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八爺正和張磊講述百年前的舊事,正當講到緊要關頭,忽有人來報消器門拜山。
張磊不想他今日竟然跟人同撞了山門……如果按江湖規矩講,丁八爺現在接見誰,就全憑江湖身份了,如果對方身份比張磊低,那麼好說了,在外面等着吧,什麼時候丁八跟張磊的事談完了,什麼時候在喊他進來。但如果對方身份高於千門除將,那麼張磊恐怕只有進廂房待茶的命運了,說了好聽的叫待茶,難聽點就是一邊先涼快涼快,人家比你身份高,有事先談。
當然了兩路人同撞了一家山門子了,還有另一種解決的辦法……不過這辦法張磊就不想了,今天是自己來的,如果亮哥跟着還能研究一下。
聽到蜂窩山來人了,丁八微微皺了皺眉,隨後淡淡道:“帶到客廳飲茶,就說我正在見客!”
稟報的人在門外應了一聲就走了,沒有一絲的遲鈍。
張磊見丁八連對方的身份問也不問就直接讓其等候,心中也頗有疑惑,千門除將的名頭雖然響亮,但千門除將這個蓬萊山的香頭子名,可不是他張磊張爺的大號,雖然我張磊小名也叫哥千門除將,自知之下也感覺有點給這個名頭上抹黑了。八爺之所以這樣做,看來還是跟陽哥交代下來的這件事有關。
高拱大山手,張磊謝了八爺。
丁八淡淡一笑繼續道:“當年天津大沽炮臺淪陷之後,外國聯軍便由此門登陸,一路“暢通”進了北京城。慈禧太后帶着幾乎整個朝廷去西安避難。把整個北京城就留給了李鴻章。換句話講,他將整個北京城的命運押給了江湖。”
張磊對這段歷史還是多少有些瞭解的,他這幾年來零零散散的聽哥哥們講過不少,於是便禮貌的接話道:“晚輩也知道一些,外八行的無數前輩都在這一戰爲國流血。”
丁八爺點頭道:“是啊!就這樣好不容經過了幾百年發展,有些復甦的外門行手藝人,一下又失大半。神調門石宗主的妹妹,組織起來一個叫義和拳的組織,跟聯軍打正面戰爭,其他幾門也是盡出精銳,聯防北京城大小門戶。可最後他們還是進來了……若不是花門二姐賽
金花出面,北京百姓面臨的命運就是屠城!”八爺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隨後又道:“不過,花門此舉雖然救了滿城百姓,但也讓其他行業的人無法在開戰火,生怕事端一起,這些外國鬼子又要拿出平民百姓說事。所以這爭鬥就暫時停了。就是兩方罷戰,聯軍們忙着紫禁城搶寶的時候,七公子當中的柳七爺想到了一個狠招!”
“難不成是刺殺聯軍領袖?”文晴低聲接了一句。
丁八爺回頭看了徒兒一眼隨後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對!柳七的辦法正是如此,當時聚在北京的老合門,都見識過柳七爺的手段,認爲趁着聯軍不備,憑七爺的身手,別說去殺七八個人,就是七八十也殺了,誰想到柳七那一夜進入紫禁城後,整整三天才出來……雙手滴血未沾。隨後第二天就傳出了議和的消息。不久慈禧太后返京。第一件事就是嚴懲了包圍北京中最大的功臣義和拳。又幾月,你千門大將李鴻章便與那些鬼子簽訂了辛丑條約。隨後便是那一場千盜之戰了!”
八爺一口氣將當年聯軍破天津衛,進北京的事簡述了一遍。最後一句才壓到了正題上,不過張磊前面的那些看似簡敘中也聽出了一點眉目,雖然他分析不出此間詳情,但也暗暗將八爺說的每一個細節都牢記在心,以便回去一字不差的跟哥哥們交差。
丁八爺見張磊緊皺着眉頭,嘴裡嘟嘟囔囔的也不出聲,就是一笑,他料想這小子肯定是記自己說過的事情呢於是就慢悠悠的繼續道:“你從這個故事裡面聽出了什麼?”
張磊聞言搖頭道:“此間詳情真相,恐怕早已經被歷史所掩埋,恐怕除了至今尚存的柳七爺,誰也不知。”
丁八爺點了點頭道:“對!你說的很對,就在天津衛千盜鬥之後不久,北京城就又發生幾件比較大的事。水西門軍火庫爆炸,消器門張爺死在其中。慈禧太后派人刺殺李鴻章。千門火將的白鶴亮翅大戰神調門石洙兒的黑虎掏心。”
丁八爺沒說一件事張磊和文晴二人就啊一聲,三件大事三聲驚歎之後,八爺忽然降低語速說道:“我之所以將前幾件事說成比較大的事,因爲後面的事才稱得上是大事。隨後又不久,王五爺槍傷復發,死於北京城。慈禧太后下令天下,
通緝千門主將李鴻文。這個消息剛剛傳出,立馬就又消息傳來,一代千雄李鴻文死在了客棧的店房當中,而這間店房呢,正是七公子當中沈財神的臨時住所,與此同時,沈潸君沈大財神也不知所蹤。”
聽前面的比較大的事,文晴和張磊還能啊的出來,在聽後面八爺口中的真正大事時兩人反倒安靜了起來。兩人此時已經一頭霧水了。
丁八道:‘這些事,我從師父和柳七的嘴中各聽到一點,隻言片語的拼湊而出,也不盡全,希望能對千門主將有些幫助,你千門有風將在,仍來老頭子我這裡問舊時風向,看來重點必然是在我盜門身上,我也知道高陽想的是什麼,當年我師父朱聰確實是跟在柳七之後一起進了紫禁城了,但那幾天發生的事情,師父並沒有告訴我。所以……很多事情,我也理不清!”
張磊聽到此言心中暗暗吃驚,這丁八老兒果然是老狐狸,自己來就提了幾個字,這老頭子竟然將自己的此行看得通透無比,雖然最後也沒一個準確的答案,不過這些事情已經儘可以交差了。於是張除將起身謝道:“謝八爺講史。”
丁八點了點頭道:“好,就這麼着吧,我去會會蜂窩山人。就不送你了!”
張磊急忙擺手道:“豈敢,豈敢!”
當然了丁八爺坐在那裡連頭都沒擡,更別說擡屁股了,這是客氣話誰都懂,張磊無法也只能這麼說。
直到千門除將走出會客廳的時候,站在丁八身旁的文晴才道:“師父,您說的這些事,我怎麼感覺少一些什麼東西!”
丁八呵呵一笑道:“哦?你感覺少什麼?”
文晴皺眉道:“少……我覺得少一根線,一根串聯的線!”
丁八爺點了點頭道:“你覺得線應該是什麼?”
不等文晴答話,會客廳的窗戶忽然被打開,一個幼小的身影翻身進來,人還未落地口中就嚷道:“我知道這根線是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