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開口,竟讓雲歌笑像是打了雞血般的衝動。
“你們都在這裡站着,不許說話,不許打斷!”
叮囑完,雲歌笑昂首闊步的向殿外走去。
他一身道袍藍衣,修長的身軀,全身籠罩着淡淡白光。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裡已經露出了一把拂塵,殿外,他轉過身面對衆人。
臉上嬉笑的神色,已經斂去,端莊嚴肅。
此時看起來,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嘴裡唸唸有詞。
手中的拂塵隨着唸的詞,在空中揮舞着。
“雲篆太虛,浩劫之初。乍遐乍邇,或沉或浮。五方徘徊,一丈之餘。天真皇人,按筆乃書。以演洞章,次書靈符。元始下降,真文誕敷。昭昭其有,冥冥其無。沉痾能自痊,塵勞溺可扶,幽冥將有賴。急急如律令!”
一邊念詞,腳下同時踏起罡步鬥,按鬥宿之象、九宮八卦之圖步之,以此達到禁制鬼神,破地召雷。
隨着他的移動,荷花池上突然出現了暗淡的星光。
很危弱,點點的星光在雲歌笑的指引下,直接往那荷花池裡而去,它們的路線,是那其中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睡蓮中聚集。
星光的聚集,讓那朵白睡蓮以肉眼的速度,一點點的變成十分大。
約有接近兩米多高的白睡蓮花苞,終於停止了變大。
見花苞有了,雲歌笑也就收起了自己的拂塵,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張張符紙,嘴裡張張合合,手中的符紙飛離他手中的時候,變成了一朵朵金蓮。
金蓮飛到花苞的地方,就直接滲入花苞裡。
這還沒完,雲歌笑繼續做一個個咒符手勢,爲的就是將強大魂魄的鞏固。
其實,這六界最爲可怕的並不是魂飛魄散。
而是灰飛煙滅!
灰飛煙滅,那就是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接觸到這荷花池的時候,雲歌笑就感覺到了,這裡有着破碎靈魂的存在。
一開始,他不知道是什麼力量,居然能讓這破碎靈魂堅持凝聚在這裡。
按理來說,魂飛魄散,魂與魄是分開。
在沒有人相助的情況下,魄一直是散着的。
就這樣,這魂卻依舊牽着魄,散是散,卻散發出濃濃的深情。
尤其是在金龍地祖說起過往的事時,這魂與魄散發出來是濃濃的哀傷。
於是,雲歌笑纔會想着做一次逆天之事。
本來,魂飛魄散之事,是不得逆天行事的。
見死不救,實在不是他的爲人處事的原則。
雲歌笑閉上了雙眼,盤地而坐,雙手做着同一個動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荷花池裡那一朵巨大的睡蓮花苞,突然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金龍地祖聞到這香味的時候,有些不敢置信,眼睛直直的看着那花苞!
多少年了,只有她身上纔有這樣的香味!
這是他至死都不能忘記的味道!
蓮兒,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嗎?
花苞緩而慢,一瓣瓣的打開……
待開苞上的花瓣一一開完時,裡面出現了一個冰肌玉骨,冷豔絕俗的絕色女子。
她雙手交叉在胸前,雙眼緊閉,紅脣帶着淺淺的笑意,仿似十分愉悅。
身材欣長苗條,優美的嬌軀玉體,身着淺綠色的羅衣長褂,在金光散射下熠熠生輝,瀰漫着仙氣,淡然自若,清逸脫俗,猶如不食煙火,天界下凡的美麗仙女。
白玉蓮輕輕的打開了自己的雙眼,印入她眼眸裡的是,她念了幾千年的男人。
她雙眼睛晶瑩剔透,眸球烏靈閃亮,滿懷芳香,玉成了冰清玉潔的獨特風姿,讓人哪怕看上一眼,都會有一種消魂蝕骨的感覺。
所有的筆墨在此都難以形容她的仙美;真可謂:此女本應天上有,不知爲誰落人間。
她的復活,讓在場的人紛紛震驚。
最激動的人,莫過於是金龍地祖。
曾經幾時,他經常幻想過自己能夠再一次的和自己的妻子在一起,可上天總是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一直在尋找着復活她的機會,卻不想根本無計可施。
怎麼想也沒有想到,妻子竟會由一個人類復活了。
縱然,這只是她的魂魄。
白玉蓮輕飄飄的飄飛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撫摸着金龍地祖的臉頰,她那雙眼眸是濃濃的情意,“龍,你瘦了。”
她簡單的幾個字,讓金龍地祖這個強大的妖獸,迴應她的是淚流滿臉。
他太激動了,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只知道望着這個柔情似水的她,不願意閉上雙眼。
噗——
雲歌笑抑制不住體內的法力空虛,吐了一口鮮血,跌倒在地上。
亓官雨趕緊飛奔到他的身邊,急切的看着他,“你沒事吧?好端端的怎麼就吐血了呢?”
