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國大漠城
江晴安發出的信鴿,是飛向西域國的。
而收信的人,也就是安定王閻易天。
閻易天剛剛從戰場上回到大漠,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月,總算是明白了東海島人的來意。
五萬精兵前來西域,並非只是爲了打仗,而是護送東海國的女皇前來西域,爲的只是與西域國交好,並且想在西域國的邊境裡進行一些事物的交易。
只要不是打仗,那麼一切都容易解決,兩國相交之下,總算是達成了友好的合作之意。
初登帝位的上官渺,更是狡猾如狐,要求東海島國只許經商,不許販賣任何別的物件,比如說具有攻擊性的海船等等。
一旦發現海船的出沒,那麼將會讓東海島國自負。
閻易天這纔剛剛處理完了東海島的事,剛從京城回到大漠休息,正在書房裡的貴人椅躺着。
只見他那刀削的面孔,雖然依舊一邊仍是帶着銀色的面具,並不損他的英氣,劍眉星眸,一雙眼閉着,卻也能看到他的眼睫毛是那麼的密而長。
只是靜靜躺在那裡,收斂的霸氣依舊存在,也能感覺到生人莫近的氣勢。
素昊就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手裡拿着一張紙條,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主子,這是江刀山莊江晴安姑娘傳來的消息。”
“什麼消息?”閻易天累的連眼皮都懶得擡,淡淡問道。
素昊趕緊報告,“說是武林盟主江世離死了。”
“死了?”閻易天嘆息一聲,“這麼說來,靈兒沒有保住江世離的性命了……”
素昊急的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主子,這不是屬下擔心的地方,而是這紙條說的是王妃殺了江世離啊!”
“什麼?!”
一雙星眸立即睜了開來,心中一沉,閻易天奪過素昊手中的紙條看了一下,一張俊臉陰晴不定。
靈兒,這是怎麼回事?
這江世離怎麼會是你殺的呢?
素昊見閻易天站在那裡,不由急道:“主子,屬下絕不相信王妃會殺江世離!再說了,王妃真要殺他的話,根本不可能讓人發現的,又怎麼會讓江晴安姑娘知道呢?”
“你說的本王知道。素昊,你去準備一下,本王向皇上稟報之後,立即啓程去江刀山莊。這件事,本王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
別說素昊不相信,閻易天他也不相信。
靈兒絕對不會無故殺人,只有別人冒犯了她,她纔會下毒手的。
只是,靈兒怎麼就和江世離的死扯上關係了呢?
江晴安該不會是和她說了些不該說的話了吧?
……
寶石國墨城
迷迷糊糊之間,白靈然只覺得全身很痛,尤其是隻要她稍微的呼吸重了些,就覺得胸口上傳來那讓她想痛不欲生的感覺。
“嘶!——”
費力的睜開了雙眼,她總算了看清楚了這個地方。
這裡的環境還算是乾淨,而她身居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裡,銀狐和紫眼狼王一見她醒過來了,立即湊上它們的腦袋。
“主人,主人,你可醒過來了!”
銀狐一見她醒了,立即抱着她的脖子,拼命的往她身上蹭。
這傢伙,以前也不見得對她那麼好,這下倒是好,居然那麼在意她的?
想來是怕她死了,它這隻還沒活夠的小傢伙也跟着她一起掛了吧。
紫眼狼王沒有說話,只是舔了舔她的俏臉,以示自己對她的關心。
本想擡手安慰這兩隻可憐的傢伙,卻發現連擡手都難,不由吃了一驚,“我的手怎麼了?”
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了一個全身黑色衣服的婦人。
婦人蒙着黑色的面紗,手裡捧着一碗黑呼呼的藥汁,走到她的面前,聲音頗爲粗啞,“姑娘醒了?”
“您是……”
婦人朝白靈然點了點頭,“老婦是在河裡撈起你的,後來知道姑娘藥蔞裡有萬年紫參與紫芝,便取了些它們精元,製成藥湯,熬下給你服下了。你那些東西,老婦一點都沒有碰,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問問你身邊那兩隻獸寵。”
一聽婦人這麼說起,白靈然記起了自己發生了什麼事。
她只記得逃離了蒼莽山之後,她胸口疼得她連用力抱住紫眼狼王的力氣都沒有,只知道眼一黑,整個人從紫眼狼王的背上摔了下去,之後便是一無所知了。
雖然說現在胸口還是很疼,但也總比把命撿回來要好得多。
白靈然剛想坐起來道謝,卻讓婦人急急的勸道:“你別亂動,你胸口上的肋骨已經斷了,老婦的本事不好,沒有辦法會你醫治,你還是好好躺躺着。”
婦人扶着她躺下,白靈然感激的看着她,真心道謝道:“白靈然謝謝恩人出手救助!”
