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磊十分煩悶的在林小雨家的客廳裡走來走去,手裡的夾着的香菸從他推開林小雨的那一瞬間起,就沒有熄滅過,一根接着一根的,現在他周圍的地板上已經密佈了很多的菸頭了。
林小雨依然在不停的哭,不停的哭,一邊哭還一邊訴說着自己的委屈,她哭的就像是一個淚人,光是她捲縮在鞋櫃跟前放聲哭泣的樣子就會讓那些意志力不佳的男人想入非非了,何況此刻又是這般的梨花帶雨的摸樣,更是讓看都的人心疼不已。
窗外的雨還在稀里嘩啦的下着,就像現在林小雨難過的心情一樣,或許是因爲老天的垂簾,纔會掉下這麼多同情的淚水,豆大的雨點合着風的吹拂,砸在玻璃上乒乓作響,它們也是在位林小雨的戀情難過吧!
然而她的哭聲帶給陳磊更多的感覺就是煩躁,他煩躁的氣息就如同是他手裡夾着的煙,火頭時不時的旺盛,時不時的泯滅,或許到了一個必須要做決定的時候了。
陳磊丟下手裡的菸頭,擡起右腳狠狠的踩了兩下,白色的地板磚上立馬多了一團焦黑噁心的黑點。
“小雨,別哭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是妹妹,關於我們兩個的婚姻,也都是兩家人隨意的撮合的,你真的不用太放在心上!”
陳磊的聲音低低沉沉的,猶如是大提琴一般的悠揚舒緩,說話的時候,總是有着各種的好聽的因子在其中,讓人無法從他這帶有磁性的聲音中自拔!
林小雨擡起頭,客廳柔軟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映照出她紅腫的眼眶,還有正在流淚的眼睛,她的樣子看起來是那麼的楚楚可憐,如同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捲縮着身軀,偷偷的一個人哭泣,只要身邊有一點響聲,都會嚇得的縮起頭來!
看着這樣傷心欲絕的林小雨,陳磊知道現在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讓小雨傷心不已,但是這些話,他卻不得不說,因爲他不想讓小雨以後傷的更深刻。
“妹妹,妹妹,我跟你又不是兄妹,我從小就喜歡你,從小就想着可以有天嫁給你,成爲你的新娘,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心願!”
林小雨卻從不認爲她跟陳磊之間,只是兩家人的一廂情願,她一直都很固執的認爲,她跟陳磊之間是有感情的,陳磊是喜歡她的,從小她要什麼,陳磊都會盡量的滿足她,她被人欺負了,陳磊幫她出頭,她不開心了,陳磊會用盡辦法哄她開心!
林小雨很不明白,爲什麼小時候,那麼甜蜜的世界,到了長大之後,居然會變的這麼苦澀,這麼讓人難以下嚥,這麼的痛苦。
“小雨,你要明白,我們都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妹妹一樣疼愛!”
陳磊知道這話會很傷人,你若是不愛一個人的話,把對方當成妹妹,哥哥的,是最傷人的理由了,但是他卻不得不說!
“小時候
,你說過會娶我的,你說我長大了之後,你會娶我的,爲什麼,爲什麼,長大了之後,我就變成了妹妹,爲什麼啊!”
林小雨顫顫巍巍的扶着身邊的鞋櫃站起來神來,一臉質問的看着陳磊,現在她真的是一點都不明白了,爲什麼現在她就成了妹妹!
陳磊的腳步依然還時不時的在客廳裡面來回的度着,他也不知道小時候爲什麼會說了那麼一句話,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句話林小雨居然到現在還記得那麼的清晰,更沒有想到的是,林小雨居然把他兒時隨口說的一句話當成了長大之後的諾言。
“小雨,我那時候這麼說,是鬧着玩的,是你當真了,小雨對不起,我只能把你成妹妹,因爲對你除了兄妹之間,我從來沒有想過別的!”
陳磊現在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超級大混蛋,居然幹事情這麼的拖泥帶水!他自己都有些討厭自己了!
