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一線淵

第二日天一亮,崇鳴進入皇宮之中,帶上了龍焰。亭臺樓閣,小橋流水的景色看得龍焰大爲驚歎不說,那一大片的湖水更讓龍焰垂涎不已,按他自己的說法,好想到裡面去玩玩。

進青龍殿時,龍焰被攔在了外頭,崇鳴繼續前行,青龍殿前有九十九級階梯,崇鳴被告知皇上與衆大臣在議事,自己要在最下面一級侯宣。崇鳴心裡有些不快,他可記得自己上次離開前,皇帝對自己的態度。不過崇鳴沒多想,也許現在皇帝所議的事,是國家大事。

崇鳴一直等了一個時辰,纔有人宣崇鳴上殿,他走上階梯時,所有大臣正好從裡面出來。

崇鳴進到殿內,皇帝容顏依舊,但崇鳴配合符識觀察到,自己這個國家領袖多了些孱弱之氣,崇鳴出於好心,憑空輸了些符力給皇帝,正好皇帝此時將手中的杯子放下,馬上就感覺到身體一輕。

“王太醫的參茶見效真快!”皇帝自言自語道。

崇鳴聽到這話微微一笑,並不作聲,崇鳴行了跪拜禮,皇帝馬上叫他起來。

“崇鳴,我知道你此次來這裡的目的,你父親的事,已經查出來了,結果並不愉快,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皇帝緩緩道來。

“皇上,你講吧!好壞消息我都聽着!”崇鳴聽了心裡還是不自覺地咯噔一下,一直以爲這個父親對自己沒什麼,卻沒想到他在自己心中還是佔有一點位置的。

“一線淵,你聽說過吧!”皇帝的臉色嚴肅下來,皇帝這不是個問句,他根本不等崇鳴回答,馬上說道:“一線淵中兇獸無數,危險重重,就算火皇進去都十分危險,據察你父親在途徑一線淵的時候,想要逃脫兵役,結果被發現,於是打死了押解他的兩名官兵,自己也被迫跳下一線淵!據我所知掉下那地方是不太可能生還的。”說到此皇帝一頓,“崇鳴,希望你能理解到,我最後要告訴你的是什麼?”

“怎麼會?”崇鳴驚道。

“崇鳴,我知道你不相信,但這的確是我調查的最終結果!”皇帝的話不容反駁,崇鳴這句反問已經算是冒犯了,但皇帝還是忍住怒火答道。

“我父親不是那樣的人,皇上您是不是弄錯了?”崇鳴脫口而出這句話,他曾聽孃親說過自己父親的事。試問一個爲了孩子而挺身而出的火法師,怎麼會去當一個逃兵呢?

“你什麼意思!”在皇帝身旁有一個宮人,他怒喝道,崇鳴的言語,大大冒犯了皇帝。

皇帝把手阻止,道:“崇鳴,你難以接受這個結果,情有可原,但事實卻是這樣,好了,你的要求我給你做到了,你早些離開皇城!”說罷,皇帝起身。

“皇上!”崇鳴趕緊叫道,“那請您告訴我父親具體在一線淵的哪跳下去的。”崇鳴斗膽問道,他已經看到皇帝眉間的不耐,仿似一國之君不打算讓自己繼續追問下去。

皇帝盯着崇鳴五秒,看到的是崇鳴無所畏懼的表情,手一擡:“拿筆來!”抓住遞過來的筆,在宮人打開的地圖上一點,一個紅點便出現在地圖上,崇鳴努力記住那個紅點的位置,看到皇帝袖子怒甩,丟下崇鳴到屏風後面去了。

皇帝離開大殿,到得後面的休息室,二皇子明治正在一旁恭敬候立。

“剛纔本屆皇城比試第二名的獎勵已經發放完畢,你應該聽到了!”皇帝道,“現在該到你了!”

“兒臣知道!”明治道。

“好!我的好兒子,你的獎品是在皇家兵器庫中任選一件兵器,你要什麼兵器!”皇帝用的也是陳述句,不等明治回答,皇帝便冷聲道:“你看我的權杖怎麼樣?”

