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兒,你還在做什,快,快隨我來。”大嗓子一叫,大老遠晴悠便聽到,很急促,應該是邊跑邊叫來着的。
晴兒不解,從村長的木屋裡探出來頭來,未見有人來,便就沒有回話,許是性子問題,又或是最近修煉的着系,晴悠的個性不急不燥,凡事淡定有餘,故此還有心情在院中翻轉着烘曬着的草藥。
“哎啊……我說你這小人兒怎麼就不會跑過來尋尋我呢,”大嗓子以袖拭汗,急得很,“走走走,別弄了,你娘讓我帶你走來着,快隨我來。”
晴悠不知何事,小腳一擡,身子一側,很輕巧地越過了大嗓子往回而去。
人雖小,可大嗓子卻看得緊,一把便抓住了手臂,“我就知道,別回去,你娘讓你別回的,你就老實的跟我走,你要回去了你娘會更擔心。”
“爲什麼?”晴悠說剛問出,大嗓子還未來得及回話,村長便走出來茅屋。
“走吧,你娘,她是走不了的了,你隨我這麼久,既然你一直喚我爲先生,那應該也知爲何我願意教你這些,”村長凝重且嚴肅地道:“時也,命也,孩子,堅強先,有些事強不得,求不得,更怨不得,何時放下了,那便是你的果!”
“何解,請先生明示?”晴悠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她來這裡又是爲了什麼?
村長向大嗓子偏了偏頭示意,讓其強拉着晴悠離去,而其則敲響了那晴悠從未見其敲過一次的銅鑼。
聲聲銅鑼聲響起,村民紛紛緊張了起來,就連大嗓子帶着晴悠向山上而去的腳步也加快了許多。
“這是什麼聲音?”晴悠問起,認真聽取片刻後再問,“是村長院子裡的銅鑼?”
“別問了,快走。”大嗓子的聲音有些顫抖,似發生了什麼大事般。
晴悠不願,掙扎不走,“姨,我不走,我要跟我娘一起。”
“別鬧了,這都什麼時候了,就算你不走,村裡的人全都會走的,乖點,很快就到了。”忽然大嗓子失去了耐性,對晴悠大吼了起來。
晴悠心知村裡出大事了,而且應該是因桂娘而起,村長所說之話無疑是早就預知此事,但卻不願相告。
回看村莊的方向,晴悠心痛淚落,與桂娘這一別,恐是天人相隔了。
“別哭,大夥都會來的,你娘也會來的。”大嗓門知她們母女情深,平日裡除了到村長哪裡,其它時間幾乎都粘在一塊,不管桂娘做什麼,晴悠都會跟前走後幫忙着。
對於這對母女的遭遇大嗓門也是十分同情的,一個女人帶着個女兒,還有未出生的孩子出逃,這對大戶人家來說可是大罪,現今尋人來了,難怪桂娘急着讓大嗓門帶晴悠離開的。
“呼……呼……呼……”大嗓門大口大口的呼着氣,指着一個很隱蔽的山洞對晴悠道:“進……進去呆着,我……我晚點會跟其他人一起來,別到處亂跑。”
說罷便推着晴悠向前而去,而且則頻頻看向山下。
晴悠聽話的走進了山洞,待細聽沒有了腳步聲後走出了山洞。
自重新修氣之後,晴悠的身體已有了明顯的變化,就如剛剛大嗓走帶着其上山,晴悠竟大氣也不喘一口便知。
金針現今已能收放自如,只是卻怎麼也未對人下過針,對於這人做的穴位,晴悠可是比村長還要熟悉,可拿手比手針多的晴悠,就是怎麼也下不了手,但卻時常隨村長一同診脈,開方子,故此村民常以小神醫對其稱之。
對於晴悠的醫學天分,就連村長也對其另眼相看,雖已有所知曉,但從未想到會到如此驚人的地步。
記憶力好,對藥理知識有獨特的見解,對人體的構造以及器官所在之處都十分了解,彷彿只要看一個人一眼,便知其人皮囊之內所有東西的分佈般。
當然這也歸功與晴悠前世所學的西醫,現今結合了科技落後的中醫,故此對於治療病患可是得心應手,如若不是因爲古人的思想侷限,晴悠還真執力開腹治病,畢竟這可是伴隨了其將近二十年的醫術,對其來說可是甚爲懷念。
晴悠曾想,再過兩個月,她可以親自爲桂娘接生或者爲其剖腹取子,如此便對減輕桂娘生產時的痛苦,還能免了這難產的威脅。
可人算不如天算,也許是因爲晴悠“小神醫”的盛名遠播,再加上公孫嬌有意對母女二人的追捕,由此便讓有心人給惦記上了。
“娘,等我,不要有事啊。”晴悠挑了一條自己經常以爬山練氣的路下山,心裡不斷的唸叨着。
只是人未到山下,晴悠便聽到山下不斷的傳出哭喊聲,痛苦慘叫聲,更讓晴悠意想不到的是,村裡開始冒濃煙了,對此,晴悠瘋狂大叫:“不要……不要……不要啊……娘……”
未見有人上山,村莊裡傳來的慘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晴悠知道,村莊被人屠了,雖不知何因,但晴悠覺得此事跟其和桂娘脫不了干係。
飛奔衝下山,滾滾濃煙撲面而來,薰得晴悠雙眼刺痛,淚水不住的往外冒。
“大少爺,您先回去吧,這裡交給小人收拾便好。”濃煙遮擋前路,晴悠只能憑聲尋位,而此聲,晴悠認得,那是公孫嬌院子的劉管事,至於其中口的大少爺,不用多說,叫得必是司徒兆。
晴悠大怒,心裡憤憤怒問:爲什麼,爲什麼?
