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昏迷了一個月......我醒在幾件寢室,旁邊坐在看手機的李哲,“呦,你醒了啊。全宿舍的人都以爲你死了。”李哲笑道,一邊喊:“這貨沒死啊!”我坐了起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李哲站了起來,給我倒了杯熱水,說道:“學校上次因爲電錶爆炸放了假,隨後等上課的時候,我有一哥們發現你趴在學校旁邊的小巷裡,我哥們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就給你背了回來。這一躺就是三天啊!我們都以爲你死了。”昨天普曼薩還打了電話,說什麼完了完了的。我點了點頭,接下熱水,李哲又說道:“昨天下雪了,最近降溫,你多穿點。”我點了點頭,接過他遞來的夾克,走了出去。
外人都以爲我死了,所以我得去趟校長室報個到。我走到校長室門口,猶豫片刻握住了把手,“鎖住了?”我驚道,“吳東!”後面傳來李涵欽的聲音,我轉過身,他很激動,不知道該說什麼,問道:“怎麼不進去?”我答道:“普曼薩沒在。”李涵欽點了點頭,說:“好吧,一會該上我的語文了。來聽聽吧。”我點了點頭。
李涵欽的語文課在B座的三樓,這是一個大的階梯教室,裡面人不多,但也不少,快到一百了。李涵欽站立之後,先鞠了一躬,表示正式上課,然後開始講:“傳統語文教學的套路,無非小學“音、形、義”,初中“字、詞、句”,高中“篇章、結構、段落、大意”,學校把大量的教學時間花在“聽、說、讀”上,學生把主要精力用在讀上,沒有最終落實到寫作上,這就導致了許多大學生工作以後“寫不了材料”(特別是專業應用文),寫不好論文,看不懂專業技術工作需要的古文資料,有些善寫者的能力和成就並非大學教育所得,而是“業餘愛好”煉成。我在近二十年的機關公文審覈中最痛心疾首的就是大學生寫不好應用文。毫無疑問,大學語文首先是訓練學生的寫作能力,重點是專業應用文寫作。“文以載道”,語文的功能在於表達、傳達、傳播、交流、溝通思想,因此,“載道”是語文教學的目的。我發現許多大學生不會寫文章,寫不好文章,不是識字少,讀書少,關鍵是遇事心裡沒底,辦事心裡沒譜,“幼稚不懂事”(老同志的看法),缺思想,缺見解,缺主意,缺乏綜合分析、分類歸納、總結提煉的基本功,許多文科生甚至連“老八股”說套話廢話的功夫都沒有。原因何在?就是我們的文化教育丟掉了“文史哲不分”的好傳統,這個傳統的核心是“傳道”與“解惑”,心中無“道”,大“惑”不解,何以落墨行文?也就是說,學生缺乏以哲學爲“筋骨”,以歷史爲“磚石”,以文學爲“泥漿”,以文字爲工具“建構”文章的能力。所以,大學語文教學要增加閱讀量,增加思想的厚度,鼓勵學生寫讀書心得, 強化思辨能力和思想的力度,把學生培養成“真理在手,無所畏懼”的“思想者”,果如此,大學生則定能文思泉涌,下筆有神,揮灑自如。語言能力的外在表現一是寫,二是講。不得不承認,現在能夠口若懸河、氣衝霄漢的大學生非常少,原因何在?在十幾年語文教學中,學生始終是聽衆、觀衆,而不是演講者,學生缺乏演講和辯論訓練的機會,發言一離開稿件就面臨“失語”。針對這個問題,我認爲,大學語文教學要訓練學生的演講能力、辯論能力,特別要訓練學生脫稿講話能力,這種訓練中包括演講技巧和心理素質的訓練......”我突然想到了孟奇,他的口才和李涵欽很像,都很會說。語文我聽得很認真,結束後,李涵欽叫住我,說道:“這裡有兩個新來咱班的學生,你來接待下,之後我推薦你競選學生會。”我點了點頭。我走到接待處,接待處只有兩個人,沒有門衛,我走了進去,發現居然是沙桐和岑兵。
“你們也來了。”我說道,我的眼睛裡冒出了一絲光亮,沙桐點了點,岑兵卻不爲所動。“他怎麼......”我問道,“老爺死了。”沙桐答道。“現在組織解散了,該走的都走了,孫海智過幾天就會到。你得小心點,孫海智對老爺最爲忠心,他可能會對你發脾氣。”我嘆了一氣,說道:“沒辦法,沒有人會從那生還。”岑兵喊道:“我呢?我不是活着?她呢?她不是活着?”
“你行了,別衝誰都發脾氣。這事不能怪吳東,老爺爲了我們使出所有力量讓我們離開,你還想怎麼樣?”沙桐問道,岑兵沒有說話,閉上眼睛。
“你倆直接到了我班,一會跟我去見下班主任,之後分配寢室,沙桐別擺出你當初學生會主席的樣子。”沙桐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我壓了下去。中午我帶倆人吃了點東西,之後見了李涵欽和普曼薩。沙桐在607寢室,岑兵在436寢室。下午,學校禮堂裡,普曼薩走了上來,捏了麥克風,說道:“大家好,今天是第27屆學生會的選舉,請被推薦的同學走到後場。隨後開始選舉。”過了兩個小時,我只是選了一個宣傳部的幹事,而李哲,則當選了宣傳部的副部長,隨後各個部門相互認識了一下就散了。
晚上,一個人敲開306寢室的門,這個人叫做孫秀來,是學生會辦公室的副部長,要找學生會的成員做介紹,我和李哲簡單說了說就把孫秀來給推了出去。我躺在牀上,覺得我參加學生會還是沒有任何意思,這只是束縛我的一個枷鎖,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他們只是利用我......打算第二天就辭掉學生會的工作。
我睡得正熟的時候,突然聽到笑聲:咯咯咯......嘿嘿嘿......這聲音從外邊傳來,我推開門走了出去,發現一個黑色的影子從樓梯口走了下去,我看了看昏暗的樓梯口,還是走回了牀。過了半小時,我又聽到了那笑聲,還有喘息的聲音,好像......透過牆,在我耳邊吹氣......我被驚醒。
第二天,我辭退了學生會的工作,孫秀來驚訝地望着我,說:“學生會的工作很多人想要的要不到,你卻主動辭掉?”我點了點頭,說:“我不適應。”孫秀來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現在的孩子啊,年輕衝動形式感強。”我推開門走了出去,這一夜都沒睡好,突然一個電話打來:“你還好嗎?”我一時竟然沒聽出來是誰的聲音。
我愣了兩秒。
“沒想起我是誰?很好,給你一個工作,還可以防你昨晚受到的.....招魂。”
“喂......招魂?”我一聽到招魂就精神了,可是對面已經掛了電話。
突然對面又打來電話:“你現在去禮堂的43T座位,座位下有一個盒子,那是你的工作道具。”說罷又掛了電話。“工作道具?”
我看沒什麼事就去了,找到座位,打開盒子,一個地址,一個電話,一把......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