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鋒可沒心情跟秦雨桐解釋自己的身份,他目不轉睛地盯着蕭應城:“我不明白,羣英會和**其他人盯着我這個三太子的名號,這不足爲奇,可閣下四太子的名號也不差,爲什麼還要來找我的麻煩?”
潛龍榜第三和第四之間的恩怨糾葛,問天門無人不知,可炎鋒顯然是例外,至少在他看來,三太子和四太子的區別並不大,小刀狂實在沒必要找他麻煩。
不過,蕭應城接下來的反應,即便是問天門弟子看到也很難理解。
蕭應城咧嘴笑了笑,臉上多了幾分不屑:“找你麻煩?呵呵,不錯,以我們兩人師尊之間的恩怨,我好像的確應該找你麻煩。不過,就憑現在的你,有資格做我蕭應城的對手嗎?”
炎鋒眉頭一擰,眼前的小刀狂,他是怎麼看怎麼討厭,但他還是深吸了口氣,忍不住出聲詢問:“那閣下來武神山做什麼?還有,剛纔你憑什麼一見面就出刀傷害我的人?”
提到此行的目的,剛剛還滿臉不屑的蕭應城,眼中突然多了幾分凝重,瞥了一眼面色蒼白,還在那兒喘氣的炎佰:“他是你的人?他爲什麼敢碰那紫色火焰,我沒興趣知道,我只想知道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紅衣服的少年?”
炎鋒微微一愣,注意到蕭應城盯着炎佰的目光,他心中頓時恍然,同時暗自鬆了口氣。
“看來是我誤會了,幸好!小刀狂的目標並不是我,而應該是那個紅衣服的少年,或者說是紫色火焰的主人,就連炎佰應該也只是因爲手上拿着紫色火焰而被誤傷。”
剛想明白這些,炎鋒眉頭又是一緊,這紅衣少年究竟是什麼人?不僅實力堪比藍衣軍衛的前三,居然連**的四太子小刀狂都被吸引了過來,而且看蕭應城的臉色,似乎連他都自認未必是其對手,難道紅衣少年是最前面那兩位太子之一?
**和羣英會幾乎包攬了鴻淵大陸年輕一代所有強者,即便有些潛龍榜巔峰強者的傳人從未露面,但**依然給他們留下了位置。
其中,劍神傳人,還有天龍門門主的傳人,同樣都不曾露過面,世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們究竟存不存在,所以,說這紅衣少年可能是這兩位中的一人,炎鋒自己都不太相信。
可除了最前面那兩位太子,羣英會的頂尖強者,他一個都不認識啊。
面對蕭應城的詢問,炎鋒很是乾脆地搖頭,炎佰等人搖頭比炎鋒還快,似乎生怕蕭應城又要拿誰試刀。
得不到想要知道的答案,蕭應城微微皺眉,隨後毫不遲疑地轉身就走。
炎鋒先是一愣,隨即身影一閃,突然攔在了蕭應城面前。
看到這一幕,龍嘯和炎佰等人面色一滯,儘管明知道完全幫不上忙,但還是沒有半點遲疑,先後閃身出現在炎鋒身後,儼然是打算陪炎鋒一起攔下蕭應城。
另一頭,一羣皇家侍衛傻眼了,那可是小刀狂,傳聞中一句話不合就直接揮刀砍人的瘋子!炎鋒突然發瘋,不要命地上去找死,炎佰這些人是屬下,陪着發瘋也算正常。可他們的主子,十七公主怎麼也跑出去了?小刀狂不是十七公主自小的偶像嗎?跟炎鋒一起攔住自己的偶像,公主這是打算做什麼?
別說是愣在不遠處,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一羣皇家侍衛,就是炎鋒也不由倍感驚訝地掃了秦雨桐一眼,可他剛剛有了些許感動,發現秦雨桐只是目光炙熱地盯着蕭應城,完全就是無視了自己,他頓時一頭黑線。
蕭應城彷彿壓根兒就沒注意到秦雨桐的炙熱目光,似乎有點好奇地淡淡瞥了一眼炎鋒,可手上卻一點都不客氣,眼中凌厲之色一閃而過,一手握刀,冷聲喝道:“滾開!”
炎鋒面色微滯,儘管蕭應城尚未出刀,可僅僅是這個握刀的動作,他便隱約感覺自己恍若陷入了刀山火海之中一般,瞬間背後和頭上全是冷汗。
失神只是一瞬間,可炎鋒心中不禁駭然:“我剛纔看到了什麼?刀意?刀魂?不,這根本就是一個完整的只有刀的世界,小刀狂的刀法境界怎麼可能恐怖到這種程度?盤龍殿內殿的謝家兄弟也沒這個本事啊!”
炎鋒一陣失神,自然無法迴應,可沒等蕭應城出刀,秦雨桐頗有些激動地搶聲道:“蕭,蕭大哥,我是秦雨桐,我也加入了**,我能跟你一起上去嗎?”
