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兩人順聲望去,只見一家首飾店中,跑出了四五個少女,其中走在最前面,笑得溫婉秀美的,正是睛綸郡主。
楚思看着笑逐顏開,正快步向慕容恪走來的睛綸。淡淡的說道:“慕容恪,你所謂的愛,便是這樣的嗎?讓別的女人在我的面前,羨慕你是她的夫君!讓她的好友高興的告訴她,她的夫君是多麼的出色?”
笑了笑,她聲音有點沙啞的說道:“慕容恪,我永遠不會以這樣的夫爲榮!因爲他並不是我的夫!我楚思很驕傲,驕傲得不屑於與別的女人去爭取這份榮譽!”
她擡起下巴,蒼白着臉,驕傲的對上好慕容恪。
睛綸幾女跑到慕容恪的身前數米時,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因爲她們發現慕容恪鐵青着臉,嘴脣抿得死緊,死緊。
睛綸郡主看了一眼慕容恪,又看了一眼楚思。小心的走前一步,衝慕容恪微微一福後,訥訥的叫道:“見過四殿下。”
說話際,她瞟了楚思一眼,微笑着又說道:“見過楚思妹妹。”
楚思沒有回話,慕容恪也沒有回話。
沉默中,楚思慢慢的扯開慕容恪握緊的手,然後長袖一甩,便向回走去。
她的背樑挺得筆直,一如初見時。慕容恪抿緊脣,又氣又恨,卻又禁不住癡慕的看着她的背影,恨恨的想道:我說得很明白了,她只是暫時的!只是暫時的!以後一有機會我便會休離了她。你怎麼老是不明白,老是在這種小節上與我較勁,一次又一次的較勁!
看着慕容恪神色複雜,表情疲憊的望着楚思離去地背影。睛綸郡主忍不住叫道:“四殿下?”
慕容恪掃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你們繼續玩吧。”
說罷。他緊走幾步跟上了楚思。恨恨地重重地把她地小手一扯。然後緊緊地包在手心。慕容恪悶悶地喝道:“走吧。到春雨樓去吃點東西!”
說罷。他把她一帶。強扯着楚思向春雨樓地方向走去。
其實楚思在說出這些話時。便有點後悔了。她應該忍地。因爲越是這樣說。慕容恪對她地防備便越是嚴密。她也越是走不開。可是那股氣恨和痛苦堵在胸口。實在讓她不吐不快。
睛綸目送着兩人地背影。俏麗地臉色青白交加。
一個少女湊到她地身邊。輕輕說道:“睛綸。恪小郎對這個晉女子看得太重了。你會很苦地。”
睛綸笑了笑。輕輕地說道:“無妨,馬上就要大婚了。”
站在兩人身後的,一個圓圓臉的少女接口道:“是啊,怕什麼呢?我們睛綸纔是正妻呢。有地是機會懲死這個晉女子!”
停了停,少女恨恨的說道:“看到她那囂張的,以爲自己高人一等的樣子我就生氣,就恨不得恪小郎把她關起來,永遠永遠不要理她。到了那個時候,看她還怎麼得意去!”少女這話一出。睛綸郡主便輕笑了起來。她笑得眉眼彎彎的,臉上好不舒暢。
楚思緊跟在慕容恪的身後,向着春雨樓走去。兩人都沒有說話,慕容恪的臉色一直鐵青着。直過了一會,他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苦澀的向楚思說道:“思兒,退一步吧,退一步大家都好啊,你這個樣子。讓我地心難受得緊。”
楚思垂下眼斂,沒有回他的話。
慕容恪氣苦的說道:“你明知道這只是暫時的,我承諾過你的,你,哎!”
楚思的睫毛扇了扇,暗暗想道:我不相信承諾!不相信將來,“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如果你現在都靠不住,信不過。我憑什麼相信若干年後的你?
