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晴悠進殿……”太監那尖利的喊聲再次傳出。
對於這樣的聲音,晴悠聽了不由的輕皺了下眉頭,似乎對這社會裡對於男子作出這樣的行爲甚爲不滿。
在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大廳門前,正要邁入之時,晴悠身邊的雨還有一從嬤嬤被太監給攔了下來,“司徒小姐,太后有旨,只宣您一人進殿。”
大廳的門大敞着,高高在上的耶律絲琴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那得意的笑容似乎是在向其炫耀,又似乎是在向其立威打壓。
底下兩旁坐着的約莫有十餘上,每個都盛裝打扮了一番,像是故意等着看晴悠出醜。
很明顯,耶律絲琴是故意刁難她的,座下的每一個人都帶着兩名宮女在旁,唯獨就是不讓其帶人進殿,面對這宮裡完全不熟悉的規矩,還有那些禮儀,在這種名爲請安的小宴上,必定會給其難堪。
雨看到耶律絲琴那得意的眼神,還有那奸邪的媚眼,忍不住便想出聲。
還好晴悠攔得快,命其道:“你帶紫莞她們先回宮等我。”
“小姐……”雨不依,但晴悠微微晃動了一下頭,以及那深隧的眸瞳裡傳出來的信息,讓其不得不帶着人退了下去。
耶律絲琴對晴悠可是個只有一字“恨”!
得知司徒家有晴悠這號人物之後,耶律絲琴透過其兄耶律靖處得知,慕容智毅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全都因爲她。就連她想要雪琴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而將罪名落到司徒家的計劃也落得一空。
如今這宮裡無人不知司徒雪琴生的是女兒,且毅還給這位小郡主賜了名,叫慕容詠寧。
長安宮,意叫其永遠住在此,而詠寧。好聽點叫做詠唱國安家寧,實着之意,不也是讓她安分守己,勿做出任何不安寧之事。
這詠寧帶入宮後,便送到耶律絲琴處,一看到那酷似雪琴的小臉,其便忍不住怒火沖天,幸好其侄女耶律敏按耐住了她,否則她哪還能將這詠寧照顧得如此好。
話說這耶律靖還真是生了個好女兒,除了錯生女兒身之外。那可是耶律家的又一傳奇。
因其打小冰雪聰明,個性沉穩,耶律絲琴猶爲疼愛,甚至還想過在其兒登基之後,捧其成爲皇后。沒想到最後帝位還是被毅給奪了。當時在大殿裡對質之時,所有證據都對其不利的時候,也是耶律敏五花大綁將其身邊的一名宮女強行帶進大殿,將毒害先皇的罪行全攬上身,並在大殿上咬舌自盡,方免了耶律家誅九族的危機。
如今耶律敏與耶律絲琴同坐高臺軟座,低下妃嬪也得對其像對耶律絲琴那般尊敬,而晴悠只要邁進這個大廳,便是孤身作戰之局了。
不知晴悠作何想,拒絕了雨之後。便獨自邁步而入。
面對耶律絲琴這在宮裡久經風雨的凌厲眼神,還有那高嚴的容顏,卻毫無懼色,反而在舉止更爲顯得優雅淡然。
與耶律絲琴那強勢的高貴姿態相比,晴悠更爲顯得清雅脫俗,在這衆多妃嬪之中,她的出現,就像是綠葉叢中的一朵嬌花,亮麗奪目。
沒有低頭,沒有緊張,沒有退縮,面對高座上的人,晴悠擡頭挺胸,一步一步的行至大廳的中間位置,站定。
那雙靈麗的墨黑眸子隨着捲翹的睫毛更加清澈,面對逼人的視線,晴悠直直而回。
雖然還沒有正規的學習過如何行視,如何下跪,但在這古代裡呆久了,該知道的,晴悠還是知道的,只是還沒有機會實踐罷了。
從昨天進宮,晴悠就開始觀察着這些宮女還有太監等向主子行禮,向嬤嬤這一類上級的人行禮之時的一些動作,還有向身爲皇帝的毅行禮這些,她都有仔細地觀察着。
於是在這偌大的大廳裡,雖然沒有嬤嬤還有宮女們的提醒教導,晴悠還是懂得如何作方不會讓自己出醜,只是……
只是晴悠並不願如此做,而是向一般的女子向長輩行禮那般,微微下蹲身子,雙手相疊,置於右側腰間之位,禮道:“民女司徒晴悠,給太后娘娘請安,祝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呵……”耶律絲琴譏嘲一聲,隨後便見底下的妃嬪也有跟着用袖掩面而笑。
那抹得逞的側脣勾笑,帶着十足的不屑之意,“司徒家的千金小姐,哀家總算是見識到了,難怪司徒大人不願帶你進宮了,原來是這一回事,連個禮都不會行,難登大雅之堂,怪不得皇上給你挑了這麼多嬤嬤了,就這禮不是禮,請安不是請安的,我看這嬤嬤還真省不得這心啊,諸位媳兒,哀家可有說錯啊?我家的敏兒,這七歲之時請安的都比你要好,難怪啊,難怪啊……”
“難怪什麼啊?姑母。”耶律敏表面上未有取笑晴悠,但是這接了耶律絲琴之話,那無知天真的模樣,可是出賣了她跟其姑母是一丘之貉之人。
底下,坐于晴悠右側第一位,穿着大紅之衣的妃嬪笑回道:“敏兒啊,你怎麼這麼傻,這麼天真啊,這誰人不知啊,司徒府裡出來的姑娘還能是什麼呢?這些天你總逗着的小郡主,你不總在問親孃之事嗎?這不,小羣主的親姨可是在此呢。”
晴悠面無表情,不怒,也不驚,平靜得就像不是在說其之事那般,淡淡地回道:“如此說來,你是覺得小郡主不該出現在這裡,也不該有人逗她玩羅?”
