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王妃娘娘居然要長定公主給她奉茶?
這,這怎麼可以啊!
這事萬一傳到了皇上耳中,那可怎麼了得?
可偏偏自家王爺沒有任何阻攔,反倒是隻顧着拉着王妃娘娘的小手,輕輕的呼氣,像是在擔心她的小手剛剛拍桌子拍疼了。
王爺啊!
現在不是擔心王妃娘娘小手的時候啊!
素昊驚得一身冷汗都出來了,撲通一聲的跪倒在地上,哭喪着臉,“王妃娘娘……”
“怎麼?只是讓你去端杯熱茶過來,你辦不到嗎?”
白靈然一口打斷了他的話,斜視了他一眼,語氣如寒刀,刺進了素昊的心裡。
素昊爲難的跪在那裡,他直接給王妃娘娘跪下了,難道還不能勸阻王妃娘娘的衝動嗎?
讓衆人意外的是,上官珠居然咬咬下脣,吩咐婢女琉璃,“琉璃,你去取一杯茶杯過來。”
“公主……”
琉璃知道她要做什麼,不由焦急萬分。
“快去!”
琉璃無奈,只好走到一旁,倒了一杯熱茶過來。
看了看那杯熱茶,上官珠拭去了臉上的淚珠,吸了吸鼻子,走到了白靈然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說:“姐姐,請喝茶。”
上官珠突如其來的變化,倒是讓白靈然吃了一驚。
本來她就是想試試這個女娃兒的,結果沒想到,她居然還真的能嚥下自己給她的難堪吶!
只是,上官珠奉的這茶,她是斷斷不能喝的。
而且,閻易天曾說過,他對上官珠根本沒有任何感情。
會與上官珠相識,還是皇上上官渺還是九爺的時候,也就是上官珠十歲那一年,上官珠因爲喜歡魚池裡的金魚,結果一個不小心掉進魚池裡去了,就差點被淹死。
正好閻易天經過,這才救起了溺在魚池裡去的她,揹着她回去寢宮,並且召來了太醫爲她診治,就這麼一段小插曲,他就成了她非嫁不可的男人!
閻易天煩憂不斷,每次見上官渺的時候,都是有事就說,說完立即閃人,多留一秒就怕遇上這個纏人的祖宗!
上官珠奉茶的那雙手,捧着熱茶,端在了白靈然的面前,等了許多也沒見她接。
不由的擡首看了看白靈然,有些疑惑,“姐姐,你爲何不接?”
白靈然微微一笑,“有沒有會教過你,妾室是如何給正室奉茶的嗎?”
上官珠面色一僵,臉色變得有些異樣的蒼白,她當然知道。
皇宮之中,最重室的就是正室與妾室之分!
向來護主的琉璃忍無可忍,把上官珠拉到自己的身後,對着白靈然怒目相向,“安定王妃!你別太過份了,公主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公主能卑屈高貴身份給你奉茶,也算是公主大量不與你計較!你這樣刁難公主,你心裡過得去嗎?”
“怎麼?只是這樣,你就覺得委屈了嗎?”
譏諷的語氣立即從她嘴裡吐了出來,白靈然清明亮麗的眸子嵌在精緻光滑的臉上,愈發的勾魂奪魄。
見她如此譏諷,上官珠咬了咬下脣,忍下了怒意,沒有吭聲。
但是她那雙嫩白的手,握住那杯熱茶,卻是使盡力的掐着。
淡淡的掃了上官珠一眼,沒有爲難爲公主出頭的琉璃。
白靈然意味深長的繼而說道:“長定公主自當是高高在上的,既然身份尊貴,又何須做別人的妾室,自貶高貴呢?”
“守着一個不愛你的人,你真確定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正室的爲難,或許日後還會有更多的妾室,她們會不與你爲難嗎?”
“就算不爲難你,也定會與你爭寵,到了那個時候,你公主身份又能如何?難道,你還能讓那些妾室們聽從你的差遣不成?”
“一個得不到夫君之心的女人,這輩子都不會得到想要的幸福。幸福雖在說是要自己爭取的,但也要看看對方的心中是否有你。若他心中無你,饒你費盡一切,也得不到他的心。你又何必將自己束縛在那幻想中呢?”
她的話說的很溫和,一句一句的說到了上官珠的擔心上。
上官珠被她說中了心事,再看了看閻易天,忐忑不安的神色盡在臉上。
爲什麼,她能一語中的說中了自己的心事?
她不顧一切的想要嫁給易天哥哥,就是想憑藉着公主的身份,能讓他對自己多些垂憐。
可是,今天晚上自己受到的委屈,深愛的易天哥哥卻連話也不幫她說一句。
她的心,又怎麼會沒有任何觸動呢!
