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在古代的第一處房產,陳輝還是有些自滿的,二樓和一樓一樣,都是一百多平米,但是原房主很多東西都不打算搬走,直接送給陳輝了,幾間房子裡的牀、椅、桌、茶具之類雜七雜八的東西,看起來也有幾分古舊了。雖說整個屋子是陳舊了點,當然不能和現代的裝修相比,也有點簡陋,但細看了一下,有幾件小玩意兒居然是唐代的,嘿嘿,房主的古董知識也太淺薄了吧,居然這一類的珍寶也留了下來。
售賣的繪畫作品是江賓新畫,沒有經過時間的沉澱,畢竟不是古物,可是眼前的這些東西就不同了,雖說時間是短了點,但拿到現代去,最多也就是讓人感覺出土的好,保存完整度高,能賣到好價錢那是不用說的了……
不過近來局勢確實不怎麼好,房主急着賣房套現,聽說也是又聽到了什麼小道消息,要急着搬到內地去。
稍稍思考了一陣,陳輝下了樓來,總不能叫王大川和江賓兩人都等着吧。
江賓客氣了一下,先回去了,關係還不是很深,他考慮了一下,也就暫時沒答應陳輝的要求搬過來居住,金窩銀窩終歸是不如自己的狗窩,但很肯定的答應了陳輝,只要一有新作就會拿過來給陳輝,這年頭有個賞識的人是很難得的,而且還出這麼高的價格來收購作品,早就讓江賓欣喜若狂了。
房主是一拿到銀子就跑了,沒辦法,屋子只能先空着,就着原來的鎖鎖上,掛了一串鑰匙在腰裡,陳輝和王大川一起回雙杏村。
本來是想把何管家嚇成白癡,然後在王大川跟前賣弄賣弄的,可結果把人家給弄死了,陳輝也就沒提這事。他猜想着可能是意識的關係,這條時空道路只能容納自己一個人的意識,帶點沒生命的物品還行,如果突然多出另一個意識,多半就產生一種混亂了。
王大川把抓的藥、布匹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用布包成一個大包拎在手裡,道:“兄弟,今天還得快點了,路不近啊,要不只能走夜路了。”陳輝點了點頭,緊緊的跟在王大川身後出了城。
初時陳輝還跟得上,可是到得後來,雙腿已如灌了鉛一般沉重,心中不由得想道:“要是弄輛汽車來,那早該到了!可瞧這荒野亂林的,也沒有適合車輛行駛的道路啊。”
王大川先是走一陣,停一陣的在前面等候陳輝,最後不耐起來,也不顧陳輝反對,一把抓起背在自己身後,大步前行。“兄弟,不是我說,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嬌貴了些,嘿嘿,沒個車轎馬匹,走起路來跟個小娘們似的,好啦,別說了,我看兄弟絕非池中之物,但現在還是給我安份點好啦,哈哈哈哈!”夕陽漸沉,暮色把遠空的薄雲染成一片金黃,他爽朗的笑聲驚起林中的一羣鳥雀,撲怔怔的飛上半空。
陳輝伏在他寬闊的脊背上,心道:“這傢伙真是個大隻怪,兩個陳輝怕也趕不上他。”聞着他背上傳來的陣陣汗味,不知怎地,陳輝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今天確實很累了,眼皮漸漸沉重起來……
穿過一片矮林,前面是一條淺淺的寬闊河流,王大川也不脫鞋,回頭看到陳輝已睡得像個孩子,單手緊了緊陳輝的身子,笑着趟過河去。翻過一座山頭,又走了二三裡山路,天邊幾粒繁星隨着一小塊月牙已探出頭來,在山角下的一片疏林中,橫着一片小小的村落。
“汪汪汪汪汪!”一陣犬吠響起,王大川低聲喝道:“大黃,安份些!”大黃狗跑到主子身邊停住,搖着尾巴低下了頭。
“莽漢,你可算回來了,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又惹什麼禍了!”一箇中年婦人推開柴門走了出來,遠遠的看着王大川,笑盈盈,脣邊一粒美人痣,長得漂亮嫵媚,除了一身農婦裝束,單瞧臉孔,根本不像個尋常的農婦。
“咦,這人是誰?”美婦一邊接過王大川手中的東西,一邊詢問。
王大川嘿嘿笑道:“媚娘休慌,這位公子雖說是個小白臉,人又聰明又仗意,他打算在雙杏村僱些工人,我看是很有搞頭啊!”當下,王大川便將怎樣結識陳輝的經過說了一遍,進了裡屋,把陳輝放到牀上,道:“娘!我回來了,藥也抓回來了。”
媚娘責怪的瞧了丈夫一眼,“你就是愛瞎信外人,你怎知這人……”
忽聽陳輝夢中囈語:“爸,爸爸,我好想你啊,你當年怎麼就扔下我不管呢……”他鼻息沉沉,猶自沉睡。
媚娘伸手一摸陳輝手腕,這才放心道:“莽漢,小子可真是手無縛雞之力啊。”
王大川笑道:“別羅嗦了,快去弄酒菜來,把那兩隻松雞宰了,再把那壇埋在地裡的酒弄出來,讓我們哥倆待會好好吃一頓。”
“是啦,你這吃貨!快去給娘煎藥吧。”兩人調笑了一陣,關上門自去了。