遁聲而去,小小的身影從濃煙中行走,也許是怒氣蓋頭,對於這遮擋前路的濃煙晴悠完全不放在眼裡。
“交給你,幾個月前你不也這麼說,可人不也一樣跑了,今天這裡一個活口都不能留,否則要走漏了什麼風聲出來,你十條命都不夠賠。”司徒兆語中帶凶,似很討厭這劉管事。
“是,是,是,大少爺教訓的是,都是小人的錯,如果不是小人,就不會讓桂娘那賤人給跑了,”劉管事拼命地討好,“不過大少爺這次可以放心了,那賤人已送回去了,至於這些賤民,小人絕對不會留下一個落網之魚,保準桂娘這事不會讓人給知道的。”
司徒兆見大火越燒越大,濃煙也越來越嗆鼻,覺得也不會有活着的了,於是便也稍加放心道:“恩,這事你辦妥了,我們可是不會虧待你的,我先回去了,完事後要再三確認。”
劉管事頻頻應是,低頭哈腰地堆着笑臉相送,直到司徒兆走遠了,看不見人影了,方將注意力轉回到村子上。
晴悠乍聽人要走便有些急了,心知司徒兆必定騎馬離去,以晴悠這般小腿何以追上四腳奔馬,況且這裡不是下手的地方,心裡快速盤算一番之後,晴悠改變了方向,向山上而去。
晴悠知道,村莊三面環山,如想出村莊就只有一條路,在這村莊裡住了八個多月的晴悠爲了找到最適合練氣的地方几乎將這周邊的山都走遍了,爲此晴悠對於這裡的地形很是熟悉。
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村裡的人只要有危險都會向山上的隱蔽山洞而去,而不是想辦法出山。
爲了追上司徒兆,晴悠竟急中運起氣來了,平時裡小鳳總是讓其自己體會怎麼樣使用這體內的氣,現今晴悠卻在不知覺中將氣聚足底,腳下生風般在山林中穿行着。
雖未達樹間空中踏躍,但腳底確實是離地約有五公分,且速度也明顯見長,只不過這對急於追趕司徒兆的晴悠來說可是覺得自己只是在奔跑而已。
精純的精氣,在晴悠的首次應用下有些牽強,但卻有着讓人意外的效果。
“呼……吸……呼……吸……”氣喘奔到路上,俯下身子,耳貼黃土地,聽到馬奔跑的聲音還遠着的時候,晴悠便放下了心,立於路中調整起了呼吸起來。
待其氣順之後,驅着高大的赤馬奔來的司徒兆忽見晴悠立於中間,急忙拉住了繮繩,在馬背上打量着她,“你是誰?還不滾開。”
晴悠嗤笑一聲,“我是誰這個你不用管,人在哪,你將人抓到哪去了?”
司徒兆眉頭一皺,雙眼四處打轉了一圈,而且收回了愁色,“找死。”
噼……的一聲,馬鞭狠狠落下,晴悠早有預料,身子一側,險險躲過,但地面卻落下了道約兩公分的鞭凹。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既然你要死,那我就成全你。”司徒兆臉露殺氣,下手之鞭速度越來越快,力道越來越重。
晴悠只躲不擊,但手中除了金針卻無別器,她要忍,她要等時機,實力的懸殊讓其不得不伺機而動。
“啊……”晴悠咬緊了牙關,雖然極力隱忍,但從身上受了第一鞭開始,晴悠的速度便開始慢了下來,身體也不似最初那般靈活,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大,讓其不得不偶爾發出痛叫聲。
“哈,現在想求饒也晚了,這是你自找的,”司徒兆垂下了鞭子,看着晴悠這瘦小的身子似很有快感,“說,你是誰?爲什麼會找到我,你要找的人是誰?”
“呵……”晴悠堅難地支撐着身體站立,鄙視地看着對方,剛開口,又一鞭落到其身上,再次趴回到地面上,吃力地擡起頭,看着高高在上的人,忽然臉露一笑。
司徒兆不解,正欲開口問話之時,便覺右眼刺痛,在其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又一痛感發起,隨後瘋狂大叫,“啊……這個賤民,殺千萬的,我的眼睛,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他的痛叫和抓狂讓馬兒受驚,失控的將馬徒兆從馬背上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