白靈然也隨後趕到,伸手尋他脈博,發現他的生命力居然會在一下子流失了許多。
趕緊從腰包裡喂他吃下大還丹,以保他性命。
“大師兄……”
白靈然欲言又止,她突然知道了一件事,她明白了雲歌笑是用什麼方法去救的白玉蓮魂魄。
他用的是自己十年的壽命,卻換取白玉蓮的魂魄重聚。
這本就是逆天之事,是要折壽的。
何況,他幫助的還是一隻妖。
這白玉蓮的魂魄飄散了幾千年,想要讓它重聚,那就需要許多法力。
大師兄雖然說爲人丟三落事,做事向來也是半吊子,這一次卻爲了救一個與自己不相關的魂魄。
付出了自己十年的壽命,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不清楚他這樣做,到底是值,還是不值……
亓官雨則是在他的身後,將自己的心法內息渡過給他,以保他不會被反噬受到更重的傷。
雲歌笑沒有在乎自己的傷勢,反倒是笑的一臉天真,“太好了!我成功了!靈兒,你別忘了,你欠我一套衣服。”
“嗯!”
白靈然重重的點了點頭,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愧疚與虧欠。
她有些後悔了,如果自己沒有說要給大師兄做衣服的話,大師兄不會折壽十年的。
她變成了害了大師兄的人,一想到這裡,她低首沒有與他直視。
金龍地祖見這裡發生了情況,一個箭步就趕了過來,有了他出手相助,雲歌笑的傷勢算是穩住了。
雲歌笑站起身子,對金龍地祖說道:“前輩,她的魂魄剛剛聚集齊全,需要更多時間的休養,最好讓她可以多些時間在荷花池裡修煉,你也別讓她尋找什麼真身了。以她魂魄之軀,直接修煉成靈妖,那也是一樣的。”
“好,這些我都知道。小兄弟,你今日之舉,真的讓我十分感激!你說吧,你想要什麼,只要我金龍地祖有的,你全部拿去都可以。”
“真的嗎?”
“嗯。”
雲歌笑嘿嘿一笑,“好!那我就要防禦超強的流雲銀紗衣。”
金龍地祖先是一怔,隨後仰天大笑,“小兄弟,你怎麼會知道我有收藏這個?”
“因爲,大寂滅天雷七殺劍前輩都有收藏,那麼流雲銀紗衣這樣極品的存在,前輩怎麼會放過呢?”
“你要的,在這裡。”
金龍地祖憑空就將那一套銀紗的衣裳拿了出來,遞到了雲歌笑的面前。
雲歌笑沒有伸手接,反倒是皺了皺眉,“前輩,你不夠意思哦!”
“嗯?”
“這只是一套,我要的是兩套。”
“兩套?”
金龍地祖也只是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把那另外一套淺綠色的拿了出來,“好!這是我多年的收藏,本來我打算給蓮兒一套的,既然你兩套都要,那便拿去吧!”
“謝謝前輩拱手相讓!”
雲歌笑將那兩套流雲銀紗衣,把一套淺綠色的遞給了白靈然,“靈兒,你是我們所有人中不會武功的人,你的安危一直是我最擔心的,如今有了這流雲銀紗衣,至少能讓你多些生機。”
白靈然看着眼前的衣服,鼻子有些發酸,低聲說道:“你救她的目的,就是爲了要這套衣服嗎?”
她不解,大師兄怎麼可以爲了這一套衣服付出自己十年的壽命?
“傻瓜!怎麼可能!趕緊收起來吧!”
雲歌笑伸手就賞了她一個腦慄,當然,他沒捨得重敲。
將衣服塞進她的懷裡,雲歌笑將另外一套白色的遞給亓官雨。
“小雨兒,你別說大師兄偏心,這一套是給你的。”
亓官雨的臉色有些彆扭,“我纔不要呢!我不喜歡白色。”
“哎呀呀!你大師兄我難得送你一次禮物,你這個死丫頭居然說不要?”
雲歌笑臉色有些蒼白,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在蹙着劍眉。
亓官雨見他臉色如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收下。
就在金龍地祖以爲這事算是完結了,卻沒有想到,雲歌笑又湊了上來,笑得一臉狡黠,“前輩,你對這空間陣法,應該很厲害吧?既然如此,你不介意教教我的吧?”
“……”
金龍地祖用一種看怪胎的眼神,盯着雲歌笑,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是在想,這雲歌笑爲什麼會那麼清楚他的底細呢?
“前輩,還有哦!送點你的血給我唄!我記得有一個符咒,用你的血,我可以製作出一個傀儡出來幫我打架的呢!”
血……
這小子到底研究的是什麼啊?
金龍地祖有種無語問蒼天的衝動!
爲什麼他說的,自己根本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