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東城的聖殿嗎?”
白靈然與亓官雨並肩向裡走着,見銀狐與紫狼已經在前跑進去了,獅昊和胖球則跟在後面,魔尊龍少與聖岑則跟在後面,最後面是冰雲仙子。
白靈然唯恐冷落了冰雲仙子,停下來等她。
冰雲仙子微然一笑,“你們走就是了,不用等我,我剛纔在想那個老者。”
“哦?那你想到了什麼?”
白靈然頓時兩眼放光的望着她。
“沒有。”
冰雲仙子輕搖了下頭,並苦笑了一下,“他說會在聖殿等我們,還是快點進去,看他會以何種姿態出現在我們面前呢。”
聖殿的規模比之南城還要雄偉,單是那個敞開着的殿門就有兩倍大。
“大家小心。”
就在他們即將走到殿門之時,忽然空中飄落一物,使得大家不約而同的緊張起來,紛紛停住腳步,定睛瞧看。
“零息迎接女皇陛下!”
那個從天而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零息,只見他躬身立於殿門之外,對於亓官雨等人的到來,似乎早就準備,恭敬中卻不失謙卑。
“你果然在這裡。”亓官雨走上前去,打最着他。
“老朽是這聖殿的守護者,自然是在這裡的。”零息說着,身形往旁一閃,“請——”
亓官雨與白靈然相視一眼,各自邁步往裡就走,絲毫不懷疑會有埋伏。
當大家步入聖殿之後,亓官雨與白靈然的目光各自在殿內掃了一眼,這裡不但比南城的聖殿大出很多,而且打掃得纖塵不染,佈置的井井有條,一看就是有人打掃的,不似南城那般荒廢。
“請女皇上坐。”
零息仍不失恭敬的請亓官雨坐到上面的皇位上去。
亓官雨看向他,微然一笑,“不忙,本尊想先證實你的身份,你絕不會只是一個看門人。”
“哦?那以女皇之見,老朽會是什麼人呢?”
零息直起了身子,讓原本駝背的身體看起來高出了一截。
“你是崬霧的手下。”亓官雨直視着他,“而且身份不低。”
可說是在逼視他,不放過他臉上閃過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老朽不過就是一個看門的老頭子而已,女皇陛下多慮了。”
零息依舊不肯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既然誠意來投,爲何不實言相告呢?”
白靈然越發覺得他的身份可疑。
“讓我來告訴你們他是誰吧。”
殿外傳來一個低沉而充滿底氣的男人聲音,從聲音上就能判斷出,此人功力深厚。
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向殿外看去,在楊雲狂的陪同下,東城三老出現了。
“楊兄。”
白靈然等人迎上去。
楊雲狂只是略微點了下頭,從他的神情中便看得出,此行順利,否則東城三老也不會跟他一起來到這裡了。
“這位是家父楊善。”
楊雲狂禮貌的指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老者,這個人看起來也就五十歲左右的樣子,但看上去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得多,細看,的確與楊雲狂有幾分相似之處。
“楊前輩好。”
亓官雨當仁不讓的站在了最前面,帶頭向楊善抱腕施禮,以示恭敬。
“不敢,不敢。”
楊善頗知進退,並不倚老爲尊。
“這位是丁伯超前輩,還有這位是白孤城前輩。”
楊雲狂依次做了介紹。
白靈然等人一一見禮已畢,這纔將視線轉移到了零息身上。
白靈然從零息的神色中看得出,他與東城三老是相識的,雖然沒有主動的上前打招呼,而東城三老雖然與他不甚熟悉,但也是見過面的。
“國師一向可好?”
楊善最先向他抱腕行禮,另二老也隨之抱腕。
國師?
此言一出,魔尊龍少等人頓時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零息身上,他就是東城的國師?
東城魔皇崬霧的心腹?
“主人,小心。”
銀狐第一個躥出來擋在了白靈然前面,以保護自己的主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零息身上,只見他冷冷一笑,“各位不必草木皆兵吧,老朽可是一點惡意都沒有。”
說着話,將垂在前面的兩隻手背到了身後。
正是他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卻引起了獅昊的誤會,以爲他是要出其不意的動的和,因此,一個餓虎撲禽,向零息撲去。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獅昊的這一舉動而感到吃驚,零息更是吃驚非小,慌忙閃身避開了獅昊。
獅昊一擊未中,調過身來再次向他撲去,此時的零息已然回過神來,拉開了架勢,準備迎接獅昊的再次進攻。
“獅昊回來。”
亓官雨一聲大喝。
獅昊放棄了進攻,乖乖的回到了亓官雨身旁,亓官雨瞪了它一眼,怪它未經自己同意,擅自行動。
獅昊頗感委屈,這個人要做出對主人不利的事,難道他們都沒有看出嗎,它只是在保護自己的主人,卻得到不公的對待。
“女皇陛下的這隻獸寵真是盡職盡責呀。”
零息不但沒有因爲獅昊的進攻而有所生氣,反而笑吟吟的看了獅昊一眼,將目光落到亓官雨身上。
剛纔的情況,亓官雨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將雙手背到身後,的確是給人一種伺機而動的錯覺,不,應該說極有這種可能,也許是獅昊的舉動,才讓他放棄了原本的計劃,不管怎麼說,眼前的零息,既然是東城的國師,一直守在聖殿,既然向自己投誠,爲何還要刻意的隱瞞身份呢?
