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應了那句話“眼不見心不煩”。回到T市以後,鬱拂霞不冷不熱的過了幾天,兩人很有默契的對於之前發生的事避而不談——鬱拂霞不再問,周節恩也不主動說。
等到週末的時候,周節恩就來T市找鬱拂霞。現在想來,還是周節恩來T市比較好一些,至少這樣可以暫時沒有了溫玉雅的騷擾。對於這一點,周節恩也深有同感,所以這一個多月來,周節恩每隔兩個星期就會去T市找鬱拂霞,這樣鬱拂霞之前因爲溫玉雅的事而糟糕透頂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而最讓鬱拂霞感到高興的是,周節恩這個星期也將像她以前“以公謀私”那樣,在去了一趟石家莊以後借道T市,看一看鬱拂霞之後再回B市。
雖然周節恩來T市只能停留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坐最早班的列車趕回B市,但是周節恩肯爲了鬱拂霞而這麼做,這讓鬱拂霞心中很是感動和高興。
下午的課在4點半時就結束了。而周節恩5點左右就能到了,她和周節恩約好了到時在學校門口見面。
鬱拂霞在導師說到“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時,飛快地收拾好了書本,高高興興地和同學一起回到宿舍。
一路上同學問她今天爲什麼這麼高興,她得意地說道:“我男朋友今天晚上來看我。”惹得幾個同是“女博士”的非一般人類羨慕不已。
鬱拂霞回到宿舍,把書包放下,對着鏡子仔細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對自己的樣子還算滿意,就喜滋滋地看着時間,準備隨時下樓。就在這時,周節恩的短信來了:“公交車很順暢,我還有兩站路就到了。”
鬱拂霞一看,立刻高興的從自己的椅子上蹦了起來,給周節恩回了一條短信:“我這就下樓。在校門口等你。”然後就抓起自己的包包往樓下快步走去。
以前周節恩來T市找她的時候,她也總是早早下樓到校門口等他。
鬱拂霞剛剛踏出宿舍樓門口,就聽到一個細尖的聲音在叫:“喂!哎!”
此時的宿舍樓前人不多,鬱拂霞不自覺的朝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卻不想竟是溫玉雅!
“喂!你等等!我找你有事!”溫玉雅蠻橫地說道。
“我跟你沒什麼可說的。我也不想見到你。”鬱拂霞冷冷地說道,大好的心情瞬間被破壞殆盡。
還有,她怎麼在這?!
“你必須要聽我的!”溫玉雅攔在鬱拂霞面前,霸道地說道。
“我不想聽你說的任何事和任何話。你讓開!”鬱拂霞冷聲說道。
“你必須聽!”溫玉雅固執的攔在鬱拂霞面前,眼中泛着狠光。“我要你離開周節恩,以後不準再纏着他!他是我的,你不準跟我搶!以後不準再去找他,也不準讓他來找你!聽到沒有?!否則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溫玉雅昂着頭氣勢洶洶地說道。
“哼,可笑!無聊!”鬱拂霞一聽溫玉雅的話,冷哼了一聲,輕蔑地撇了溫玉雅一眼,懶得與她糾纏,準備繞過她離開。
“站住!”溫玉雅卻是不依不撓,快速地移到鬱拂霞面前再次擋住她的去路。“我跟你說的你聽到的沒有?你以後不準再纏着周節恩,你必須離開他!”溫玉雅囂張跋扈地叫道。
“你無聊不無聊?他不喜歡你,你來纏我有什麼用?你這樣破壞別人的感情不覺得很丟臉嗎?上次鬧自殺不成,這次就來騷擾我?!你讓開,不然我就叫保安了!”鬱拂霞氣憤地說道。她真的對這種蠻不講理的人氣憤到幾乎要無語了。原來世間真有這麼讓人憎惡的人!
“你必須答應我離開他!”溫玉雅不爲所動,依然纏着鬱拂霞。
“讓開!”鬱拂霞不打算再跟這個瘋女人無休止地糾纏下去了,簡直就是浪費她的時間。她眼見這溫玉雅總是攔在她面前,想從她旁邊繞過去,但是她往右,溫玉雅就往右邊堵,她往左,溫玉雅就往左邊堵。如此拉鋸了幾個回合,鬱拂霞還是沒能拜託溫玉雅。
鬱拂霞的不耐煩瞬時變成了中燒的怒火,她實在不想再跟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在這裡做無聊又無畏的撕扯了,她怒喝道:“讓開!”
