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去吧,”官佩瑜忽然說道,“那個人是冷亭宇的前妻,我正好想認識認識,有什麼需要跟進的東西你可以發給我,我明天早點起來看。”
“不是什麼大case,但是正好是顧氏和明家共同參與的,估計也只是一個魚餌,”靳雲渚從衣櫃裡拿出浴袍,“他們忽然鄭重其事想要談,估計也是爲了城北的事情,到時候我安排策劃部的兩個人跟你一起去。”
官佩瑜應了下來,閉上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凌晨四點手機準時震動,官佩瑜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找手機,隨後關掉鬧鐘起牀洗漱,等到她從衛生間出來時卻發現牀上的靳雲渚已經沒了人影。
官佩瑜有些不解地換上衣服走進書房,便看到靳雲渚把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放到了電腦桌上。
“先吃早飯。”靳雲渚身上還穿着家居服,走到門口把官佩瑜往外推,“我先把重點部分給你拎出來,剩下的部分到了車上將給你聽。”
官佩瑜擡手捏了捏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等到她吃完早飯的時候,靳雲渚已經給文檔上的重點做完了標記,回到房間繼續補覺去了。
官佩瑜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的咖啡,心裡一片溫暖。
靳雲渚說得沒有錯,這的確是個無足輕重的case,完全不需要明曼妮和顧悅雯這個級別的領導親自出面洽談,明曼妮剛當上經理,就算要練手也沒必要拿這樣的小case下手。
但這只不過是表象。
明家一直以來都和海安保持着半競爭半合作的關係,顧氏原本一直堅定地站在海安這一邊,這一次的談判,或許會左右整個S市的經濟格局。
檔案裡記錄了每個組員對案子的分析和評論,組長傅子白寫了整整五頁方案,洋洋灑灑四千字。
最後的總結裡,也中肯地提到了三方關係的問題。
但是那個時候的形式遠沒有現在這般嚴峻。
官佩瑜看完重點的時候正好是六點,算了算時間靳雲渚應該起牀了。
她關上電腦,突發奇想地走下樓,再一次進了廚房,看到保姆已經把早餐準備得差不多了。
“我剛剛發現有人做過早飯了,不過好像只有一人份,一定是靳先生早起幫太太做的吧,”保姆笑了笑,隨後把另一份早飯端到餐桌上,“我另外多做了一點,太太要是餓了可以再吃一些。”
“不,不用了。”官佩瑜覺得耳根有些發燙。
因爲她根本就不會做飯,所以人家壓根就不會把早飯和她聯繫到一起。
“靳先生對太太可真好。”保姆又順口誇了一句。
官佩瑜幾乎是落荒而逃。
靳雲渚從臥室裡出來時,正好看到官佩瑜紅着臉走回來。
長臂一伸,佳人入懷。
“你臉色不對。”靳雲渚不由分說地去探她額頭的溫度。
“大概是跑上樓的時候急了點。”官佩瑜順勢把臉往他胸口一埋。
檸檬薄荷味的牙膏味讓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靳雲渚嘴角一彎,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隨後鬆開她,“不用這麼趕,來得及。”
官佩瑜用力點點頭,隨後回到房裡給元寶的碗里加入定量的狗糧,又幫它換好清水。
官佩瑜蹲在一邊看元寶歡快地進食,直到腳麻了站起身去看嬰兒牀裡還在熟睡的小七。
頭四個月一過,小七就會安安分分地睡上一整晚地覺了,這讓兩個大人舒心不少,官佩瑜只覺得自己的視線都被黏在了小人身上。
要是能一直在一邊看着她就好了。
官佩瑜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後輕輕晃了嬰兒牀,走到衛生間裡把頭髮梳起來,用最快的速度化了一個職業妝。
下樓的時候靳雲渚已經坐在沙發上看報了,頭條是關於前一天新聞發佈會的報道。
官佩瑜輕手輕腳地捱過去,“我已經把材料都看完了。”
靳雲渚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不說話,她就乖乖地坐在一邊跟他一起看着報紙,等到時鐘指向六點半的時候,兩人相繼站起了身。
結果到了車上,靳雲渚講了一會就把剩下的內容說完了。
“根本就沒那麼多東西,你可以再多睡一個小時。”
“現在睡也一樣。”官佩瑜笑了笑,拿過後面的一個靠枕放在靳雲渚腿上,隨後側身躺了上去。
靳雲渚莞爾,伸手幫她撥開擋在眼前的碎髮。
到達公司時,他原本不太想把她叫醒,她卻睡眼惺忪地坐直了身子,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到了嗎,幫我看看我頭髮亂了沒。”
靳雲渚擡手幫她理了理髮鬢,隨後微笑着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官佩瑜下意識地看了看前排的後視鏡,隨後臉頰微紅地下了車,正色走進公司大樓。
靳雲渚先上了樓,官佩瑜被助理帶到一邊查看一個今天早晨寄來的包裹。
官佩瑜看到寄件人處的“姜玫”二字,心裡微微一動。
打開包裹粗略地看了看,裡面都是些嬰幼兒的用品,清一色的一線品牌。
“把這些東西拿出來裝一下,我傍晚會帶回去。”官佩瑜說完走向電梯間,心情大好。
到底是血濃於水。
官佩瑜走進辦公室時,策劃部的兩個人已經在她桌邊待命了。
只不過那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還在員工餐廳對着傅子白冷嘲熱諷的兩個女人。
官佩瑜看着兩人不自在的表情,不動聲色地走到桌邊,接着翻了翻桌上的文件,“材料我已經事無鉅細地看過了,包括你們的分析方案,但是現在情況變得有些特殊,我希望你們能在兩個小時內補充一份千字左右的summary給我。”
兩人連連點頭,接了命令就出去了。
對面的靳雲渚從文件中擡起頭,長眸微窄,“你剛纔說話的語氣不太像你平時的風格。”
“那兩個人是子白的同事,平時沒少給子白穿小鞋。”官佩瑜撇了撇嘴,“我覺得兩個小時一千字的綱要一點也不爲難人,只是不太想對那種人好臉色看。”
“那你是不是也能爲了我,給那個小白臉眼色看?”
“我都說了不許叫他小白臉了,”官佩瑜瞪了他一眼,“更何況你們不是已經什麼都說通了嗎?”
“有的事情不是光靠說就能通的。”靳雲渚意味深長地說道。
“你還沒告訴我那天你們談了什麼。”
“上班時間,不談私事。”靳雲渚輕輕咳嗽了一聲,隨後好整以暇看自己的文件。
“明明就是你自己先提的……”官佩瑜嘀咕了一句,隨後着手做自己的工作。
兩個小時後,那兩個女人就把策劃書發了過來,官佩瑜先自己看了一邊,寫了幾點意見,而後讓靳雲渚確認了一下。
“可圈可點,”靳雲渚讚許地點了點頭,“工作可嘉,看來是我授業有功。”
“明明就是我爸媽的基因好,”官佩瑜笑着揶揄了一句,隨後微微擡起下巴,“不過要我說,這次的事情與其說是商業競爭,不如說是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