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搬到了新校區,我就沒睡過一個安穩好覺,一是對這裡還不是特別熟悉,二是對貴族高中這個名字有一種回憶是恐懼的,可仔細想又說不出什麼。看了眼手錶的時間,馬上快兩點了,兩點新校長要在禮堂裡說事情。“這次重新分配宿舍舍友,相信大家都是非常不願意的。”我剛到的時候,就聽到新校長在前邊叭叭,我順手拉過一個人問道這校長叫什麼名字,那人剛要回答我便被我摟住,那人轉過頭,“雷光啊,你在哪個寢室啊?”問校長的問題早就被拋到腦後了。
雷光看到我也是非常驚喜,“我在0843,同寢室的還有張浩洋和張嘉譯。”我苦笑道:“你們又可以一起作死了。誒,那兩個人呢?”
“張浩洋最近總是瞌睡,張嘉譯在收拾行李,從郊區那邊帶的東西最多的就是他,所以讓他先收拾了。”我點了點頭,之後二人靠在禮堂牆壁上聽着校長說話。雷光先起身,說道:“我有事先走了啊,校長叫章文。”章文校長一直在前邊說話,然而並不能聽到什麼。我便走了出去一個人在學校裡逛。
走進教學樓,走在一樓的藝術長廊,大部分是前貴族學校中的一些貴族畫作,其中往往注重形態,而不是注重顏色和環境帶給畫作的潛移默化的影響,所以這些畫作大體上都是一個樣,我不是說畫作不好,而是對於我來說,我看不上眼。“很好吧,這邊還有本國的現代畫作,不打算看看?”一個老者坐在我的前邊--藝術長廊的盡頭。
“您是?”
老者開口:“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爲什麼而來。你看,畫作裡的人物,雖然大體上是一樣的,但你仔細看,每一幅作品中都有他所要表現或者所要表達的內容,就像這幅《枷鎖》,他爲什麼要畫一個人,而不直接畫一串鎖頭?他是用人來襯托出鎖頭的束縛人的思維性格的工具。這邊還有......”我剛想擡頭仔細看看老者,整個長廊並無二人,只有我站在長廊中間。
“我看到他了,還和他說話了。”
“什麼?老爺您......”
“沒關係,我只是呆得無聊,出來透透氣而已。你們都去忙吧,新校長是我的老同學,一定會都栽培他的。”我走到二樓,是一層的圖書館,我走進圖書館,裡邊並不是陳舊,書架採用的是仿製歐式的巨大書架,我從門走入,一層一層看去,從哲學系到政治系,應有盡有。這時一個女人走過來問道:“同學?你要找哪個學科的書?”
我看到那女人比我大不了多少,“文學吧,我對名著挺感興趣的。”女人轉而莞爾一笑,說道:“同學,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搖了搖頭,也不明白她要幹什麼,她說:“我是文學學科管理教師連慧婷!歡迎來到文學的天地!”我笑了笑,居然碰到了文學學科的管理教師,看來以後要想來這個地方就要跟她打好關係。她拉着我坐在書架旁邊的大書桌,又拿下了一大本小說傳給我看,這時走進了一個女人,說道:“連老師,這麼快就又拉一位學生啊,我看你的古典文學和現代文學要是滿座啊。”
“哪能啊,哪有陳奧老師心理學人多啊。”連慧婷笑道,陳奧走過來說道:“我估計在老章頭選好圖書館負責人之前,圖書館的鑰匙就得放在你這,以後我得常來了。我來準備下心理教材,還有幾篇論文沒寫,我就先不打擾了,你們繼續。”陳奧抱着幾大本書慢慢地走了出去。我看了眼手錶告辭了連慧婷繼續逛。
三層是娛樂室,檯球室和電子室。我走進檯球室,雙手握着檯球杆,比劃兩下“怎麼樣?校長找你。”孟奇站在門口說道,“我一直在你身後。我想看看你要幹嘛。”我說道:“我還能幹嘛,認識認識新校區。章文找我?”
孟奇微笑道:“你知道那老頭的名字?對,是叫章文,聽說那老頭挺招人煩的,他發起火來我可攔不住,你小心點。”我笑了笑點點頭,孟老師說笑了。我跟着他走到校長室,原來早就結束了。
章文坐在他的椅子上,一手握着陶瓷茶杯,喝着上等龍井,說道:“你叫吳東是吧,我的老朋友特別看重你,讓我多栽培栽培你。”孟奇此時的表情由微笑換成了不樂,其實也是樂不出來了。“孟奇啊,沒事的話你就先出去吧,有事找你我再叫你。啊。”孟奇看了眼章文,走了出去狠狠地摔門而出,“唉,孟奇還是這個老樣子,章鵬當校長的這幾年,沒少把孟奇慣着,看來我得管管他。”我問道:“章鵬是誰?”
“你們原來那個老校長啊,他最近多了病,我是他弟弟,先接替他的工作,等他再好些就接他回來。對了,說了這麼多都不是正事。我的老朋友看重你,我對你的第一印象也還不錯,我這有一份直通書,我寫了你的名字,之後你拿着這個去風紀委員會當個風紀主任。會長等幾個職位還沒想好,那裡有名單,我會找人填寫上去。你願意嗎?”我點了點頭,“可以。”說罷章文就把我退了出去說道:“年輕人,還有很多事要做,我也有事,以後再說。”我拿着直通書走下教學樓,碰到了沙桐,“沙桐!你知道風紀委員會在哪嗎?”沙桐聽後轉過身問道:“你犯事了?”
“沒啊。”沙桐問道:“那你去那幹嘛?”
我笑了笑,舉起直通書說道:“去當幹部!”沙桐“哦”了一聲,指了指委員會,然後就走開了,再也沒說什麼。我從主教學樓出來繞過茶香走廊就是風紀委員會,那裡還沒有人,整棟樓黑乎乎的,我走了進去。裡面的灰塵嗆得我直咳嗽,走到二樓的一個小閱覽室,裡面幾根燃着的蠟燭閃着昏黃的光,刺鼻的氣味讓我驚道:“屍油!”
“不錯,正是屍油。”孟奇微笑地說道,他慢慢地坐在木椅上,木椅上沾滿了乾涸的血跡,經過歲月的侵蝕變成了褐色。他手裡的刀輕輕切開一截蠟燭,屍油滴在地上,蠟燭也被打掉在地,落地的瞬間,蠟燭裡的屍油乾涸,凝固了。
“我不管你怎麼想的,這個風紀委員會的主任你不能當,也當不起。告辭。”說完孟奇就離開,等我追出去人已經沒了影子,看來新校區照樣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