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薰香繚繞。
木堇坐在茶盤前，動作優美流暢的正在泡茶。
柳盛遠坐在她對面，面色有些凝重：“說說吧，你和奕安怎麼回事？”
“對不起，外公，我騙了你，孩子不是奕安的。”木堇放下手裡的茶杯，面上流露了幾分難堪，看起來更添幾分可憐。
“你……”柳盛遠氣得想摔東西，但還是忍了下來：“連你也不省心，和別人合夥來騙我？”
“對不起……”木堇垂下頭，聲音低低的，聽起來很是委屈：“當時那種情況，我別無選擇。”
柳盛遠突然就想起當時發生的那些事，心下對木堇也有些許愧疚，現在更是不好全都怪在她頭上。
只是嘆了口氣，彷彿在一瞬間老了很多：“那這孩子是誰的？”
“楚西末。”木堇小心的說完，就擡起眼悄悄的觀察着柳盛遠的反應。
果然，她話音剛落，柳盛遠就面色發沉的盯着她，怒吼出聲：“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你和楚西末一直沒有斷是不是？楚西末故事讓林家丟臉，你也有份是不是？你明知道柳家和林家是世交，你，你……”
連說了好幾個“你”，竟然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外公，喝茶，別生氣了。”木堇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放到柳盛遠跟前。
柳盛遠更氣了：“我還以爲你乖巧聽話，憐惜你才把你帶回柳家的，你竟然從一開始就算計我！”
“我最開始也是真的想陪着外公，畢竟，我以爲這世上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最半句，她說得極小聲，只有自己能聽見。
最開始，她跟着柳盛遠來京都的時候，並非全是爲了查柳時微的事，有一半的原因，也是想陪着柳盛遠。
但是，當真相被層層剝剝開，所有的想法都不一樣了，犯過錯的人怎麼能毫不內疚的活得這麼好呢？
良心主不會不安嗎？
就像前世和喬綠和秦宵一樣。
這樣的垃圾，活在世上做什麼。
“想陪着我？我看你是想着怎麼害我吧！”柳盛遠直接將她放在自己跟前的那杯茶扔了出去，發出“砰”的一聲清脆的聲音。
木堇仍舊是低眉順眼的樣子，沒有生氣，也沒有大的情緒起伏。
“那麼，外公能說一下，我媽媽在16歲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後來爲什麼又假死？柳沉璟是和我有血緣關係的親哥哥，爲什麼……柳莫陽卻是他的親生父親？”
木堇終於擡眼看向柳盛遠。
她的聲音很輕，但是聽在柳盛遠的耳朵裡，卻如同平地驚雷。
他顫-抖着手：“你、你都知道？”
“咕嚕”，水壺裡的水開了。
木堇端起杯口茶壺，食指按住杯蓋的柄，手腕用力，茶杯口便傾斜而下，杯蓋與杯口錯開露出一條縫，香醇的茶水便從中傾瀉出來，木堇慢慢擡手，再慢慢放低，最後，將茶杯放了回去。
手指在茶巾上輕拈了兩下，隨後纔不緊不慢的開口：“古人都說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難道外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