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捂了捂還在隱隱震動的耳朵,不約而同的讓開了一條道路,火蛋娘“高大威猛”的身形出現在了衆人的面露不善視野下。
“我家火蛋來了!”火蛋娘絲毫不在意衆人不善的眼光,自顧自地道:“村考第一啊,你們家孩子都是我兒子的手下敗將!”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到了最前面。
火蛋娘話音一落,迎來了一大片噓聲,不過卻沒有人說什麼,火蛋確實考了第一,他的能力在村考時已經表現出來,純正血紅的火力更是深入人心,那可是衆人都沒見過的。
“老孃,你等等我啊!”跟在火蛋娘身後,火蛋一搖一擺地出現了,只見他抱一大包,包袱好大,火蛋好小,火蛋的身子,都給擋住了,唯一露在外面的就那是對着天朝下看的眼睛。他正滿頭大汗,嘿咻嘿咻地追趕着在前面走空路的老媽。衆人看到火蛋的樣子,都不禁莞爾。
“呵呵,火蛋來了啊,快來這邊站好!”村長對這個小子頗感驕傲,也是喜歡得不得了,一見他來了,忙過去接,他看向遠處:就差崇鳴一個人了啊。
這天崇夫人幫崇鳴收拾好了所有東西,用獸皮包袱包好。本來包袱裡面有三個金幣的,崇鳴只留了一個做學雜費,剩下的,偷偷塞回了房間的枕頭下面了。
崇夫人一手拉着崇鳴,一手提着包袱來到村口,村長早就等在那裡了。在村口的,還有許多村民和一幫孩子們。
“前面的,讓一讓!”崇鳴大叫,看到將村口馬路圍得快水泄不通的村民,眉頭一皺,心裡暗道,這些沒孩子去上學的村民也來湊什麼熱鬧。
“喲,誰來了!好像是鄰村那個根基被毀的孩子啊!”聽到喝聲,村民也紛紛轉頭,誰都要附和兩句,剛纔被火蛋娘搞得面上發燒,心裡正不快,自然是要找個出氣筒好好發泄一下。
“沒錯,是他!聽說他也要去玉王城!憑什麼?他實力那麼差。我弟弟的實力都比他強。”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少年說道。
“你說什麼!”崇鳴聽了大怒,要是他一個人在就算了,而現在崇夫人也來了。看着臉色漸漸不好看的孃親,崇鳴怒眼圓睜。
“哼!說的就是你!廢物!”那十二歲大小的少年,顯然平時被家裡慣着了,知道別人不高興了還是不依不饒地羞辱着崇鳴。
崇鳴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了過去,想在那少年未動用火力之前將他放翻在地。下一秒,崇鳴已經是揪住了那少年的腰,用力一提,對方卻是動也不動。崇鳴高出那少年一頭,這樣用力一提,都動不了那少年,顯得頗爲滑稽。四面八方,充斥着些輕噓聲以及輕視的眼光。
“嘿嘿,”那少年哂笑,他的手腳早就有了金紅光芒,火力加持在上面,讓他變得更加有力,小孩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道:“早防着你呢!”說罷,反抓住崇鳴的手,背過身,將崇鳴從他的身上摔過去。
“喝!”崇鳴並未着急,想着被摔過去還是能用力站住的,到時個面子上也還掛得住。與此同時,他那微薄的火力也全力地掉動了起來。
“譁!”在崇鳴的小天地內,一聲外界誰也聽不到的聲音在此刻炸響,一團巨大的綠色烈焰橫掃,充斥了崇鳴的一半丹田,而另一半卻是什麼都沒有,一片清明,漸漸地,烈焰收攏化作一顆綠裡泛紅的火焰丹丸,火焰丹丸緩緩旋轉,綠色的焰尾划起驚人而漂亮的軌跡。這發生的一切,崇鳴都不曾知曉。
崇鳴那句喝聲未落,雙腳果然穩穩落地,猛地一拉,那少年又被崇鳴從後拉了過來。不過那少年可沒崇鳴那麼好的身手,直接被甩出去了七八米遠,全身痛得在地上打滾。
“呼呼!”崇鳴手上火力蒸騰,那幽綠色的火焰熊熊燒着,半晌才反應過來的崇鳴,趕快收起了手中的火焰。
“娘!”崇鳴一臉驚喜,第一個反應就是想把這個天大的喜訊告訴給自己的母親。母親做爲最關心他的人,爲了他的火力可是付出了太多。等他在人羣中掃描到那個美麗的身影時,發現對方的臉上也是佈滿了淚痕,在那裡已經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來看看!”村長跑了過來,向崇鳴點了點頭,崇鳴將火力外放,與村長的手貼。良久,村長鬆開了崇鳴的手掌,高興的同時,還藏有一絲憂色。嘴裡連說奇怪。
崇夫人看到村長的臉色,面色也是一變,問道:“村長,鳴兒還好嗎?”
