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雅單手撐着腦袋,滿滿的都是對那段時間的懷念:“你想知道我爲什麼那麼恨鄭富山和劉翠嗎?”
陳萱並不想強迫她:“看你,你如果想說我就聽,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如果現在不說,也許我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說出口了。”鄭雅雙手捧着臉,看着外面的女人說:“劉翠出軌鄭富山背叛我父親,這是其一。”
她說着,臉色逐漸變得陰沉:“其二是在我十八歲生日那一年,鄭富山強了我。”
十八歲的生日,是女孩兒的成人禮,她滿心歡喜的以爲成年了,就是一隻腳邁入大人的世界了,然而高興還沒有持續太久,噩夢就來臨了。
那天她吃了很多蛋糕,也幻想着自己離開家會過上自由自在的日子。
可遺憾的是在多的幻想,再多的美好,都是用來給那些王八蛋摧毀的,她吃完了飯,回到房間裡,把門鎖死了,可是快要睡覺的時候,有人卻用鑰匙打開了她臥室的門。
鄭雅發誓,在經歷那種事情之前,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個繼父,做了長輩的人,會強迫晚輩跟他發生關係。
她拼了命的掙扎,可是鄭富山的力氣卻很大,好在那天鄭富山喝醉了,她才堪堪從鄭富山的手裡逃脫,當時她總覺得自己的母親在壞,在這種事情上,也肯定會站在她這一邊。
可是她錯了。
母親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垃圾,是個跟鄭富山不相上下的齷齪玩意兒!
在她跑進母親的房間裡求救後,母親不僅沒有幫助她,反倒把她按在牀上,幫助鄭富山實施了暴行。
當時那個老畜生壓在她的身上,她的親生母親就一直在她的耳邊哭着說,要她不要掙扎,掙扎的話,這一個家就算完了。
可是她掙扎又有什麼用呢?
她最後的救命稻草,變成了禁錮她自由的鎖鏈,親自把她拖入到地獄之中。
鄭雅到現在都記得鄭富山猙獰的臉,以及劉翠虛僞的表情,前一秒還在她的面前哭哭啼啼的,等到事後卻罵她不要臉,勾引自己的父親。
多可笑啊。
劉翠明明是她的親生母親,卻比一些陌生人都要步入。
事後,她說要去報警,劉翠又在她的面前裝可憐,說什麼報警鄭富山的一生就毀了。
在母親的心裡,那個老男人處處都比她重要。
鄭雅意識到這一點以後,就乾脆離開了家,可是那個混蛋還是不肯放過她,多次打電話讓她回去,她不願意,他就聯合着母親騙她。
母親呢,就自甘墮落,成爲他的傀儡……
在他下套的時候,自願作爲誘餌,哄她上鉤。
鄭雅被騙過兩次,就再也不回去了,上一次是回的最後一次,解決了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人,以後也終於不用在看到母親那張討厭的臉了。
她真的覺得很開心。
“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解脫,真的……”陳萱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以前時常覺得,家裡的父母已經足夠糟糕了,可跟別人的父母比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家裡人好像還不錯。
陳萱說:“我……”
“不用同情我啦。”鄭雅說:“人各有命,如果我當時被非禮以後直接報警,也許事情就不會鬧到這個地步。或者是如果出來以後我就斬斷跟家裡人的聯繫,再也不會去,情況也許會比現在的好很多。可我卻偏偏選擇信了母親的話,一忍再忍……”
看到當事人比自己更加樂觀,陳萱的心情很複雜。
鄭雅說:“所以啊,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情,還是果斷一些好呀。”
陳萱還沒有明白過來鄭雅到底是什麼意思,鄭雅已經主動結束話題,跟裡面的獄警打招呼,讓獄警帶她回去。
“哎!”陳萱着急地站起來。
鄭雅衝她揮手,然後笑着跟她說:“加油。”
陳萱聽不到鄭雅說的話,只看到鄭雅的口型,她想問鄭雅突然說這麼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可鄭雅卻根本沒有解釋的打算,只留給她一個背影。
她愣愣地從裡面走出來。
“結束了?”李成問。
陳萱點頭。
“那走吧。”李成雙手插在口袋裡面,神色平靜地往前走着。
陳萱鬱悶地問:“你都不想知道鄭雅跟我說的是什麼嗎?”
“我想知道的話,你會告訴我嗎?”李成不答反問。
陳萱想都不想地搖頭:“不會。”
“既然這樣,那我幹嘛還要問呢?”李成淡淡地開口:“更可況,這事兒她是想你知道纔會單獨跟你說的,既然她確定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在私底下打聽,感覺不太好。”
“你這麼會替人着想啊?”陳萱回頭望着監獄,有人覺得在這裡沉悶,憋屈,可是有的人在這裡面,卻覺得有自由。
人啊,真的是個奇怪的物種。
“我只是覺得如果我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別人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到了,會讓我很不自在。”李成認真地說:“既然這種事情也會讓我不舒服,將心比心,我要是到處打聽別人的消息,肯定也會讓別人難受。我呀,幹嘛要做讓別人不高興的事兒呢?”
他扭頭看着陳萱說:“對吧?”
“倒也是這麼個道理。”陳萱慢條斯理地說着。
兩個人並肩往前走着,c市現在正是秋天,兩旁的樹葉撲簌簌的往下落,走在人行道上,竟然也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
往常,陳萱遇到事情都喜歡自己憋着,現在聽了鄭雅說的話以後,她突然就覺得一個人憋着也不是事兒。
還是說出來好一點。
至少有人幫忙分擔着,自己的痛苦就會減輕一些。
陳萱問:“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我爸爸給我介紹的奇葩對象嗎?”
“記得,怎麼了?”李成沒有想到陳萱會提到這個話題,扭頭看着陳萱,她不太明白陳萱說這句話的意義在哪裡。
“那些上了年紀的,或者是人品不好的人都是我父親在外面養的小三的家屬。”陳萱一直討厭父親,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我父親想要加深和他們之間的聯繫,所以就想讓我去做犧牲品,我不願意,他還說是爲了我好。”
真是爲了女兒好,怎麼捨得讓女兒嫁給那麼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