白靈然牽着閻易天,直接往外門走去,清冷的聲音繼續想起,“你好好想想,是否真的要給本妃奉這茶。畢竟你還未正式嫁入安定王府,你還有時間決定你自己以後的路。”
上官珠怔怔的站在那裡,看着他們手牽手的離去。
哇的一聲,就大聲的哭了起來,哭得好不傷心。
琉璃連忙抱着上官珠,勸慰着。
素昊仍是跪在那裡,腦海卻閃過一個念頭。
他怎麼感覺,王妃娘娘對長定公主並沒有惡意啊?
就在這個時候,婢女桃紅走了進來,朗聲說道:“管家,王妃娘娘吩咐,晚膳送至芍藥居,她與王爺用膳。”
“好,我這就安排。”
安定王府的晚膳,經這麼一出,上官珠可以說是盛興而來,敗興而歸的呢。
柳葉院裡,上官珠雖然沒有再哭,她怔怔的坐在銅鏡面前。
看着銅鏡裡的那個人兒,獨自出神。
琉璃以爲她還在傷心,在旁勸道:“公主,您別再傷心了。依奴婢看,那安定王妃定不是好人,大不了以後咱們不理她就是了。”
不理麼?
怎麼可能。
自己好不容易纔磨了皇帝哥哥要是這道密旨,就是想成爲易天哥哥的側妃,一輩子的守着他。
本來她對未來還是充滿了憧憬的,只是經這麼一鬧,她甚至懷疑起自己真的做對了嗎?
易天哥哥的眼中,只有那個王妃姐姐。
王妃姐姐只是拍了一下桌子,易天哥哥卻牽着她的手,小心的呵氣,生怕她疼。
而自己呢?
獨自一個人落淚,到了最後,易天哥哥也不曾看過她一眼……
王妃姐姐說的對,守着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真能確定這是她想要的生活嗎?
“公主!你說句話吧,奴婢好擔心你。”
琉璃見她還是抿嘴不說話,有些擔心。
上官珠閉上雙眼,“琉璃,你出去吧,本宮想一個人靜靜。”
“好,但公主別難過。不管什麼事,奴婢都會守在你身邊的。”
琉璃退了出去,守在了門外。
……
芍藥居
白靈然歡快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閻易天有些無語看着她,“靈兒,你確定你這一招能成?”
“我只能說,只有三成都機會。”
“什麼?”
閻易天頓時感覺有些頭疼,連忙撫了撫額頭。
白靈然瞅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王爺還是別小看了小女娃的執着,尤其是這才芳心初動的公主,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就放棄的。”
“那你今晚還幹嘛演這出啊?”
“不演的話,她不會知道王爺的心中無她。而接下來,橙衣表姐的夫君向東流不是該來了麼?那借這事,讓公主好好看看,什麼纔是薄情郎。”
白靈然嫵媚的笑了,在旁伺候的素昊只覺得寒毛豎起!
他突然覺得,自家的王妃娘娘,真的不能惹!
閻易天一聽,來興趣了,“娘子這麼說,是已經想好了辦法對付向東流了嗎?”
“嗯。不過呢,還需要王爺配合一下。”
“怎麼配合?”
“附耳過來。”
白靈然故做神秘的朝他招了招手,閻易天不疑有她,立即傾身向前。
素昊站得遠遠的,自然沒有聽見。
而閻易天聽過之後,一臉苦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依本王看啊,誰招惹了你,還真是讓人頭疼的主!”
白靈然失笑,“是嗎?我倒覺得招惹了王爺,那才鬱悶!”
閻易天一愣,“爲什麼這麼說?”
“王爺不會忘記了,你在邪月國天牢裡,抓住明月妹妹的手腕,對着邪月皇上宮峻龍的霸氣宣戰了嗎?”她壞壞笑道,繼而調侃道:“王爺那個時候,說的話,你可知道有多氣人嗎?依我看,宮峻龍的臉都要被你氣得青綠了。”
閻易天眯起了雙眼,“宮峻龍現在還不足爲懼,但是再過一兩年的話,就難說了。”
一見他臉色凝重,白靈然就知道他在煩什麼。
夾了一塊滷肉在他碗中,勸道:“吃點東西吧,這些國家大事,我一小女子懶得理會。你記得明天替我辦好就是了,我可是準備好好招待一下向東流的呢。”
“知道了,一定不會教你失望的。”
兩個人會心一笑,溫馨的用着晚膳。
素昊皺了皺眉,心裡猜着剛剛王妃娘娘吩咐王爺要去辦的事,是什麼事呢?
正在思索着,突然一萌音在他的腳下傳了上來,“想知道主人要做什麼嗎?”
嚇了一跳,連忙往腳下看,看見的是那隻銀毛髮亮的銀狐。
素昊愕然的盯着它,他從來不知道它會說話的,他以爲是一隻狗狗。
銀狐掩着狐嘴嘿嘿直笑,“大管家!只要你給我一隻肥雞,那我就告訴你哦!”
一聽到銀狐這樣了,素昊額頭拉下三根黑線條。
果然!
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寵物!
還沒交易呢,就先要肥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