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情竇初開

第一次被香柔之脣吻到,如在夢中。本想睜眼去看,可又怕睜眼後會失去所有,因此不敢再動。跟着就覺不對勁兒,原來不是吻,而是“吹”。這香柔之脣竟在往我口中大力吹氣,頓感氣壓急速衝入氣管內,瞬間填滿肺部。乖乖!這勁頭比風箱都厲害,此時感覺自己好似被充氣的蛤蟆,肚子像要被吹鼓了一樣。

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馨兒慢點兒,慢點兒,你這樣猛力地吹氣,不是救人,更像要殺人了!”是個女人的聲音?

跟着又是一個聲音響起:“馨兒,給你說了他無礙的,一會兒準醒,小心別被佔了便宜纔好!”這種混賬聲音太熟悉了,是老狐狸!

我猛地睜開雙眼,正巧與馨兒妙目相對。她撅着的嘴脣,距離我嘴脣不過小指間距。這香柔之脣,原來是她?我們倆就這樣四目相對約十幾秒鐘,這一瞬間,她身上的芳香,外加呵氣如蘭,似乎統統鑽入我的鼻中,真是一種享受。可馨兒此時那掛着淚珠之臉已變得通紅,從一開始吃驚的眼神,到現在慢慢雙目圓瞪。完了!要倒黴!

果然!先是“呀!”的一聲驚叫,跟着“啪”一聲脆響,這巴掌,把我扇出一溜滾兒去。蠻力女!

最後還是在莫姐極力勸說下,我纔沒被後來趕上的馨兒給揍死。哎…女人,看不透…本是溫柔人,何必生戾氣…

我一手摸着被打的臉,一邊問:“老狐狸,爲什麼你們會在這兒出現?這些天你們去了哪裡?”現在仍不能和馨兒直視,危險還未解除,只能先找個話題,把目前的尷尬給岔開纔好。

果然好使,老狐狸九叔也很配合,馬上跟着說:“你還說我們?到了這裡,發現‘執法’已經身故。素兒擔心你們跑冤枉路,所以要求馬上返回。誰想,到了酒店,大堂工作人員竟說你們已經退房。於是我們只能再返回這裡,希望可以相遇。打聽之下,聽村民說看到兩個孩子去了殷家旅店,我們又找了過去,發現只有幫忙之人和殷家的女兒在。從那女孩口中我們才知道,你們進了腹地已經一天了,這又慌忙趕了過來。剛到這裡就聽見馨兒的哭聲,被她嚇了一跳,還以爲你就這樣嗝兒屁了呢!”

一天了?我看看天上白雲飄飄,晴空萬里。啊~彷彿時間過了更久一般。此時我心中一動,問道:“你所說的‘執法’不會就是旅店原來的主人吧?”

九叔一愣,回道:“你怎麼知道?不錯!老爺子姓苗,仝家‘執法’排第四位,外號‘九指愚牛’。他本就是此地人士,被你父親趕出家族後就回到故居生活了。”

我心中默唸幾遍,搖頭苦笑道:“是啊!‘愚牛’,食古不化的牛脾氣,真是十分貼切。否則也不會…哎…”

九叔過來一拍我肩膀,說:“呦!小子。幾日不見,好像又成長了不少,說話處處珠璣啊~”

我不去理他,站起身,問道:“也就是說你們這邊全無結果了?線索豈不是斷了?”

莫姐這時過來,接道:“也不全是,那叫香兒的女孩兒給了我們這個。”說着拿出一張牛皮卷軸,給我看。

我一看,奇道:“這,這好似一張礦脈圖?而且這…這就是腹地…”

九叔跟着過來,說道:“是啊,不過對咱們來說地圖無用,該看得是這個。”舉起他的Zippo過來,打着火在圖下晃動,不一會兒就見一旁空白處有字跡顯現。上寫“入川尋藏蹤,蓉內錦江行;七指春熙探,聞香自有形。”

九叔好似怕我賣弄或搶去他的風頭,不等我說什麼,自己連忙解釋道:“‘七指吞江’十分好吃,九指老鬼話中意思應該是讓咱們入川,到蓉城的錦江區春熙路去,尋找美味佳餚,應該就能找到七指老鬼。”

忽然在九叔的火光晃動下,我還看到旁邊一行字跡。趕忙搶過他的Zippo,在旁邊晃動,不一會兒字跡顯現,上寫“貪心不足蛇吞象。寶藏雖好,可害人不淺,望你回頭,尋回善心。小紅留字。”

瞬間我眼中淚如泉涌。是啊!深愛你的人能如此這般,夫復何求。機會一次次擺在面前,殷大叔,想必你也發現了吧!摯愛遠比任何金銀都貴重,而痛失摯愛再多寶藏卻不能換回。所以你才刺穿貪心人的雙眼,這果然是對自己的懲戒!直擊靈魂的懲戒!