但是溫玉雅還是堵在她面前,嘴裡不停地叫囂道:“你這個狐狸精!你給我離開他!狐狸精!”鬱拂霞被她的辱罵惹得更加憤怒,實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了,欺人太甚!鬱拂霞伸手用力一撥,把溫玉雅從她面前推開。
溫玉雅防備不及被推了一個趔趄退到鬱拂霞的身側,眼見着鬱拂霞就要走了,她忽然掏出一把小刀朝鬱拂霞揮舞過去。
鬱拂霞餘光看見溫玉雅衝她而來,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當她看清溫玉雅手裡拿的是小刀的時候,她大驚失色,下意識的尖叫起來:“你幹什麼?”
當鬱拂霞看到溫玉雅再度揮舞着小刀朝她划過來的時候,她本能的擡起手臂擋住快到劃到她的小刀,尖銳的小刀瞬時在鬱拂霞前手臂上劃出一道刺眼的傷口,鮮紅的鮮血頓時洶涌而出!
“啊——救命啊!”鬱拂霞既驚又痛的尖叫起來,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捂住傷口,轉身飛快地朝溫玉雅相反的方向跑開。
而溫玉雅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放棄,她愣了幾秒,旋即揮舞着小刀追着鬱拂霞叫到:“你站住,你給我站住!”
鬱拂霞的陣陣尖叫聲早已引起了路上其他人的注意,但大家看到有人拿刀行兇時,女生也是被嚇得尖叫連連,極少數離得遠一些還能保持一絲震驚地人高聲叫到:“趕緊報警!趕緊打110!”
溫玉雅原本離鬱拂霞的距離就不遠,鬱拂霞雖然下意識的拼命逃跑,但因爲被嚴重驚嚇到了而且受傷了,所以她跑的速度並不快,眼看這就要被溫玉雅追上了!她自己已經被嚇到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就在這個危急的時刻,迎面一個騎自行車的男生蹬着自行車連人帶車加速向溫玉雅撞去。溫玉雅躲閃不及,被撞個正着,翻倒在地。而那個騎自行車的男生也跌倒在地,微微有些受傷了。
“快來幫忙!”跌倒在地的騎自行車的男生掙扎着爬起來,衝遠處一個路過的男生叫到。
那個男生快步跑上前來,拿起手中的書包砸向溫玉雅持刀的那隻手。
溫玉雅被砸得手生疼,而已經掙扎爬起來的那個騎自行車的男生趁機上前一把抓住溫玉雅的手腕,奪下她的小刀,並和那個砸書包的男生一起死死把溫玉雅按住。
“放開我!你們這幫流氓!放開我!”被按住的溫玉雅惱羞成怒地叫道。無奈一個普通女人的力量無論如何是敵不過兩個年輕男人的力量的。
溫玉雅眼見掙脫不開,不甘又氣惱地衝着鬱拂霞大罵道:“你這個狐狸精!搶別人男人的賤女人!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鬱拂霞幾乎不知所措,眼看着危急解除,她虛弱地癱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敢相信這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她被驚嚇得如此嚴重,以至於過了好一會才感受到手上傳來的劇痛,不由得緊緊皺起了眉頭,咧着嘴抽氣起來。
這驚險的一幕吸引了很多人過來圍觀,有的圍着溫玉雅指指點點,有的圍着鬱拂霞議論紛紛,有的則在不時張望看保安或是警察是不是來了。
就在這番驚險事件發生的同時,周節恩正在興沖沖走下公交車,公交車站離南開大學的校門很近,只需走幾十米就到了。
周節恩快步走到校門,卻沒看見鬱拂霞的身影,他心裡有些納悶,鬱拂霞剛纔發短信說她一會就到,鬱拂霞不是磨蹭的人,這裡她發短信已經過去了好大約有十分鐘了,按說這會兒鬱拂霞應該到校門口或是至少在校門口就能看見她的身影了,但現在鬱拂霞卻連影子都不見。
好吧,我那一路走去她宿舍吧,應該在路上能碰見她。周節恩心想。
走了幾分鐘還是沒碰到鬱拂霞,周節恩心中不由得嘀咕了一下:這丫頭,今天不知道在磨蹭什麼的呢。
快到走到鬱拂霞宿舍樓下的時候,周節恩看到一大羣人圍成一圈不知在看什麼的,還有人在叫:“保安怎麼還沒到?”“警察來了嗎?”隱約能聽到有人在議論。
“哎呀,這個女人真可怕!”
“幸虧被攔下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的呢。”
“哎呀,學校里居然會發生這種事,太不可思議了!”