睡了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夢中的陳輝只覺得耳朵奇疼,接着被人“啪啪啪”幾個大嘴巴扇醒了,“喂!起牀吃飯啦!”這叫醒人的方法可真夠粗魯的!睜眼一看,騎在自己身上的是個七八歲的少年,生得挺壯實,不過五官卻是清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珠靈活的轉動,頭上一根沖天辮,長得極是可愛。“叫你吃飯啦!”雙手仍揪着陳輝的兩耳不放。
王大川進了房門,喝道:“小虎!不得胡鬧!”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將少年揪了下來,“兄弟休怪,這是我兒子王虎,嘿嘿,他每天早晨就是這麼叫醒我的,唉,沒辦法,這孩子調皮得不行,要不是家裡窮,倒真想把他送到村頭的私塾裡念念書,將來也好有點出息。”看到陳輝臉上被打得通紅,伸手給了小虎頭上一個爆粟,“教你以後再敢捉弄表叔!”小虎一個踉蹌,立即抱頭蹲下,根據聲音陳輝斷定一個小牛角肯定是跑不了了。
“呵呵,別打他,唉喲,小傢伙手力不小,跟大哥你一樣壯實。”
一家四口,加上陳輝坐在飯桌前,倒也熱鬧。王大川的母親大約是白內障,只有很少的視力,坐在桌前由媚娘服侍用飯。
陳輝只看了媚娘一眼,便急扭過頭去,咔嚓一聲,差點閃斷了脖子,急忙低頭扒飯,側過了身子,再也不敢向媚娘那邊看上一眼。一般女眷爲了避嫌守禮,都不會到廳堂中見外客,不過尋常人家,倒沒有那諸多講究了。這媚娘雖然在桌前螓首含胸的側坐,可是身上散發出的一股狐媚之態,偶一轉目,那雙目中水汪汪的模樣,登時便能叫人有**焚身之感,難以按耐的犯罪衝動。“哇,不行啊,朋友妻不可戲!”心裡確馬上有點懷疑,這女人肯定是練過什麼勾魂眼之類的東西,自己又不是十四五歲的少年,怎麼會把持不住啊。掃描了一下,嘿嘿,13級啊,果然,又是個武林高手。
“喲,表叔羞什麼呢?過兩天嫂子給你說門親事,咱們家就更熱鬧了。”媚娘說着,掐了王大川一把,使了個眼色,王大川哈哈大笑,卻是心中大暢,這又一次試驗了陳輝的人品,登時再無疑慮。“表弟,要是不嫌棄,以後就表親相稱,咱們就算一家人了。”
陳輝知道王大川這麼說,是真把自己當成表親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在這個世界有了親人,陳輝心裡覺得很溫曖。在另外的那個世界,只有自己和爺爺二人,平時吃飯也倍覺冷清。“姑母!表哥!表嫂!小虎!”陳輝這麼一叫,就算是認親了。
姑母雖然眼睛不便,卻還是硬要給陳輝挾菜,古風淳樸,遠來已是客,何況這回變成家中加人添丁,是喜事一樁,特別是王大川對於陳輝的人品倍加推崇,倒弄得陳輝心裡怪怪,彷彿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想想也是,爲了等自己弄到這星星月亮的才吃飯,以後要多補償王大川一家才行。
正吃喝得開心,“姑母”忽然流起淚來,哭道:“大川,你這不孝子,若不是你離家不歸,你二弟也不會沒了,現在……現在也像你表弟這般年紀了。”
媚娘忙把姑母扶了進去,王大川狠狠的喝了口酒,嘆息道:“不瞞表弟說,早些年我在外闖蕩,後來你表嫂有了小虎,我們便回到家鄉。只是沒想到回來才知,官兵來我們雙杏村抓丁,居然把我還在年幼的兄弟抓走了,唉,要是我在,就不會抓走他了而抓我去了。這都是怪我,不聽孃的話,要是我一直留在娘身邊,也不至讓她幾乎哭瞎了眼。我真是不孝啊。”
王大川苦笑道:“表弟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啊。七年前涼州邊境爆發戰亂,契丹騎兵大舉南下,破鼎陽關,一路勢如破竹的打到安慶城下,天朝駐邊兵力吃緊,調派不及,於是就地徵兵,當時真是十地九荒,當官的只知道橫政百姓,在契丹騎兵面前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這仗一打就是三年,七年了,安慶城這纔算是緩過點勁兒來。唉,好不易出了個神威將軍康青,擊退了契丹,回朝卻讓人給害死了,這皇帝老兒……”
“喝多了吧?”媚娘出來把眼一瞪,河東獅吼啊,“你看你空長了一個大腦袋,還不如你兒子,多吃飯少說廢話!”陳輝轉頭看了一眼王虎,小子捧着個大碗吃得正香。
當天晚上,陳輝打開了報警裝置,調高靈敏度,這樣就不有擔心有什麼危險了,只要等級超過10級以上的人物踏入自己周圍五公里範圍,就能把自己震醒。至於10級以下嘛,王大川他們兩夫妻總不能坐視不理吧?
明天很關鍵,所以今晚要養足精神才行。
剛纔吃飯的時候就順便掃描分析了一下,整個雙杏村的人口,算上老老小小的大概有400多人,其中合適的青壯男人只佔了十分之一,37名,陳輝很想把這些人都招收過來,但是還不知道具體情況怎麼樣,最好明天就有進展,要是再耽誤下去,說不定邊境就開戰了,而且天魔教的人遲早還要來找麻煩,找人手也是必需要快點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