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營救

想必這時應該已是深夜,不知道明天又將迎接什麼樣的非人虐待。說實話,此時心中彷彿生出絲絲懼意和灰心之情。是啊,畢竟還是孩子,能撐到現在着實不易了。如此還能再堅持多久呢?老狐狸不知現在如何,是否想盡辦法在尋找自己,其他人現在怎樣,馨…

“嘩啦啦”門鎖聲響起。這是誰?難道要夜審?太慘無人道了!

“吱呀”門被緩緩打開,一個瘦小的身形左顧右盼,跛着腳偷摸走了進來。我一驚起身,問道:“小虎?是你麼?”

那人趕忙過來,“噓”了一聲。跟着燈光亮起,果然是小虎。可此時只見他滿臉淤青,眼睛腫得只剩了一條縫兒,嘴角也有傷口,讓人心疼。小虎壓低聲音:“大哥哥,趕快走吧!到了早上,恐怕有生命危險,伍堂主決定親自動手。‘斬夢’組織中,伍堂主可謂是審訊高手,被他審過的潛夢道中人,基本上沒一個能站着出去。快走!快走!”

由於我身上並未受限,只是仍沒有衣衫裹身,於是將身上所蓋毛巾被當做長衣披上了。就這樣在小虎的催促和拖拽下,逃出了屋子。第一次觀察身處環境,好似就是一個市場。外面雖黑,卻仍能看到一個個固定擺臺。上面大都放着磅秤和一些被帆布遮蓋的物品。

“大門在那裡,大哥哥快!”小虎掏出一串鑰匙,引着我向正前方跑去。他本身年幼瘦弱,才又遭受過毒打,情急之下跛腳快行十分費力,昏暗中能清晰聽到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當然,恐懼帶來的心理壓力,可能也是造成體力損耗過快的原因。

到了大門前,我打着燈,小虎雙手哆嗦着開門。“咔”,還好順利打開了門鎖。“吱啦”一陣合頁生鏽之聲,在這空曠寂靜的空間中格外刺耳且穿透力強。“大哥哥快出去,快!”小虎還是不停催促。

終於,可以自由呼吸着室外空氣,真切看着天上的星光了。扭頭拉着小虎說:“小虎這是哪裡,該怎麼走?”

他此時也愣住了,回道:“我…我也不知道,爸爸原本就是這個市場管事兒的,從有記憶,我就是在此長大,可從未離開過市場。爸爸死後更不可能離開了,所以外面的世界,我…我根本不知道…”

天哪!這孩子。之前是怎麼活得,你爸爸健在時怎麼感覺生活質量也好不到哪兒去。

無奈,只能隨便選一條路,拉着小虎就走。可小虎卻不願意道:“大哥哥你走吧!帶着我逃不出去的,只有你自己可能性還大些!”

“傻瓜!天亮他們發現我不見了,你能好麼?到時恐怕你這小命兒就沒了!一起走,無論如何,我要救你出去,能與九叔會合一切都解決了。到時先送你去治療跛腳,之後再去上學,未來是美好的!要有信心!”我並不回頭,拽着小虎向遠處拔足狂奔。

不聽小虎吱聲,我扭臉看去,這孩子竟然哭了起來,還不停向後看去。暗中搖頭,跟着說:“剛纔說這個組織叫‘斬夢’,你對他們瞭解多少?”

小虎頓了頓回道:“只聽強子叔說過,這個組織存在了千年,好像一直與潛夢道有什麼淵源。”

“哦!強子?他竟與你相熟?”我十分吃驚。

小虎卻說:“是的!之前他是爸爸的手下。”

“那你現在這樣,他不管?”我問到。

小虎慘慘一笑:“原來他不這樣,只是最近開始變了。”聲音中透着無奈。

“‘斬夢’和你父親也都是潛夢道中人麼?”我辨認着方向,邊跑邊問。

“不是,恰恰相反,‘斬夢’組織好似專門對付潛夢道中人!”

“什麼?”我停住了腳步,不可思議地看着小虎問:“不是潛夢道中人怎麼有這技術?而且爲什麼要對付潛夢道?”

