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天已是大亮,岑兵的牀是空的,想必一早就出去了,卻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見時間還早,也不着急找他,慢慢地穿上衣服,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快中午的時候纔回來,隨手還拎着一隻小麻雀。我挺納悶,這一大早上你就出去打了只鳥是吧?岑兵讓我耐心等着,說完拿着吧小刀走進了衛生間。我的衛生間被勾起,走進了衛生間。
只見岑兵在衛生間裡三下五除二地就給麻雀開膛破肚,然後把內臟一一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在黃紙上。整個場面有點血腥,起牀就看到這麼血腥的還真是不適應。
接着他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把稻草,用紅繩做了一個小稻草人,把包在黃紙上的內臟賽到了草人的肚子裡,最後在草人的脖子上栓一根紅線,讓我綁在中指。一切做完,岑兵告訴我:“今天一天你哪也別亂跑了,就這麼帶着,別把線弄斷了,到晚上我才能給你祛淵痘。”
我只好把草人小心翼翼地放在牀頭櫃上,然後躺在牀上保持這個類似輸液的姿勢一天。雖然這個姿勢不苦,但長久下來,胳膊還是有些發麻嗎,尤其是在吃飯,因爲被綁的是右手中指,所以用筷子也極爲不方便,不過還好有岑兵幫着我,否則非得餓死。
就這麼熬到了天黑,岑兵見時辰差不多了,就把房間裡的燈關掉,讓我站在月光找不到的地方,把草人放到了月光之下,接着掏出了一張黃紙,寫上我的名字,又叫我扎破手指,滴了幾滴血在紙上,隨後點燃了黃紙,瞬間,紙就被燒成了灰燼。起初倒是沒什麼異常,我見岑兵一直看着那個草人,可是慢慢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花了,那個草人似乎微微地動了一下。岑兵的臉色也很緊張,他也發現了那個草人的異常,當即從口袋裡拿出了準備好的裁紙刀片,讓我伸出手,在我十個指頭第一和第二個關節之間挨個來一刀,裁紙刀多鋒利不說,我的手上幾下就佈滿了小口子,不停地往外流着血,血從刀口流了下來。岑兵扶着我的雙手,叫我把學滴在草人上。每滴一滴,草人似乎都是在掙扎,雖然見了紅,想必他也是拿捏準了分寸,血滴了一會就止住了。可是十指連心,倒也是真他媽的疼,不知不覺額頭上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汗珠,低頭看去,草人上沾了我不少血。
隨後岑兵掏出一捆紅線把草人像木乃伊一樣纏好,然後扯斷了我中指上的紅線,告訴我我的淵痘已經轉到了草人體內,今晚先留着它,明天找個時間,放到車流密集的地方讓汽車壓上一天就好了。我聽他說沒事了,也長出一口氣,可是對那個草人還是有着忌憚,就讓他放在了衛生間裡。
等他放好了草人,就跟我解釋:“吳東,你要知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是常識,我這是用了麻雀的五臟和草人僞造了一個你,把淵痘轉了過去。不過,這樣做話,明天那草人被壓,你的運勢難免會低一些,如果運氣好被婚車壓上就沒事了,只不過結婚那家運勢會有些低落。”
事情已經解決,我的心情也放鬆不少,也差不多睡了一個安穩覺。第二天,岑兵按原計劃把草人放在了一條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之後又和我商量一下,覺得我們還是需要再回到老太太的家裡。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爲的,即便不看棋盤上的秘密--從裡面找到什麼,起碼也得給老太太道個歉,你那天舉個招魂幡就來了沒把老太太嚇完了。何況我還是覺得這個房子可以買下來,因爲現在老頭子的魂魄已經不在了,這筆生意還是很划算的。
我們重新回了老太太家,老太太並沒有因爲那天的打擾而責怪我們,還仍然是笑臉相迎。我就坐下和老太太商量籤合同的事情,岑兵就去臥室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發現的,籤合同我是第一次,不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可惜的是,岑兵什麼都沒有發現,不過我這邊房子是搞定下來了。反正事已至此,雖然還有太多疑問沒有解開,但至少房子我們拿下來了,這樣一來,我又可以分到一部分錢,這麼算來這幾天的波折倒也值得。岑兵似乎還有些不甘心,不過看這樣只能打道回府了。於是我們又停了一日,坐着快車迴天祿。
回去的車上我纔想起來問隋禹彤的事情,因爲如果岑兵給我的地址沒有問題,而我又按照一個正確的地址找到了一個假冒的隋禹彤的話,如果往不好的方向想,隋禹彤很可能是出事了。對於一個人的生死,坦白講,我跟鬼神打了這麼多次交道,其實早已能看淡很多了,但對於活人之間的爾虞我詐,我還是不太能適應。
回了天祿,我跟着岑兵回去,見了姜炳男。岑兵把這幾天的事都和姜炳男說了,其實我也知道這幾天肯定有躲着我和姜炳男說我的事,我也沒有追究,畢竟早晚都得知道,從岑兵嘴裡說出來至少還有可信度。“吳東啊,二十萬拿在手裡感覺怎麼樣?”
我其實從來沒有拿過這麼多錢,笑了笑:“老爺,我第一次,沒見過這麼多錢。”
姜炳男笑了笑讓一羣人都推了下去,唯獨留下岑兵和我,說道:“你倆過來,我讓你們見識一個人。袁烈!出來吧!”這時從後面屏風走出了一個男人,三十多歲,不胖,個頭中等,也沒有市儈的形象,我感覺還行。
“岑兵,吳東。村長和這個,都是這個人幫你們找的,不然,離我們這麼近都不知道呢!”岑兵猶豫一下,我站在岑兵後邊。袁烈慢慢地走過來,說道:“你好,我叫袁烈。”岑兵猶豫再三和他握了手,我也是自然。
我長出一口氣,告辭了岑兵他們回了學校,幸好我認識學校大門的門衛老大爺,我曾經幫他孫子補習課程,就對我特別好。我走進了學校裡,校園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平常爆滿的網吧也是空蕩蕩。我嘆了一氣,原本準備上網的我回了寢室,崔偉健和黃天佑睡得死死的,我放下外衣,走到衛生間,打算抽根菸再睡覺,我剛走進了衛生間,煙還沒吸幾口,我兜裡的手機就響了,是來了短信,我掏出手機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看了內容差點沒把我嚇死--袁烈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