“那你現在想,我要做你的新娘,不要做你的妹妹,不要做你的妹妹!”林小雨喊的有些歇斯底里了,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被人狠狠踩住了尾巴,無法脫困,又疼痛無比的小獸,在陳磊的面前做着最後的悲傷嗚咽般的陳述。
“小雨,別傻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哥哥是不會娶妹妹的!”陳磊話說的相當的委婉,但是這委婉的拒絕,卻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扎進了林小雨的心窩子裡,她眼睛含淚,踉踉蹌蹌的走到陳磊的身邊。
伸出自己白皙的右手放在陳磊的胸口上,眼睛十分認真的看着陳磊,像是在尋求着什麼答案,又好像是想要從這既定的答案中,找到一絲的破綻。
陳磊低頭剛好對上了林小雨這雙委屈的雙眸,她的眼睛早就已經哭的紅腫起來,原本很是漂亮的大眼睛,現在幾乎變成了一個難看的核桃,眼珠子裡面佈滿了紅血色,紅通通的有點像兔子。
“我對你真的只是妹妹嗎?”林小雨貼近陳磊,再次的問道,想要從他的心跳中聽出一絲動搖,聽到一絲機會,但是她聽到的只是陳磊波瀾不驚的心跳,跟淡漠的回答!
“是的,你一直對我來說都是妹妹,從小是的,現在也是,將來也是!”陳磊這句淡漠的回答,直接把林小雨從人間一下打落到了無邊的地獄,她感覺到現在自己置身一身處在冰冷的湖底。
周圍的黑洞洞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身邊的湖水正沒命一樣朝着自己的嘴裡瘋灌着,她難過的有些喘不上氣,有些心門氣短,這一瞬間,好像連心跳都慢跳了半拍。
她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的從陳磊的身上跌落下來,再次的坐到了冰涼的地板上,地板上冰涼的寒氣籠罩着她的全身,像是在時刻的提醒她,現在她已經處在了無邊的地獄,剩下的只有眼淚跟痛苦!
陳磊有些難過的彎腰想要把小雨給拉起來,他的雙手剛剛觸碰到小雨的身體,小雨就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的拼命
撲打着他的雙手,不讓陳磊接近自己!
好像現在陳磊的手上有着上千條的小蛇在撕咬着她的皮膚一般,只要稍稍一接近就會感覺到甚至骨髓的疼痛。
“你走開,走開,走啊,走啊!”林小雨大聲的喊叫着,像是發泄心裡所有的不快,又像是在喊着她心裡的人人看不到的憂傷,現在她覺得陳磊好殘忍,一下就把她從小到大的夢想給打碎了!
碎的連渣都不剩了,什麼都沒有了,她的一顆心,就這麼被他活生生的給打碎了,再也沒有辦法痊癒了吧!
“小雨,不要這樣,先起來吧!”陳磊想要再次的把林小雨給拉起來,結果還是跟上次一樣,被小雨掙脫打掉了雙手。
“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小雨的話很輕,很淡,但是語氣裡卻透着濃濃的疲憊跟心痛,她愛了這個男人這麼多年,一直夢寐以求的想要穿着漂亮的婚紗嫁給他,結果他今天卻說,她永遠都只是個妹妹!
這無疑是一下把她所有的權利都給剝奪了,他怎麼可以這麼的殘忍,怎麼可以這麼的殘忍,林小雨,想着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手,連手上的指甲狠狠的掐進了肉裡,她都一點沒有知覺了,她現在心裡的痛,已經超於了她身體上的痛苦。
陳磊還想說些什麼,最終也只是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不是一個會勸慰人的人,自然不會傷害了小雨,還能把她逗樂。
陳磊在林小雨的身邊來來回回的又走了幾個回合之後,終於跟小雨說了句話,一句很不負責的話!
“小雨,對不起!”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已經是陳磊最大的極限了,現在他除了對不起,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陳磊走了之後,林小雨就像是失了魂一樣的坐在冰涼的地板上,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問着自己,這是真的嗎?這是真的嗎?這個男人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是隻把她當成妹妹嗎?問道最後,她的眼淚又像是瘋了一樣的往外流,打溼了她的衣服,也打溼了她那顆愛着陳磊的心!
一直以來她賴以生存的那個美好世界,在這麼一個無情的雨夜,就這麼給陳磊打碎了,她除了哭,現在還能做些什麼,那碎掉的世界,還能粘補的回來嗎?失落的心,還能找回來嗎?
陳磊還能像小時候一樣對她嗎?林小雨問道最後,有氣無力的躺在了冰涼的地板上,她覺得自己好像是要死了,地板上的涼氣透過她的皮膚,滲進了她的血液裡,現在她覺得自己從皮膚到心裡都是涼的,就如同這冰冷的雨夜一般,在悠悠的哭泣着。
林小雨的臉色很蒼白,白的就像是她身體下面地板一樣的蒼白沒有血色,她不想哭了,但是眼淚依然不爭氣的從眼眶中往外冒,止都止不住,哭成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雨你在繼續下吧,不要停,不要停,就像我已經當自己在這個雨夜中死去了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