見她不回答。慕容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春雨樓,在薊城中名氣很大。這裡的廚師是從晉國請來地,所烹製的口味又合乎燕人的所喜,所以很得燕人的喜歡。
慕容恪兩人到達時,掌櫃的連忙一溜小跑迎了上來。慕容恪心情不爽,也沒有怎麼理他,牽着楚思的手便坐到了靠窗的桌前。
吃飯的時候,兩人都沒有怎麼說話。到是路人不時的朝這邊看來,也有少年男女對着兩人指指點點。可能是慕容恪沉着臉地樣子太威嚴吧,少女們也收斂了許多,不敢像以前一樣對着他嘻笑取鬧。
這次上街很失敗,楚思也沒有找到出逃地良機,慕容恪更是一直陰沉着臉。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因爲在今天,燕地四王子殿下,新崛起的大將之才慕容恪,將迎娶睛綸郡主進門。
過了今晚,三天後,他會再次迎娶來自晉的仕族之女楚思爲平妻。
一大早,王子府內外便喜氣洋洋,大紅燈籠掛得到處都是,進進出出中,恭賀道喜聲不絕於耳。
慕容恪因爲氣惱楚思的固執,這一次沒有向燕王強求,強求把娶她的時間放在前面。本來這樣做也是於禮不合,事實上,在慕容恪看來,既然打算娶睛綸郡主,便不應該在這種細節上掃她的顏面,讓她傷心。因此他那天對楚思說時,也是含怒說的,她還不知妥協,他自是沒有道理去向燕王提出這個無禮的要求來。
考慮到楚思的情緒,慕容恪便在她的身邊安排了幾個會武的侍女。一整天,主院都熱鬧之極,喧囂聲震天,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恭喜聲不絕於耳。當然,同時向她這院子打量問詢的官員和行人也有不少。
楚思很安靜。
她一直靜靜的睡在牀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半點傷感。這使得服侍她的幾個女子都很困惑。垂下眼斂,楚思靜等着時日流逝。
迎親的隊伍早就出發了,慕容恪一身胡服,打扮得俊逸之極的跨馬出了門。在出門的時候,他不安的朝楚思的府中看了一眼,不過他的不安只是一閃而過,轉眼神色便變得堅定之極。在他看來,自己說了娶睛綸只是暫時的,楚思還在這上面糾纏不清,實在有可惱之處。因此他打算晾一晾。反而三天後還有他們的大婚,到時再安慰安慰吧。
到了午間時,院裡院外都開始沸騰了,因爲新人接回來了,馬上便是正式的成親儀式。
楚思還是睡着,她動也不動的望着幃帳。一個侍女看了看她,終於上前說道:“姑娘,你沒有用早餐呢。”
楚思垂下眼斂瞅了她一眼,低聲說道:“是嗎?我還真餓了。”她看一眼房中的四個侍女,分派道:“你給我到春雨樓去弄點脆酥糕。”“是。”
等第一個侍女出了門,楚思低低的又吩咐道:“我幫我到天南寺去求一個心安貼吧。”她苦澀的說道:“我現在就要。”
第二個侍女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走出了房門。
看向第三個侍女,楚思說道:“你去找到慕容恪,叫他來陪我!”
那侍女驚訝的看着她,輕叫道:“姑娘,可是今天是……
楚思冷冷的一笑,面目扭曲的喝道:“叫你去就去,你這麼多嘴幹什麼?別以爲我不敢殺你!”
那侍女遲疑了一下,向最後一個侍女看來。最後一個侍女衝她點了點頭,扯着她來到門外低聲說道:“姑娘現在很痛苦,她叫你去,你去就是,又沒有說一定要你把殿下拖回來。”
侍女聽了,點頭離開。
現在房中只剩下最後一個侍女了。
楚思閉了閉眼,輕聲道:“把酒拿到牀上來。”
“是,姑娘。”
瞅着把酒壺和酒杯遞上來的侍女,她繼續命令道:“給我滿上!”
“是,姑娘。”
就在侍女低着頭給她滿酒的時候,楚思手切成掌,迅速而突然的切上她的頸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