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說不上來現在是什麼滋味兒,明知道現在最好辦法的就是走開,趕緊趕去林暖暖那裡,但是齊玉鬆心裡就是覺得不舒服。
幾步上前,把沈默涵手中的迷彩服拿了過來。
“我來吧。”
沈默涵點了下頭,看了眼他算不上太好的臉色,關心了問了句,“怎麼樣啦?”
“沒事。”相當冷淡的,齊玉鬆回了一句。
沈默涵一挑眉,沒說別的,拿起身邊的透明小袋子個便籤紙走到了女生那一隊。
“來,有飾品的都來領一個袋子,把飾品裝到袋子裡,然後在便籤紙上寫上自己的名字,等會兒統一鎖到保險櫃裡。”
說着,沈默涵拿着袋子一個挨一個的往後發去。
等她發的差不多了,容顏手中的衣服也發的差不多了,沈默涵手中剛好剩下了一個袋子和一張便籤紙。
“這是你的,來,給大班長服務,我給你把袋子口撐開了,你摘你的飾品,往裡裝就行了。”
容顏淡笑一聲,“謝了。”
而後就去摘自己脖子上那個玉蘭花,接着是手上的那對兒玉鐲,最後,是無名指上的戒指。
無名指上的戒指,這個戒指戴的位置,針一般的刺痛着齊玉鬆的眼睛。
“你沒事幹了嗎?”齊玉鬆莫名其妙的衝着沈默涵吼了一聲。
沈默涵擡頭皺眉看着他,“怎麼了?”
“我說你沒事幹了嗎?”齊玉鬆有重複了一遍。
“是啊,不就是這麼點活嗎?你發衣服,我就發袋子,這不發完了嗎?”沈默涵在儘量的遮掩着兩人間凝重的氣氛,這個時候,因爲教官而擰成一股繩的班集體,他可不想因爲他們兩個班幹部的矛盾,而讓人看了笑話。
齊玉鬆抿着脣,想說什麼,但是又明顯覺得自己沒有說話的立場,一時呆愣的站在了那裡,但是劇烈起伏的胸膛卻讓人知道,他還在生氣,很氣。
沈默涵皺了下眉,他大概猜到了齊玉鬆生氣的原因了,不由的一陣頭疼,轉眼看了眼旁邊的容顏,只見她正一臉冷然,沒有半分的要插手一下他們倆關係的意思。
“走,有什麼話,一邊說去。”
沈默涵見齊玉鬆還是那麼一副樣子,無奈,只能拉上他,往一邊找個人少的地方,兩人好好的談談。
最後,把齊玉鬆帶到了操場後邊的一個小路上,沈默涵深吸了一口氣纔開口,他得讓自己絕對的鎮定,齊玉鬆現在不正常,如果自己也跟着發起火來,那兩人就只能是打一架,而打架?他一隻手都能把齊玉鬆打的他娘都不認識了。
所以,他懶得跟齊玉鬆動手。
“哥們,你到底是怎麼了?有話直說吧,咱們倆也算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所以,我的性子你也瞭解,不喜歡拐彎抹角,不喜歡話裡帶話,所以,你也不用給我上眼藥,有話直說,比什麼都強,不然的話,我這人腦子直,可能會聽不明白你的意思。”
齊玉鬆雙手垂在兩側,緊緊的攥成了拳頭,關節都攥的發白,他怎麼說,他說什麼?說看到他和容顏在一起,他心裡不痛快?呵呵,他有這個資格嗎?
“你不說?那我說了。”看到齊玉鬆糾結的樣子,沈默涵很是沒良心的笑了一下,“不知道怎麼開口,就說明你還知道自己沒有立場,說明,你還有挽回的餘地。
哥們,容顏應該是一個好女生,但是,有些女生,遠遠的看着就好了,並不是所有的好女生,我們都有那個緣分跟她發生什麼的,能成爲同學,不也算是一種不錯的緣分了嗎?”
“呵。”齊玉鬆忽然冷笑,“說我?那你呢?沈默涵,你別以爲看不出來,你對容顏難道就單純嗎?那個秦思雨被罰的時候,你怎麼就不說出面替她跑?”