“好好,好極了,如果我所看的不錯,崇鳴是一名木火師。而且,他已經達到了火者的程度,這般進境,不比平常人差多少!那小子,要不是崇鳴火力尚還不穩,現在已經是動不了了。”村長道。
火力分爲九層,從低到高爲:火徒,火者,火師,火長,火法,火魂,火尊,火仙,火神。在炎騰帝國,大部分普通人實力都在火徒與火者之間。此去一行人中,也就崇鳴是火者,崇鳴在十二歲晉入到火者已經很不錯。村長說這些話時,故意放大聲音。此時,那些對崇鳴去玉王城頗有微詞的人,再也沒了聲音。
“好了,時間不早,要起程了,我們得在天黑前趕往下個驛站。送別的人,也都散了吧。”村長站起身來,向村民衆道別。
“那就好!”崇夫人也是滿臉興奮,又望着崇鳴,柔和的眼睛裡,滿是欣慰的神色,“鳴兒,你可得自己照顧自己了啊!”
“恩,娘,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崇鳴微微點頭,眼睛裡閃爍着一絲隱藏不住的興奮。他心裡也是有些好奇,擁有火者的實力,到底是能做些什麼。
仙樹村的苗子們相繼上馬車。火蛋正準備上車時,被火蛋娘一把揪住,將五個金幣塞進火蛋的包袱,劈頭蓋臉就來了一段:“死小子,你出門都帶的什麼啊,這個都不帶,去那邊餓死啊!”
“五個金幣!”崇鳴在心裡暗暗吃驚,原來潑婦——火嬸這麼有錢,這五個金幣要是換給自己,那可要吃五年。
火蛋訕訕地一笑,道:“老媽,我走了啊!”
“恩!”話一下來,原本暴躁火蛋娘眼眶也迅速紅了起來,她看向崇鳴:“火蛋就拜託你了啊!”
崇鳴重重點頭,他還是那句話,就算您不說,我也會照顧好火蛋的。不過卻並沒有說出口,而是在心裡自語。
崇鳴和火蛋相繼跳上馬車,馬車開動,崇鳴掀開後簾對崇夫人揮手道別。火蛋也將腦袋擠了過來。
“到那之後,別忘了寫信回來!”崇夫人突然想到什麼,大聲喊道。
“好,娘,回去吧!”崇鳴回道。
“火蛋死小子,別在那給我學壞,不然別回來見我。”火蛋媽尖銳的聲音響起,不過最後一句,因爲鼻子一酸,沒能夠尖銳起來。崇鳴看到火蛋孃的臉上,下巴的兩點淚珠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駕!”隨着車伕的一聲喝,馬車駛離了村口,很快就不見了村莊,大路四周一片寂靜。除了車伕的吆喝聲與火馬的鐵蹄聲,什麼都沒有,眼下淨是看不到邊的荒蕪。茅草一重接一重,有時也會看到從未看到過的植物,有綠的,也有火紅的。
崇鳴從出生到現在,去過最遠的地方,不過是離仙樹村五里的幾個村子組合起來的集市,如今他要趕去千里之外的玉王城,戀家的感覺油然而生,同時有的,也是對未來世界充滿的好奇。玉王城——離仙樹村最近的繁華都城,坐馬車都得十好幾天。
夜晚,月朗星明,馬車簾下,車伕橫睡,馬車裡的仙苗們也都沉沉睡去,除了崇鳴。崇鳴躡着手腳,竄下馬車。異於常人的身手,愣是讓他在下擠滿人的車時,沒吵醒一人。他看到靜坐在車旁的村長。村長坐在外面,整晚爲他們守夜。作爲火長,村長能提前發現很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