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見百事通問到這個,心想也沒什麼隱瞞的,道:“那倒不是我懷疑他,但根據我們的推測,他的嫌疑最大。”
百事通聞言大驚,**英也嚇了一跳,百事通道:“先說說你的理由。”心想,你要說的合理便罷,說的不合理,我定要和你好好理論。
王七道:“第一,他有下毒時間,有下毒時間的人並不太多。”
“此話怎講?”百事通問道。
王七接着道:“不知四爺可否記得,鏢局夫人曾經說過你們二爺的脈象是剛中毒不久。”
百事通和**英都點點頭,畢竟鏢局夫人講這個的時候他們都在現場,這是無可辯駁的。
見他們都點頭,王七也就接着說:“一個人是否剛中毒脈象區別很大,診脈是極其簡單的,以鏢局夫人的毒術修爲,斷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診斷出錯,不信你們可以問問冷姑娘。”
百事通和**英望了望冷小燕,冷小燕點頭默認,冷小燕是醫神門人,這個默認可有一定的有份量,儘管百事通對冷小燕的本事還有一些懷疑,見她點頭,二人又扭過頭去接着聽王七怎麼說。
王七道:“如果鏢局夫人診脈沒有問題,你們二爺確是剛中毒的話,下毒之人就是在你們鏢局夫人之前接近你們二爺的人。那幾個人相必你們也知道,也就是你們三爺和當時一起進房間的幾個鏢師。當然,也有可能是你們鏢局夫人診脈有誤,但這種可能不到萬分之一,還有可能是鏢局夫人說謊,但這種可能性更小,鏢局夫人沒有理由撒這個彌天大謊,況且就算撒謊也不應該對兩個素不相識的晚輩撒謊。二位看我分析得是否有道理,如果有,我就接着說第二條理由,如果沒有,我也就不接着講,免得浪費大家的時間,我還成了個離間你們鏢局兄弟感情的小人。”
王七幾句話象一道炸雷將百事通**英二人炸得頭暈眼花,特別是百事通,他是寧死不相信二哥是死在自家兄弟手上,但王七分析得也合情合理,他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便道:“那你先說說看。”
王七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第二,就是你們三爺有這個能力。如果第一條合理,那麼在接近你們二爺的幾個人中,就要數你們三爺嫌疑最大,要知道武功高強之人,聽覺嗅覺都遠比旁人靈敏,那幾個人中,以你們三爺武功最強,旁人要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腳,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見百事通二人沒吭氣,王七接着道,“第三,你們三爺在爲此事打掩護?”
“這又怎麼說?”如果說先前王七說的理由還比較充分的話,那這條就沒有確實依據,百事通立馬反問。
王七便又將靈堂遇襲一事說了一遍,道:“雖說那兩個靈堂發掌之人功力不高,威脅也不大,但靈堂之上實在沒有必要派人護法,畢竟我們也不是仇家上門尋仇,況且就算護法也不會指派兩個武功不高的鏢師,而且行動鬼鬼祟祟,藏身幕後,依我看那兩個人站在那裡的唯一目的就是阻止旁人接近靈堂,他們的用心更是顯而易見。”
“原來你靈堂放蜂是故意擾人耳目,好接近棺木,我還以爲你是爲醫神出氣,故意給點厲害我們瞧瞧,看來確實我冤枉了你。”百事通嘴上這麼說。心裡卻道,那兩個幕後之人的確可疑,站在那裡既不迎賓,也不送客,靈堂也確是由三爺負責,難道那兩個人還真是安插在靈堂的耳目,只怪自己當時只顧得上悲痛,沒有理會幕後之人到底是誰,百事通想着想着,心靈猛的一震,自己怎麼能懷疑自己兄弟,便不願再朝這個方向思考下去。
王七就算再精明也不可能猜到百事通心裡想些什麼,聽了他講的話不由暗自好笑,自己是爲了接近棺木放的雪山蜂,實是無可奈何而爲之。卻沒料到先有冷小燕、後有百事通都以爲他另有目的,看來人心隔肚皮啊,幸虧自己並無惡意,如果自己蓄意傷人,真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英道:“師弟說了三條理由,可還有其他的麼?”