小虎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強子叔僅僅說過,這個職責延續了千年,組織滲透在各行各業,甚至潛夢道中,人數衆多。最終目的就是清除一切與潛夢道有關的人和事兒。”

怪事兒!不是潛夢道中人,賀老三爲什麼會潛夢朮?那個菲兒所用‘探魂’不是一種潛夢朮麼?是否小虎年幼,僅僅一知半解或者理解有誤,恐怕消息並不準確。“知道你爸爸爲什麼在這組織麼?”我們繼續向遠處跑去。

小虎想了想:“好像與媽媽有關,爸爸原來出自潛夢道,後來才加入了這裡。強子叔之前每次談論潛夢道這些話題,不知爲什麼,爸爸總是咬牙切齒,好似痛恨至極。其他的連強子叔也不清楚了。”

不是吧!更迷糊了。潛夢道中人叛道加入“斬夢”,反過頭對付自己人,這是有多大仇恨!況且這麼多年,潛夢道衆人不是一直安分守己,潛藏世間麼。這仇怎麼結的?一頭霧水。

不知跑了多久,終於看到一條城市道路,遠處似乎可以看到燈火,恐怕那邊就是市區!渾身一震,疲憊的身子好似瞬間又蓄滿了能量。拽着小虎向燈光處跑去。

可惜小虎此時體力已經嚴重透支,跛腳也疼得厲害,一步路都挪不動了。我也好不到哪兒去,本身力量弱於常人,雙腳又受刑,好不容易傷口結痂,現在腳底黏糊糊且疼痛無比,恐怕又裂開了。無奈,活命要緊,一咬牙,嘗試將小虎背了起來,能往前挪一步,也比在這裡坐以待斃強!

還好,小虎本就體弱瘦小,背在身上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沉重,可以忍受,於是就這樣繼續緩慢走着。“哎…你爸爸不知怎麼想得,加入他們也沒讓自己生活過得多好,更是讓你受盡非人折磨,圖什麼?”

感覺小虎在背上搖搖頭,回道:“爸爸在世,這市場上的人對我們很客氣。最後遇到意外,強子叔擔負起照顧我的責任,一開始也都是好的,直到最近這個伍堂主來到後,慢慢變了。強子叔再也不像從前,尤其是接替了父親生前所有的事情後。”

哎…人心!太多人一旦上了高處就忘記出身,想要的只是走上更高,而變本加厲罷了。

終於快到了。眼前出現一條河灣,展面雖寬可是水位不高,且污染還是挺嚴重的。看到河邊標識牌才知道,這是到了府河。看來運氣不錯,再往前就是蓉城市區。“大哥哥,放我下來吧。一路上你辛苦了,我可以自己走了。”小虎掙扎着從我後背下來。

“你這條腿是…”看他一跛一跛往前走着,我還是問出了口。

沉吟良久,小虎才說:“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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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打得!”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菲兒!

跟着,眼前不知從哪裡躥出了幾十人,將我倆團團圍住。這時已是後半夜,四周根本無半個人影,即使喊叫恐怕也難有效果。

人羣中走出三人,爲首的還是那伍堂主,再就是菲兒和強子。

聽到菲兒剛纔所說,我問到:“爲什麼?爲什麼要傷害這個孩子?他活着已經很不容易了,何苦這樣?”

呵呵一笑,菲兒說道:“只因姑奶奶那天沒事兒,人又不湊手。沒辦法,退而求其次就想讓他陪我玩玩兒,誰知竟不識擡舉。惹得我這脾氣上來,下手確實重了些。呵呵呵~也怪他自己,沒有恢復好與人何干~如果順了我不是皆大歡喜!”說話間毫無一點人性和憐惜之情,透着無恥、陰毒和冷漠。

小虎躲在我身後,輕聲說道:“大哥哥,她…她…自從來到此地,已經害死了好幾個少年男孩兒了,她…心理有問題!”能感覺得出,他在發抖。

我心中一動,這種花癡一樣的女敗類好似在哪兒見過。難道…“昆明市郊外廢棄廠房!嚴爺、老黑、三子,還有一個奇醜無比如豬如癩蛤蟆的馬姐,各位可認識?”我吼到。

一片譁然之聲,連那伍堂主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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