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忘。吉普車不到三十歲,阿姨的衣服她肯定嫌老氣不會要,偷回去穿又穿不成,賣也沒人要,所以她肯定不會偷阿姨的衣服。”
他一說完,衆人一致認可:“對,是這麼個道理。”小姨子還補充了一句彭遠大聽着最爲順耳的話:“這個小彭腦子真好,咱們誰都沒想到的道理,他想得清清楚楚,太聰明瞭。”
星期天,彭遠大換上了剛剛發下來的新警服,提着買來的罐頭、麥乳精去找大李子。大李子一見面就說:“你來就來唄,還買這麼多東西幹嗎?”說着就要伸手接他手裡的東西。
彭遠大急忙把東西藏到身後:“別開玩笑,誰給你送禮,今天可得
請你陪我跑一趟。”大李子詭譎地笑笑:“怎麼,新女婿上門看丈母孃去?”彭遠大臉紅得像剛剛從豬肚子裡掏出來的下水:“胡說啥呢,你們
浴池的案子能破,全靠王大媽的支持幫助,咱總不能鴨子下蛋下過就不管了?今天我專門過去感謝王大媽一下,你要是願意就陪我去一趟,
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我也不是不認識她們家,我自己去。”
大李子呵呵笑着說:“案子破了,你勞苦功高,我能不陪你走這一趟嗎?走。”於是兩個人騎了自行車慢慢朝王大媽家走。
那天找失主們辨認過失物之後,彭遠大回去後連夜審訊吉普車,希望趁熱打鐵,突破手錶失竊案。吉普車真應了那句俗話:賊沒贓硬似鋼,面對那一大麻袋衣服,承認自己偷了衣服,卻堅決否認自己偷過手錶。彭遠大審了半夜,吉普車居然坐在那裡仰着腦袋睡着了,還呼嚕呼嚕打鼾。彭遠大兩天一夜沒有睡覺,自己也困得睜不開眼睛,又受到吉普車鼾聲的催化,不知不覺趴在桌子上也睡着了。在一旁擔任紀錄的大李子看到這種情況又好笑又心疼,他知道彭遠大太缺覺了,實在不忍心叫醒彭遠大,只好硬挺着在一旁監督呼呼大睡的兩個人,彭遠大睡了一陣兒忽悠一下子醒過來,嗒嗒嘴,揉揉眼睛,大李子連忙勸他:“今天就到這兒,回去睡覺,明天接着審,人家都睡着了,你也該回去歇歇了。”說着推了推吉普車:“嗨,醒醒,我們走了,你躺下睡。”
那個時代還沒有現在這麼完善的拘押處所,像吉普車這種情況只能在局裡臨時找個房間暫時安置,哪間房子有臨時拘押的嫌犯,哪間房子就叫隔離室。看守一般也都是由抽調來的武裝民兵負責。吉普車是女人,那個時候女人犯罪的少,所以她就獨自享用了一個單間,看守是兩個女民兵。吉普車醒過來,嘴角拖着長長一條垂涎,啥話不說扭身滾到牀上埋頭大睡起來,倒把大李子跟彭遠大逗笑了:“她的心倒挺大,想得開睡得香。”
彭遠大說:“明天就不審她了,我就不信她不交代我就找不到那塊表。”
第二天大李子到公安局找彭遠大想繼續幫他搞案子,彭遠大卻失蹤
了,連着兩天無影無蹤,大李子反倒替他着急起來,正準備到公安局領導那裡報他失蹤,他卻騎着那臺破舊的飛鴿牌自行車到浴池來找大李子:“看看這是啥?”說着打開了手裡的手絹包,大李子兩眼一亮,彭遠大手裡拿着的正是一塊瑞士梅花牌手錶,錶蒙子邊上斜着裂了一道縫。“這肯定是你們局長小姨子的那塊手錶啊,你從哪兒淘弄出來的?你到底有什麼絕招說出來聽聽。”大李子驚詫不已。
彭遠大說:“上靠腦袋下靠腿,你想想,我們把吉普車家搜了個底
朝天,她家屁大點地方,劃根火柴就能轉三圈,一塊表還能藏到哪兒去?
總不至於挖個坑埋起來?我尋思,局長的小姨子說她的手錶錶蒙子裂
了一道縫,吉普車偷了不管是自己戴還是要轉手賣,八成都要到修錶店
把錶蒙子換了,於是我就挨家到各個修錶店查問,還真讓我查出來了。
中華路修錶店的師傅說,前幾天有個女人到他的修錶店來換錶蒙子,那
個女人的長相特徵和吉普車完全一致,送來的也正是瑞士進口的梅花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