王七道:“第四,就是四爺剛纔說的,你們三爺是來鏢局最晚的一個,通算起來,他也應該是你們幾大鏢師之間感情最疏遠的一位。當然,這個也是我剛剛向四爺打聽的,勉強也算得上一條理由吧。”
百事通道:“小兄弟要說的都說完了沒?你所說的都是推測,沒有任何依據,還有最重要的一條,我們二爺到底所中何毒?如果是我們三爺縱毒,他的這種連我們鏢局夫人都不認識的毒藥從何而來?我們鏢局絕不可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絕不會無端懷疑自家兄弟。”
“那是一種來自苗疆的毒藥,箭毒木,是一種帶有酒香氣的毒藥,而且酒香氣長期不散,中毒之後體內出血,五官不出血,不到一個時辰就會斃命。至於你們三爺從哪裡得到這種毒藥,就要看看你們三爺的出身了。”王七道。
“你說的這些都能確定?”百事通雖說和三爺的關係沒和二爺那般親密無間,但實在不願意相信是三爺害了二爺。
王七道:“我只有八成把握,畢竟沒有起親眼見到你們二爺的屍身。”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能看見我們二爺的屍身,所中之毒就可以確定下來。”
“應該可以,屍身我還要在看看。”
百事通問道。“就算你說的都有道理,但還有一個疑問,如果你能推測得出,我們夫人也應該推測得到,她爲什麼沒有說出來。”
王七接着道:“師叔她是否推測出來我們不知道,但就算師叔推測出來,我想她不說自有她不說的道理。”
百事通細細一想,李玉兒當時已是滿嘴說不清楚,如果再說地獄鎖是嫌疑對象的話,只怕會樹立更多敵人,對洗清自己嫌疑沒有任何好處,的確是有她不說的理由。王七不過是個旁觀者,與鏢局中人都沒有關係,當然可以將心中所想全部說出來,而且說得不無道理。細想想地獄鎖雖不是苗疆人士,但衆兄弟對他的來歷也十分含糊,初來之時,他爲人低調,只說父母師傅都亡,無依無靠,獨自一人闖蕩江湖,日子久了,感情深了,更沒有人去細問他的來歷,而且他的武功也頗爲古怪,一條出神入化的鎖鏈,確實不象中原武功。
百事通**英對視了一眼,均覺得王七所講都是匪夷所思,但卻條條佔理,百事通見嚴長老在一旁默不作聲,心想丐幫長老德高望重,心思縝密,不曉得他怎麼想的,道:“嚴長老也是這麼認爲的。”
嚴長老道:“小七說的確有一定道理,但是否確鑿還要你們自己判斷。但目前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你們鏢局有內奸之事是十之七八,小七和你們兩次遇襲,都是出鏢局不久,絕不會有那麼巧的事情,看樣子這個隱藏在鏢局內部的人職位還不低,和苗疆綠袍老祖還有牽連。”
嚴長老雖沒有明說,但明顯是支持王七的推測,要說王七他們從鏢局出來知道的人還不少的話,百事通和**英二人出門,所知者就甚少了。百事通爲人謹慎,他出門的時候連近隨都不知道,他人絕不可能從他這裡知道他今晚的去向,不由問**英:“二公子,你晚上出門可有人知道。”
**英道:“我和誰也沒說,不過今天咱們從西門出來,西門今天守門的小趙,他好像是三爺那邊的人。”
**英一說,百事通立馬想了起來,本來飛鷹鏢局的大門和側門都是由天外刀和百事通的屬下負責,天外刀出事後,大公子就把兩旁的邊門交由地獄鎖管理,他們今天出門的時候的確是碰見了地獄鎖的人。
條條證據都指向地獄鎖,百事通既痛心又無可奈何,道:“現在有什麼辦法讓那個內奸現出身來,我三哥也只是有嫌疑,不過萬一他就是那個內奸,我也一定會爲二爺報仇。”畢竟關係有親疏,百事通雖說也和地獄鎖交好,但還是比不上和天外刀的交情。
王七道:“既然四爺以抓兇手爲重,那我們就好好合計合計如何在進鏢局行事?”
“你們還要去鏢局?”百事通。
“當然,首先就是一定要找機會再接近你們二爺的棺木,最好是能說服你們總鏢頭開館。然後才能慢慢想辦法將內奸逼出來。”
“這個?”百事通不好答覆,要知道開棺是對死者大不敬,何況還要牽扯到他的另一位兄弟。
“如果四爺不好處理就交給我來辦好了,我自會找到辦法,你只需把我帶進飛鷹鏢局,給我一定的自有,其他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現在沒有確鑿證據,百事通也不敢痛下決心,將王七的推測一一向總鏢頭稟報,看樣子也只能先把王七帶進鏢局,由他方便處理了,但明天天外刀就要下葬了,王七還有時間揭開謎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