“來,先喝下這藥,然後好好休息一下。我再去給你找些藥,好讓你沒那麼痛苦。你的左手並無大礙,那只是因爲胸口氣血不順,纔會暫時變得沉重。”
遞上來的那碗藥,僅憑氣味,白靈然就知道,那是止血化瘀的藥。
自己的心胸口上斷了骨,定有血塊堵住,若是不立即化去血瘀的話,只怕以後會留下後遺症。
喝下了那碗藥後,婦人沒有再說話,吩咐了一聲,讓她好好休息,便轉身離去。
白靈然喝了藥,終於感覺沒有那麼痛苦,但還是想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小寒,這是哪裡?”
“主人,這裡是寶石國墨城。”
“這麼說來,這裡只距離蒼莽山不過百里。”
銀狐伸出狐爪,摸了摸她的額頭,幽怨的說道:“嗯嗯。主人,你快些好起來吧,你都暈迷了三天天夜了,要不是遇到了那個婦人的話,我們根本沒有辦法。”
白靈然微微一笑,“那證明,我還是幸運的嘛。起碼有貴人相助啊,小寒,幫我找大還丹出來,然後我們立即離開這裡。我這是內傷,需要長時間的休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好。”
支撐着身子,硬是從牀上爬了起來,白靈然只覺得頭重腳輕,渾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桌面上留了一顆避水珠,見一旁有筆墨,她便寫上了幾句話,以避水珠做爲回報,並言明,待自己痊癒了,定會再回來墨城謝謝婦人救命之恩。
準備離開的時候,白靈然這一回她學聰明瞭,找了一條長長的布,把自己綁在了紫眼狼王的身上,以免自己再次的從它身上掉下來,她可再也摔不起了。
“小狼,走吧,回仙靈山。我的傷痛,我自己無法自醫,只有讓師父幫我把骨接回去,否則……咳咳……”
鮮血,再次從她嘴角流了出來。
江晴安!
你記住,這筆賬,我白靈然一定會跟你算的!
白靈然離去之後,黑衣婦人從角落裡走了出來,望了望房間裡的那顆如玉脂般的避水珠,眼神中有着複雜的情緒。
走回房間,她握住那避水珠,婦人扯去了臉上的面紗中,美眸中滿滿是淚珠,她喃喃的哭了,“孩子,真的是你嗎?你真的沒有死嗎?”
如果白靈然沒有離去的話,會發現,這個婦人與她的面貌竟有七分相像!
只是白靈然是十七歲的姑娘,而婦人卻是個四十歲的老婦了。
白靈然不知道的是,她居住的這裡,並不是什麼大富人家的地方。
這婦人更不是什麼普通人,她是寶石國第一首富端木柯的糟糠之妻——餘幸碧。
有錢的男人,都會喜歡年輕的姑娘。
色衰愛馳這個原因,讓端木柯嫌棄她的年老,餘幸碧自失去夫君的寵愛,便一人在墨城裡獨居。
隨後走進一個衣着樸素的老婆子,走到了餘幸碧面前,輕拍着她的後背,“夫人,您別傷心了,如今知道了小姐依舊活着的消息,您爲何要哭泣呢!咱們應該要找那些人好好算這幾年來的賬纔對啊!若不是那些妾室們的主意,小姐又豈會被人拐帶走了,而且直到至今纔有消息呢!”
餘幸碧聞言,一邊拭去眼淚,一邊恨恨的說道:“沒錯!谷媽,謝謝你。我這些年都一直唸佛吃齋,只是祈求當年被拐走的女兒能活着。雖說前些日子我無意救下的這個姑娘,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會是我失蹤多年的女兒!可我,此時此刻卻不能與她相認。谷媽,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
“奴婢都知道,這些年來夫人您受了多少苦,只是夫人你不能再這麼縱容老爺和那些惡毒的妾室了,您要爲小姐的未來打算啊。”
餘幸碧風韻猶存的面龐,露出了狠絕之色,“當年那些害過我女兒的妾室們,我定會讓她們都吃足了苦頭!端木柯那個負心漢,我也一定會奪回原本屬於我們餘家的財產!”
“夫人,只你有心的話,奴婢一定會誓死追隨。奴婢也相信,你一定讓老爺得到教訓的。”谷媽握了握餘幸碧的手,鼓勵道。
餘幸碧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那避水珠,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谷媽,你立即去聯繫二伯、四叔,七姑他們,就說我有事找他們。”
“是,夫人!”
谷媽領命而去。
餘幸碧握住避水珠,眸光變得凌厲起來,自言自語起誓道:“女兒,你等着,爲娘一定會給你奪回屬於你的一切!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