其中疑點,不得不防。
“既然毫無惡意,爲何不表明身份呢?”
“如果事先表明身份的話,你們是否會認爲老朽是在刻意的巫陷柯馭橫呢?”零息苦笑了一下,“魔皇崬霧意欲推翻魔尊,做爲東城的國師,當你們聽到老朽的真實身份時,是否第一時間充滿了戒備呢?”
略帶笑意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過。
他說的沒錯,當大家聽說他就是東城的國師時,那種戒備之心馬上就流露出來了,那是隱藏不住的。
“既然如此,那我們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呢。”
亓官雨往前邁出了一步,正視着零息,“你既是東城的國師,崬霧死後,一直守在這裡,可證其忠心。”
亓官雨的這番話,在別人聽來,象是對零息的責怪,崬霧背叛魔尊,使得魔界大亂,他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而一個對他忠心的人,做爲新任魔皇的亓官雨會放過他嗎?
出人意料的是,零息聽了她的話後,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反而泰然自若,“忠於故主,是爲人的本份。”
亓官雨微笑着點了下頭,“崬霧作惡多端,卻有一位如此忠心的國師,實在令人欽佩呀。”
“女皇的身邊不是也圍繞着一幫忠誠之士嗎?”
“崬霧已死,你還能守在他身邊,替他守護着這聖殿,其忠心可嘉。”
亓官雨是由衷的敬佩他。
“其實我還有一個身份,想必你們還不知道吧。”
零息微然一笑,並側身往旁邊走了兩步。
他還有別的身份?
連同東城三老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了,做爲東城的國師,零息向來低調,因此,很多人都不認得他,而他的另一個身份又是什麼呢?
“國師。”楊善向前跨了一步,“不要賣關子了。”
連他都不知道零息的另一個身份是什麼,別人就更不知道了。
“我的另一個身份其實是公主的外公。”
零息如同說出了一個久埋心底的秘密,長吁了口氣,如同終於放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你是公主的外公?”
楊善臉上流露出驚異之色。
“沒錯,現在你們知道我爲什麼會一直守護在這裡了吧?”
零息忽然環視着整個大殿,“這裡到處都是她的影子,只要我守在這裡,就能隨時看到她,我不想因爲崬霧魔皇的死去而讓這裡成荒廢,讓那些販夫走卒隨意的進出,這裡的每一寸地方都是我外孫女走過的,我要永遠的守在這裡。”
零息說着,兩隻眼睛忽然直直的盯着一處,彷彿看到了那已死去的外孫女。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柯馭橫與陸嶽之間的勾結的?”
雖然他的身份正在被一點點的揭穿,但白靈然仍覺得尚有可疑之處。
零息行動緩慢的走向通往皇座的臺階前,彎身坐到了臺階上,並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話,而是嘆了口氣,目光落在地上。
白靈然看向魔尊龍少,心說:他們怎麼都喜歡坐在臺階上呢?
魔尊龍少見她看自己,還不明所以,以爲她是在向自己傳達什麼呢,將眼睛瞪大了一下,以示回問。
白靈然見他沒明白自己的用意,索性扭回頭來,不再理他,讓他獨自凌亂去吧。
“魔尊失勢,四大魔皇躍躍欲試,彼此之間怎麼會沒有聯繫呢?做爲東城的國師,自然是瞞不過我的。”
零息的目光依然盯着面前的地面,“我一直都勸崬霧不要與他們爲伍,等待魔尊復位,他也是一時的鬼迷心竅,才落得個魂飛魄散,爲了彌補他的過失,揭發柯馭橫與陸嶽的事,也算是替他將功補過吧。”
零息說完,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儘管他看似不靜,但從他那時而緊皺的眉頭中,看得出,他的心裡正在經受着一番波濤洶涌。
聖殿上一片沉靜,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到,零息成了主角,被所有人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