“她們兩好像是爲了掙一個男人?至於的嗎?”
“……”
周節恩原本不打算湊熱鬧,但是他忽然被一個尖銳的女人的聲音鎮住了。聽起來像溫玉雅的聲音?!
周節恩忍不住擠進人羣,看到一個女人被兩個男生用力按在地上,女人奮力的想掙扎但始終沒成功,她一邊掙扎嘴裡一邊叫罵着:“放開我!你們這幫流氓!讓我劃花那個狐狸精,看她還敢不敢搶我的男人!”這個女人正是溫玉雅!
周節恩無比震驚地看着她,心中頓時有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感。果然,下一秒,他看到了不遠處癱坐在地上的鬱拂霞,正在用一隻手捂着另一手的手臂,從指縫間滲出的鮮紅的鮮血格外醒目刺眼。
周節恩的心像被猛的紮了一刀,他不加思索地撲到鬱拂霞跟面蹲下,極其緊張地問道:“小霞!你怎麼樣了?這是怎麼回事?”
鬱拂霞極力忍着手臂上的劇痛,只是搖搖頭,她還出於驚嚇之中,她的頭腦還沒完全回覆正常的邏輯,她雖然聽到了周節恩的話,卻沒能回答他。當下一秒她意識到是周節恩時,心裡才猛的像是獲得了依靠,極度緊張的心才緩釋了一下,吃力的說道:“她……拿刀,要讓我們……分手……”
周節恩在剛纔剛剛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在潛意識中想到過可能會是這種情況,但現在親耳聽到鬱拂霞這麼說,還是感到無比的震驚的和憤怒。
但是現在他更擔心的是鬱拂霞的傷,看着鬱拂霞淌滿手的鮮血,身爲醫生的他立刻用力掐住鬱拂霞手臂上段的動脈,滿是心疼和急切地說道:“走,我們快去醫院!”
鬱拂霞無力地點點頭,在周節恩的攙扶下緩緩站起來。
“去校醫院吧,外邊醫院太遠了。校醫院怎麼走?”周節恩果斷地說道。
“……”鬱拂霞被疼痛刺得反應都慢了很多,沒有能立刻回答周節恩的話。
“去校醫院從這邊走!”一旁一個好心的女生說道,
“好,謝謝。”周節恩簡短地說道。
“那個,要不還是我帶你們去吧。你照顧好她。”那個好心的女生看出了周節恩應該不是本校的人,而去校醫院的路會需要拐幾個彎,她也看出此時鬱拂霞的狀態十分不好,於是又主動地說道。
“好,那太感謝你了。”周節恩在這個時候是不會客氣的,他一心想的是趕緊到校醫院把鬱拂霞的傷口包紮上。
然而,就在他們轉身走向校醫院的時候,傳來溫玉雅瀕臨崩潰的哭喊聲:“節恩!節恩!你不能拋棄我啊!賤女人,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周杰恩聽到這話,臉色更加凝重起來,他回頭看了溫玉雅一眼,旋即扶住鬱拂霞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一路上,周節恩一臉凝重。帶路的女生告訴了他剛纔發生的驚險一幕的情形。
“哎呀,實在是太嚇人了,連我都被嚇得快不行了,幸虧那兩個男生見義勇爲,要不然真的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帶路的女生捂着胸口說道。
而此時,同時懸在周節恩和鬱拂霞兩人心中的一個重大疑問是:溫玉雅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
鬱拂霞心中很是疑惑:鬱拂霞自從到T市讀博士以後,除了周節恩,其他的朋友和同學都沒有來南津大學找過鬱拂霞,而鬱拂霞自然是不會告訴溫玉雅的。難道會是周節恩告訴她的?!不應該啊!周節恩怎麼可能會做這這樣的事來?
周節恩心中同樣也很是疑惑:鬱拂霞和溫玉雅應該不會有什麼交情的,所以鬱拂霞肯定是不會告訴溫玉雅自己在南津大學的事。而周節恩自己也從來沒告訴過溫玉雅。那溫玉雅怎麼會知道來這裡找鬱拂霞?知道鬱拂霞在南開津學的事就只有和他要好的幾個同事和以前的同窗師兄弟。難道是他們告訴溫玉雅的?可是他們也只是知道溫玉雅在南津大學讀博,並不知道鬱拂霞具體的地址,那溫玉雅又是怎麼找到鬱拂霞的?而且事情就發生鬱拂霞的宿舍樓門口,顯然溫玉雅是知道鬱拂霞就住在這棟樓的!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