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圄,耄耋大街,說起來是個民國風的破舊旅館,我負責前臺接待和打掃衛生,我接待的是人是鬼就看緣分了。不過說是旅館也不會真有誰來住的,而且能來到這裡的就算是有緣,所以就算是人也能看見我的。
我的接待任務不是給他們安排房間,主要是聽取客人們的訴求,然後整理了等着歸尚玄回來看。
這些都是羅剎告訴我的。
羅剎這隻心機貓爲什麼要這麼殷勤的告訴我這些呢?
當然是因爲我接了它的班,它現在完全就開始了肆意追蝴蝶,打滾曬月光的度假生活!!!
我惡狠狠的擦着桌子,咬牙切齒的瞪着躺在復古沙發上,悠閒地睡覺的羅剎,就算是當孤魂野鬼也比這小工來的自由自在吧!
一把將抹布扔在了桌子上,頓時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老孃不幹了!”
“這可由不得你。”羅剎閉着眼睛慢悠悠的說着。
“腿長在我身上,當然由得我!”我說着大步的就朝着門口飄了過去,然而我剛走到門口,就覺得額頭一陣火燒的疼,緊接着我的心都要燒起來了一樣,整個人腿一軟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我下意識的捂着胸口看着羅剎:“你們做了什麼!”
“契約而已。”
它一說我立刻就想起來歸尚玄之前衝我腦門拍的那一下,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正想着就看到一雙血淋漓的腳幾乎是突兀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啊!”我驚呼了一聲迅速後退。
那雙腳上面好像有無數的刀痕,就好像街上買的那種俄羅斯烤肉,掛在鐵棍上的被人一片一片割下來的那種感覺。但是人家那肉割下來是白的,眼前這個一身鮮血,感覺隨時都要滴下來……
我心裡一陣反胃,整個人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有些不敢相信的朝着那雙腳的上面看去,發現來人真的是渾身上下鮮血淋漓的什麼都是模糊的,就好像身上的肉都被一片一片的片了下來一樣,身形因爲刀削看起來都不是那麼清楚了,只能從那模糊的身體輪廓上面看出個大概。
“你,你是誰!”我大驚着後退了好幾步這才扶着櫃檯勉強的站了起來,那血肉模糊的早就分不清楚五官的臉上,一個有些暗啞的聲音就冒了出來:“我找歸老闆。”
我驚恐的看向了一旁的羅剎,羅剎懶懶的伸了伸爪子:“鬼嚇鬼有什麼意思?”
它這麼一說,那鮮血淋漓的腦袋就扭了扭,隨即我面前那行走着的血色俄羅斯烤肉一下子就變了,一雙黑白色的耐克鞋突兀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準確的說是飄在了我的面前。
我連忙擡頭就看到一個清瘦的少年,十五六歲的模樣,穿着乾淨的校服,揹着黑色的雙肩包,他看起來就像是正常發育期的少年一樣,臉上有幾顆青春痘,嘴巴上面一片青色胡茬,他咧開嘴就衝我笑了起來:“還蠻好玩的。”
“好玩個屁!”我立刻接口,隨即感覺到羅剎的目光,立刻一本正經的看着他:“你有事?”
“啊,是啊,我聽其他鬼說這裡接生意,我就來問問。”那少年還是變聲期的聲音,所以有些暗啞,我掃了一眼羅剎,發現它完全無動於衷的樣子,只得認命的將那少年帶到了櫃檯前,拿出抽屜的英雄鋼筆和老式豎條紋的信紙看着他:“名字。”
“李曉宇。”少年立刻回答。
“來這裡的目的?”我匆匆的寫着字。
“找屍體。”
“什麼目的?”我立刻擡頭看着那李曉宇。
李曉宇一雙眼睛眨了眨:“找屍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