“兒臣不敢,父皇爲什麼這麼說!”明治立馬跪下,但仍然強自鎮定,他知道該來的終究會來,他在賭,賭皇帝知道的還不確切。

“大膽明治!”皇帝怒道,“你爲了太子之位,竟然設計陷害你皇弟明全,害太子明全受邊疆發配之苦,簡直是大逆不道!”

“兒臣知罪!”明治匍匐在地,體若篩糠,早在一年前,明治就知道皇帝在懷疑是自己陷害明全,後來自己向凌家求助,說服皇帝將皇城比試的第二名改爲向皇帝提出一個條件。明治屆時只要拿到第二,主動承認錯誤,並要求皇上原諒自己,這件事自然也就了了。卻沒想到後來半路殺出個崇鳴。

“你知錯就好!”皇帝嘆口氣,“你們都是我兒子,我不希望看到你們自相殘殺,明治,我希望你將功補過,你將你皇道金戈加強要訣寫下來,可免一死!”皇帝最後那句話是顫抖着說出來的,謀害兄弟,天理不容,能免一死,已經是個好結果。

“兒臣領旨!”明治若有所失,向後退去。

“慢!”皇帝又道,“我封你爲東都王,掌管東都一帶疆土,寫完要訣之後就去吧,不要再來見我!”皇帝果斷轉身。

“謝父皇!”明治道,擡頭看見皇帝那單薄得憔悴的身影,又道:“兒臣一時糊塗該當受罰,但是我有句話一定要講,當今炎騰,外患雖急,但內憂也甚重,藤格與淩氏親如一家,兩人聯合,是我們最大的威脅,請父皇必定要注意!”

“哼,你是爲了你自己!你在皇城比試之前派人去殺崇鳴的事,你以爲也能瞞天過海!崇鳴的父親,也是爲你所害,我也已經爲你瞞下。明治,你從小便富有韜略,也正是因爲這樣,你纔不適合當儲君,你是個聰明人,奈何太狠毒!”皇帝仍然背對明治。

“父皇,那崇鳴與藤格家淵源頗深,殺他父親的動用的是木家的人,關鍵時候能起到離間兩家的作用!”

“別說了!你害的無辜的人已經夠多,在我改變主意之前,快走吧!來人,請二皇子出去!”

門被打開了,兩名侍衛將二皇子“請”了出去。皇帝的手拄在了桌子上,整個人就像又老了一歲:“明治,你所想的,又何嘗不是父皇所想,只是你不知道事情有多麼嚴重!”

崇鳴從青龍殿出來,心裡有些失落,皇帝在自己走時還好言相留,現在卻有急着要自己離開的意思,不過崇鳴笑了笑,本就沒有爲朝廷做事的打算,何必爲這檔子事苦惱。

走過些路,正好遇到龍焰在那裡等自己,龍焰心情好像不錯,嘴角一直上翹。崇鳴知道龍焰這表情代表着他肯定是又幹了什麼壞事,但是崇鳴現在卻沒心情管。

崇鳴路過那片湖泊時,發現湖水渾濁了許多,宮牆內也多了許多騷動。崇鳴玩味地盯着龍焰,直盯得龍焰訕笑不已,快速帶龍焰離開了宮中。

傍晚,崇鳴叫上龍焰帶他朝宮中的方向走去。

“去哪?”龍焰問道。

“帶你去聽曲子!”崇鳴道。

來到宮牆外,崇鳴開了隱身模擬,直到兩人一齊越過宮牆,期間沒有任何人發現他們。

崇鳴按照地圖,在路上發現了前來邀請自己的百合。百合說帶路,崇鳴說正好,自己不用對比地圖那麼辛苦了。

百合帶兩人走的是小路,有曲徑通幽的妙處,加上傍晚夕陽斜暉,讓龍焰享受得不停稱讚,說要長住在這簡直延年益壽,又說當年的協議簡直虧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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