沈默涵聳了下肩,“隨便你怎麼想吧,反正我問心無愧,我幫容顏,也不過是因爲她是咱們班的同學,不過是因爲我對她的欣賞,如果你非要想偏,我也沒有辦法。
而且,就算我真對她有什麼想法,你有資格管嗎?你沒資格的,齊玉鬆,你離不開林暖暖,而且,林暖暖也不會讓你離開她的,而且,你別忘了,她是有未婚夫的,換句話說,除了她未婚夫,我們沒有一個人有資格,有立場。”
齊玉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說難看已經算是客氣了,現在只能用太難看來形容。
沈默涵的每一句話,幾乎都刺進他的心窩,尤其是那句,他離不開林暖暖,還有那句,她有未婚夫,他們誰都沒有資格。
這些話,他何嘗不知道?可是,他自己明白是一回事兒,從別人口中赤裸裸的說出來,就又是一回事兒了。
“好好處理好你跟林暖暖的關係吧,你在齊家的地位,要依靠林家,既然註定你要娶林暖暖,那就好好對她,雖然她性子不好,脾氣又差,但是,她對你也是真心的。”
說完,沈默涵伸手拍了拍齊玉鬆的肩膀。
轉身離開。
他剛走幾步,身後的齊玉鬆忽然又喊了一句,“你就沒有一丁點的喜歡她嗎?默涵?”
沈默涵腳步一頓,濃眉挑了一下,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片刻後,釋然一笑,“沒有,從一開始,我對她,就只有欣賞。
你知道,我這個人對感情方面,尤其是男女感情方面一向慢熱,所以,我可以一點都不心虛的說,我對她,只有欣賞,而她如果肯把我當朋友的話,我很樂意交她這個朋友。”
這次沈默涵是真的走了。
留下了齊玉鬆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原地,而後是漫無目的的慢慢走着,不知不覺,竟來到了一個格鬥場前。
裡邊在臺上正跟人打在一起的人,正是他們的教官王思安。
王思安此時光裸着上半身,身上的汗水不斷的往下淌着,齊玉鬆往裡邊看的時候,剛好看到王思安一圈把一個人打下了臺,下邊是一片掌聲和叫好聲。
王思安露着潔白對那個被打下來的人說了聲,“不錯啊,有進步了。”
那人嘿嘿笑了一聲,“不行,還是打不過王連長。”
裡邊笑鬧成一片,而王思安跟這羣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了在他們面前時的那股子嚴肅陰沉勁兒,整個人看起來讓人覺得無比的舒服。
“王連長,外邊一個人一直看着你,是不是你軍訓的學員啊?”
王思安往這邊看過來,看清是齊玉鬆以後,隨便拽了條毛巾搭到了肩上,衝着齊玉鬆走了過來。
“有事?”
“報告教官,我家中有點急事,想請假半天。”
王思安微揚着下巴,睨了齊玉鬆一眼,“去吧,上午時間是你們的自由活動時間,但是,下午請務必準時趕回來。”
齊玉鬆一愣,他沒想到王思安這麼好說話,正準備道聲謝就走,忽然想起了什麼是一般,又停了下來。
“教官!”
“說。”王思安狼眼微眯,此時,臉上以後沒有了剛纔在裡邊的時候的那種輕鬆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嚴肅,一絲教官應該有的氣勢。
“教官,我不知道您爲什麼非要針對容顏,但是她只是一個女孩子,您要是有什麼想要發的火,以後儘管可以衝我發,有什麼想做的懲罰,也可以來罰我,她一個女生,您不要那麼針對她了。”
齊玉鬆還在猶自說着,並沒有發現,從他一開始給容顏求情,王思安的臉上冷的就跟結了一層冰一樣。
“看來,你這個護花使者做的很到位嘛。”
語氣冷森森的,“不過,要讓你失望了,我要罰誰,那都是我自己的意願,你要是想挨罰,就陪着她挨罰,但是,她的罰,肯定少不了。
呵,在我眼裡,所謂的罰,根本就沒有替的那一說,而且,我也不是無緣無故的罰她的。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趕緊走吧。下午兩點半,要是回不來,不要說替別人了,你的罰,我都怕你吃不消。”
王思安回到格鬥場,臉色一直沉着,見到這種狀況也沒有人敢招呼他上去打了,王連長黑臉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一定要遠離,遠離,再遠離!
而王思安回來以後,也沒有多關注場上的形式,反而是坐下來,思考起整個跟容顏對峙的過程,難道自己是真的太過故意針對她了嗎?
不過,想到她那雙清冷桀驁的眸子,王思安又冷哼一聲。
“王連長,據說這次軍訓有兩個不錯的苗子?”
王思安目光一閃,笑了一下,“是有兩個,等我把毛捋順了,拉出來給你們遛遛。”
“哈哈,好,我們等着,可是王連長,別捋過頭了,現在的孩子們,可跟咱們那時候不一樣了,倔的很!”
捋過頭嗎?
王思安冷笑一聲,他並不覺得,有些人,就需要強權壓制!再倔強有什麼用?這世上,還沒有在部隊裡捋不順的毛!
