聽到自己聲音,像是機械一般平板的回答道,“商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