此妃嬪聽了,立即僵住了笑臉,從座位裡出來,立於了晴悠稍前的位置,跪向太后道:“太后,麗兒並沒有此意,麗兒只是覺得敏兒心地實在是太善良了,替人帶孩子不說,還連句謝謝都沒有,實在是不值了,請太后……”
“欸……”耶律絲琴出言止住了她,那不帶笑意,平靜之語,像是在說給晴悠說得那般,“麗兒勿要慌,敏兒的心地,哀家又怎不知,只是苦了我家的敏兒,每日夜半起來哄小郡主,哀家看了也心疼,像這生她,但不好好照看她的人,實着不該,要是有罪,也是降到這人身上,回座吧。”
麗嬪狠狠地瞪了晴悠一眼,而後回到座位上。
緊接着,耶律敏就用很好奇的眼神打量了晴悠一番,問道:“這真的是詠寧的親姨嗎?那爲什麼未見二表嫂與你一同進宮來看望詠寧啊?詠……”
“敏兒小姐,你這說話可就錯了,”在晴悠左側坐於第三,穿着鵝黃之衣的妃嬪開口搶了道:“這詠寧郡主還真是可憐啊,王爺遠在邊疆,若是是皇上憐其,送到太后這裡有您跟太后照顧着,怕是……哎……要怪也要怪這詠寧有這麼樣的一個孃親,要不然……”
這吞吞吐吐之話,諒是誰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說出來,說得好聽是不讓覺得羞恥,不好開口言明,說得不好聽,那就是任由你想象,怎麼說都行。
晴悠回首,冷視一眼,回擊道:“那你是覺得詠寧不該出生在這世上羅?我妹妹未婚先孕又如何了?總比一些人,想生又生不出來的好,若是這麼不喜歡詠寧的話,那你怎麼不到皇上那兒,請皇上將詠寧送回司徒府呢?還是你不敢?”
“你……”
衆人都沒有想到,晴悠竟然如此大膽,在耶律絲琴跟前都敢跟她們嗆聲,最重要的是,如晴悠還沒有妃位在身,如若將來後位標定,那她們在這宮裡還有立足的地位嗎?
呯……的一聲,小小的紅木茶几上,連杯子都跟着晃動了起不,發出清脆的聲音。
衆人立即離了位,提裙快步出列,跪下求饒道:“請太后息怒。”
“真是豈有此理,司徒晴悠,你好大的膽子啊,”耶律絲琴氣得連手指都發起抖了來,怒顏盡現,“還不給哀家跪下……”
偌大的空間裡,除了晴悠,所有人的都跪下了,耶律敏在上座上安撫着她,輕聲細語的說着些什麼,別人眼裡看起來是在勸其勿要牽怒於晴悠,但是這有武功底子的晴悠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姑母,時候到了,可以發怒了……”
耶律絲琴不是傻子,時機到了,她太后知道要如何做了,這一刻,她也等了好久了,“來人,將這不懂規矩的野丫頭給哀家拖出去,重責五十大板,給哀家吩咐下去,讓所有宮人都去看,哀家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什麼纔是宮裡的規矩。”
一抹很惑人的笑容對上了耶律敏,像是在笑其愚蠢,又像是笑其可悲,“敏兒小姐,既然你如此疼愛詠寧的話,對王爺又如此關心,不如民女幫你個大忙,既能讓你繼續疼愛詠寧,又能讓詠寧與王爺父女團聚,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