再回到操場上,王思安就看到了跟一羣人拿着衣服往宿舍走的容顏。
“容顏,過來!”
王思安往那邊叫了一聲,那一片的人都停了下來,往這邊看,步伐一致,甚至連表情都一致,全都是帶着幾分驚訝,又帶着幾分擔心。
容顏看也往這邊看了過來,見是王思安的時候,剛剛還掛在臉上的笑,忽然消失,把手中的東西交給了秦思雨。
“我過去一下。”
秦思雨不由的有點擔心容顏,“那個,你小心些。”
容顏勾脣,輕輕的拍了下她的肩做安慰,而後轉頭走了過去。
王思安皺着眉頭,眼看着容顏一步步走過來。
又看了眼她身後,隨着她的身影移動的太多的男生的目光忽然冷哼了一聲。
“教官!”
“跟我來。”
王思安說完那一句話,就轉身走了。沒有說要去哪,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在轉身的時候,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他只當,她必定會跟來,她倔強,但是,也不會因爲怕懲罰而退縮,只要是懲罰的她,她很可能會一聲不吭的把所有的懲罰都受了,但是,唯一不會做的,就是屈服和退縮,所以,他要把她單獨的提出來談一下,不然,後邊的軍訓沒辦法進行。
容顏擰着眉,跟了上去。
操場邊的一棵大樹下。
王思安站定,回頭陰沉沉的看容顏。
“想服軟直接說,沒必要找個人來做說客。”
容顏眯眼,“我不懂教官是什麼意思。”
“呵呵,難道讓人來跟我說和,不是你授意的嗎?”王思安的脣角帶着一絲嘲諷,意思再明顯不過。
雖然他知道齊玉鬆跟他說那些,並不是容顏授意的,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那這話來激她,不然,他後邊說的話,她怎麼會同意。
“我不明白教官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也沒有授意過誰去給我當說客,如果我一不小心讓教官誤會我可能會屈服的話,那請教官現在再從新理解一遍我的意思,我容顏,寧肯戰死不服輸!”
“呵,果然骨頭夠硬!難道你不覺得我過分嗎?”
容顏目不斜視的看着他,“您是教官,想怎麼對待自己的學員都是您自己的事情,但是,體罰也應該量每個人的身體狀況而來。
秦思雨是體育生沒錯,但是您讓她半夜習慣性的新陳代謝最低的時候跑50圈,那麼對她身體本質的傷害是無疑的,您沒有資格爲了您自己的一時不痛快而傷害了一個學員的身體。
這可能會使得她在以後的生涯中都無法進行她所喜歡的長跑運動了。”
王思安眯了下眼,她跟他彆扭着強着,就是因爲他的懲罰不合理會給人造成傷害?
“只是因爲這個?”
“當然,也有我不服您的強權壓制的原因!”容顏倒是也不避諱。
“呵呵,好,很好,容顏,夠倔,夠直接,那我就給你個機會,容顏,七天後格鬥場,戰一場,你贏,以後你跟他們分離訓練,以後你的所有的懲罰,也都跟他們無關。”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放心,這七天內,我不會再給你們施壓。同意嗎?”
容顏看着王思安,“我有拒絕的餘地嗎?”
“沒有!還有別的問題嗎?”
“謝謝您昨晚給我安排的車。”
王思安一怔,但是那雙眼睛立刻泛起了危險的光芒,居然知道,而且還是知道的情況下不領情,直接跑過來的。
正想發怒,忽然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王連長,首長叫您去趟辦公室。”
“好,知道了。”王思安應了一聲,回頭看容顏,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走出一段以後,又忽然轉身對容顏說道,“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你這一身傲骨到最後。”
容顏勾脣笑對,“教官放心。”
王思安眯了下眼,看向容顏的狼眼中滿滿的都是危險,“那就七天後再說話!”而後轉身,大步離去。
容顏挑眉爲什麼要七天後,她想說,響在也可以,不過,想想自己的大姨媽,容顏皺了下眉,七天後也好,正好她大姨媽也走了。
正要轉身,容顏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臉上掛着一絲不自然,瑩白如玉的臉頰上,爬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紅,王思安必定是知道她大姨媽來了,所以纔會安排到七天後的吧,再想想昨天晚上王思安給安排的那輛車,容顏忽然覺得,事情必定是這樣。
抿着脣,容顏又回頭看了眼王思安的背影,剛一轉身,就咔嚓一聲相機的響聲,在她側面響起。
正轉過頭去要看個究竟,又聽到了咔嚓一聲。
一個二十來歲的記者模樣的人,正拿着相機對着容顏的正臉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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