馨兒此時看我如此表情,也湊過來看。可想而知,本就是感性的女子,內心壓抑已久,此時那還能承受,“哇”的一聲痛哭出聲。跟着就將我抱住,大哭起來。莫姐就在她身旁,比我更近。九叔手捏下巴,不懷好意地看着,眼神透着看戲之態。竟連一旁莫姐和大洪也捂嘴笑了起來,而小沙好似羨慕不已“嘖嘖”出聲。

隨後我們又回到旅店中,將卷軸還給香兒,並由我再次捏造了一個悽美的故事,將殷大叔已死的消息告訴了這孩子。本以爲她小小年紀恐怕會難以接受,誰知她僅僅一笑,說道:“我已料到,阿爸遲早會尋得阿媽的。‘芝蘭草’除了保佑平安,也能實現真心者的願望。這些時間,阿爸每日痛哭,我是知道的。如今可好,能與阿媽再次相聚,這是吉兆!他們會永遠守護着我的,一定!”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堅強的姑娘,只能交給莫姐和九叔處理了。

第二天,我們整裝離開了這美麗的尼珠河村。聽莫姐說,九叔給了香兒一大筆錢,足夠她無憂成長,可被拒絕了。香兒希望靠這旅店爲人帶來方便,也助自己成長。沒辦法只好將事情告訴給村長,彝人良善,大家會幫助這孩子度過難關,直至成人的。

我暗中虛了一口氣。是啊!這脾氣性格真如她母親一族,看似食古不化,實則堅毅非常,原則明確。希望以後她能永遠如此。人心,太需要善良來充斥了。厄運不會永遠停留,‘芝蘭草’的神靈會保佑這孩子幸福的。

九叔這老狐狸真“實在”,聽說馨兒截了一輛桑塔納,竟毫不客氣留爲己用了。理由是,目前加上我和馨兒,總共六人,他租來的越野車坐不下。更絕的是,把我和馨兒安排在一起,讓大洪開車,莫姐陪同,他自己就和小沙坐一輛車。

那一吻事件後,與馨兒距離這麼近,也就說現在了,感覺十分別扭。可看她一路上和莫姐有說有笑,似乎沒什麼沒事發生一樣。“呼”還好~

“小寒!你暗自呼什麼氣啊?”馨兒竟然主動問到。

我心中猛地一緊,支支吾吾說道:“啊…這…因爲…啊…這些天有些累了,僅此而已。”

馨兒看看我,甜甜一笑說道:“現在想想,要感謝你最後推我那一下,否則還不被落石砸死啊~算起來你已經救我兩次了,不錯哦!越來越像男子漢了!”跟着還摸了摸我的頭。

莫姐聽後十分好奇,非要逼問其中詳情,於是在我拼命阻攔無效後,馨兒這大嘴巴,一五一十說了個仔細。敘述中有歡笑,也有緊張。我只能不去理會,看着車窗外,可同時也支起耳朵偷聽着。不錯!沒說我任何壞話。在馨兒口中,我似乎成了英雄。

我偷偷看向馨兒,那美麗的容貌,在窗外陽光照射下,更顯出衆。回想起這幾天發生的事,與馨兒才認識不久,卻好似認識多年的朋友一般。不!準確來說,確實多年前就已相識。回想山腹中發生的一切,心中卻有些甜甜的,尤其是那深深一吻,有些回味無窮的意思。這種感覺之前從未有過,難道這就是初…

“喂!小寒。你滿臉通紅又在想什麼鬼祟的事兒?”馨兒打斷了我的思路。果然覺得臉上發燙,看着莫姐似笑非笑的眼神兒,這氣氛太尷尬了。如何應對呢?咦!有了!

我故作鎮定,回問馨兒道:“馨兒姐,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當時在洞中,咱們都受‘九夢十八音’催眠。我貪財自己知道,所以看到你在鑿壁取寶。可是你呢?見到了什麼?爲何當時衣衫不整,嘴中還唸叨着什麼…”

“不要說!”一聲驚呼,跟着又是“啪”的一巴掌。就這樣,這奇怪且美妙的問題,被馨兒粗魯地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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