蕭應城出刀的動作一滯,扭頭淡淡看了一眼漲紅了小臉,眼神中只剩下期待和緊張的秦雨桐,卻是突然隨手收刀,掃了一眼炎鋒等人,最後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呵呵,**?餘龍那廢物整出來的東西嗎?一羣只懂得貪戀權勢利益的傢伙!算了,只要有本事能跟上來,你們隨便吧。”
若是敵人,蕭應城當然會毫不介意地出刀斬殺,至少問天門二代弟子,新晉的三太子炎鋒還有死在他刀下的資格。可一看到秦雨桐那炙熱的目光,他頓時殺意全消,取而代之的,卻是深深的不屑。
“一羣連天王都不是的小小先天高手,有什麼資格死在我小刀狂的刀下?三太子炎鋒居然跟這些廢物做朋友,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看來我太高看他了,他根本就沒有資格死在我刀下。”
想到這裡,蕭應城再也不看秦雨桐他們,從炎鋒身邊從容掠過,身影一閃一閃,竟是沒有半點停滯地消失在天梯上面。
天梯兩百層以上,每往上一層,身上承受的壓力就會不斷增加,大家一般都是先踏出一步,待適應了身上的壓力,然後再往上走。
像蕭應城這樣,幾乎完全無視了天梯上的壓力,輕鬆攀登天梯的強者,以前不是沒有,可那些強者都不是參加大會的奪帥天王,而是天門中的那些前輩高人。
剛回過神來,看着蕭應城遠去的背影,炎鋒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傢伙,也太狂了!”
龍嘯等人面面相覷,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反倒是剛剛還有些失落的秦雨桐,眼中的黯然失望維持了還不到三息時間,轉而擡起頭來,驕傲地瞥了一眼炎鋒等人:“哼,狂怎麼了?我的四太子本就是小刀狂,狂?那是應該的,你們這分明是羨慕和嫉妒!”
羨慕?嫉妒?後面恐怕就是‘恨’了,炎鋒鬱悶地撇了撇嘴,說真的,看到秦雨桐現在一臉花癡的表情,他心裡面還真有點步入‘恨’的趨勢。
天梯八百層,連不少天門前輩高人都不曾踏足的地方,此刻卻見一個身着紅衣的少年正盤腿而坐,百無聊賴地舉頭望天,眼珠子轉了轉:“奇怪了,我這一路上來,明明把所有擋路的廢物都滅了,那個炎鋒怎麼還沒上來?這速度也太慢了!實在不行,看來我還要再添把火了。”
是的,天梯上之所以變得這麼安靜,大多天王都死於非命,罪魁禍首正是這個看似無害,頂多不過十來歲的少年。
不過,恐怕誰都無法想像,紅衣少年之所以趕殺了一路,目的僅僅是給炎鋒清出一條暢通無阻,直達天梯高層的道路。
因爲紅衣少年的攪局,天梯上倒是前所未有的安靜,可此時的山頂卻不是一般的熱鬧。
悲憤?恐懼?又或是絕望?從不久前開始掉出天梯的各路強者,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但動作相當整齊,全都恍若沒有看到周圍的人一般,目光直直盯着天梯上方。
各方勢力高層紛紛面色凝重,儘管這段時間掉出天梯的強者似乎全被嚇破了膽,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但也不是沒有例外,像六合樓的碎甲天王君莫如等極少數高手,儘管傷勢都不輕,眼中也全是驚懼之色,可述說事情經過卻不是問題。
一個來歷神秘的紅衣少年,出手毫無徵兆,但凡紫色火焰一起,至今爲止,還沒人能逃得性命。
就算是君莫如這些活下來的人,也只是因爲見機夠快,眼見形勢不妙,十分果決地跳出了天梯。可即便果決到了這一步,他們還是被濺起的焰苗擦身而過,若非他們毫不猶豫地自斷手指,等紫色火焰蔓延片刻,他們這條小命同樣得交代出去。
天下會,縱橫門,八荒閣,六合樓,四大勢力高層這回倒是罕見的沒有互相猜疑,不是因爲四方勢力的天王級別強者全都被趕出了天梯,無一例外。而是因爲這個紅衣少年分明就是以一己之力,將天梯上所有人全都趕了出來。
四大勢力平時雖然強勢無比,但那是爲了震懾四方,這種將天梯上所有人都趕殺殆盡的瘋狂舉動,根本就是把自己擺在天下所有人的對立面,沒有哪個勢力會傻到這麼做。
正當四大勢力高層匯聚一堂,商量該怎麼處理這件事的時候,作爲天下會幫主,四大勢力公認的第一高手,齊白卻突然擡頭望天,面色無比的凝重。
山頂剛剛還是微風習習,人人都能感覺到絲絲涼意,可就在這時,周圍的涼意頃刻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如同身在火爐般的炙熱。
同一時間,剛剛還萬里無雲的高空,一片片火紅色的雲朵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霎那間,整個天空彷彿都在燃燒一般,山頂上的花花草草幾乎瞬間全部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