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餘威之卷_【第二十九章 雙雄會(八)】



從中軍大帳裡走出來的兩個人自然就是羅馬皇儲安敦尼和月氏近衛軍第一旗旗主弗爾查。

不過所有月氏士卒都沒有想到,弗爾查會讓他們抓鄒燃和宇文獻,還說他們是漢軍細作?!

這轉變有些讓他們發愣。

“愣着做什麼?要我親自動手嗎?”弗爾查厲聲喝道,配合上他那如獅一樣的樣子,還真是威懾力十足。

那些月氏精銳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向鄒燃他們涌了過來,但手腳都有些慢。

而那個將鄒燃他們叫過來的岑曲長第一個跳了開去,華都卻一把擋在鄒燃他們身前,噗通一下跪地,對弗爾查大喊:“將軍饒命,將軍恕罪!他們,他們不會是漢軍細作啊!”

華都的這個動作讓鄒燃和宇文獻同時產生一種荒誕的感覺。不過隱隱的還有一絲感動。

“等等。”安敦尼邁前一步,制止了想要圍上來的衆人,帶着陽光的微笑看着鄒燃道:“你是漢軍?”

宇文獻眼裡閃過一絲猶豫,他想否認。但鄒燃卻知道沒有抵賴的必要了---安敦尼邁步的同時,弗爾查身後的大帳簾布打開,被綁的跟糉子一樣的秋香和葉冰蘭出現在帳門口。

“不錯,我乃大漢羽林雍州衛指揮官騎校尉鄒燃!”鄒燃已知抵賴無用,乾脆從華都身上搶回戰刀橫亙在胸口,報出了武公殿下給他的身份。

華都頓時驚愕回頭,癱倒在地,看着鄒燃一時說不出話來。

周圍那些月氏士兵更是嚇了一跳,紛紛逃開。那些精銳倒是還有警醒人,一下子全圍到了弗爾查身邊。岑曲長更是大叫:“有刺客,保護將軍!”

軍營譁然。

安敦尼露出滿意的笑容,他道:“唔,我還以爲你會否認呢!呵呵,總算是見到漢軍了!不過,我很好奇,你來這裡做什麼?”安敦尼一伸手,“莫非你帶了十萬大軍過來麼?”說完,他自己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鄒燃卻一點都沒笑,傲然道:“奉大漢天子詔,剿滅月氏叛逆。大漢勇士以一敵百,消滅爾等何須十萬大軍,我一部人馬足可!”

安敦尼不屑地擡頭望天:“你們漢軍只會說大話麼?”

鄒燃嘿嘿一笑:“這可不是大話,雖然我們只有兩個人,可要殺你也不過是須彌之間的事罷了!”

安敦尼悚然一驚,不知不覺間,鄒燃竟然繞開了華都往前又走了兩步,跟安敦尼之間的距離頓時縮短到不足十步。

那些羅馬士兵和月氏精銳這才驚覺過來,紛紛要將安敦尼保護在身後,可就在這時,鄒燃爆喝:“奉詔討賊!”一個箭步暴起,戰刀如閃電一樣脫手而出,直衝安敦尼面門砸去!

擒賊先擒王,這可是放到哪裡都不會錯的真理。鄒燃倒是有心想先對弗爾查出手,但是早有兩個月氏士兵擋在了弗爾查身前,特別是那個矮胖的岑曲長,寬大的身體如橫幅一樣將弗爾查包裹起來,很難暴起傷到他,反而是這個往前走了幾步的羅馬將領好對付,所以鄒燃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出手的瞬間,宇文獻也動了,他突地從癱倒在地的華都身邊抽過被搶走的長槍,一個橫掃千軍,如席捲一樣掃向周圍月氏士兵的腿部。

誰都沒想到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這兩個漢軍細作竟然還敢發動反擊!事實上他們也的確被鄒燃剛纔那種傲氣凌然的氣勢給震懾了。不論月氏王李克定如何宣傳,在骨子裡他們都認爲自己是叛軍,而統治了這裡千年的漢帝國是獨一無二的正統。鄒燃那一句落地鏗鏘的“奉天子詔”已經無形中在他們心裡打開了一道口子。

佔領西海州這麼長時間來,何曾有人在他們耳邊說出這麼一句話呢?可就是鄒燃這麼一聲爆喝,卻讓周圍的月氏士兵心神動搖。猝不及防下,宇文獻的橫掃千軍讓他們紛紛倒地,哀嚎之聲四起。

快如閃電的一刀並沒有傷到安敦尼,他身邊的一個羅馬士兵已經跳出來用肩膀硬扛了自己的皇儲一下,戰刀從安敦尼的臉頰劃過,扎進了後面的一個倒黴鬼。安敦尼也被這一撞撲倒在地。

鄒燃不是刺客,講究的不是“一擊不中,立即遠遁”,再說,他現在就算想走也不一定走的掉,他也不認爲自己這一個不倫不類的甩刀秀就能解決對方一個大將。如此做他只是想引開對方的注意罷了。十步的距離,對於現在的鄒燃來說不過兩個呼吸間的事情。他健步如飛,一下撲到還在錯愕中的岑曲長面前。

可憐這個岑曲長剛纔還在嘶喊“保護將軍”,下一秒就看見鄒燃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扭曲的肥臉上似乎還想擠出一個威嚴的表情,但鄒燃已經一個重重肘擊打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嘭……咕嚕”

雖然隔着頭盔,但依然能夠聽見骨骼碎裂和腦漿涌動的聲響。鄒燃這一往無前的一擊,竟然愣是將岑曲長的頭盔給打癟進去一大塊。岑曲長几乎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癱倒下去,鄒燃已經順手從他已經鬆開的手上接收了戰刀,然後刀鋒一閃又精確無比地劃過岑曲長身後一人的脖子。鮮血噴出,血腥味頓時瀰漫開來!

可是這種突襲是不可能長久的。鄒燃的所作所爲也只能到如此而已。

圍聚在弗爾查身邊的不愧是月氏精銳,常年在戰場上打滾的人已經靠着極其敏銳的直覺和本能,紛紛用手中的武器向鄒燃身上招呼過去。

鄒燃架開刺來的三把戰刀,還沒等他轉過身,突然就有超過十隻大腳印在他身上,胸口、小腹、大腿、後背……甚至有一腳還踹在他的命根子上。

“唔……”鄒燃只來得及發出這聲悶哼就被這麼多隻大腳踹翻了。他腦子裡轟然一片混亂,在戰場上倒地就相當於宣佈自己的生命不屬於自己了。最好的結局是被人踩踏致死,而在此時此地,最有可能的結局卻是被亂刀分屍……

“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要死!”鄒燃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就像一個街頭打架的混混一樣毫無章法地將戰刀亂揮起來。

“抓活的!”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句大喝。

聽見這句話,鄒燃心裡沒來由一鬆。他知道,有了這句話他這條命算是暫時保住了。他聽出了喊話的人是誰,正是剛纔被他偷襲後狼狽倒地的羅馬將領。

命是保住了,但一頓暴打卻是不能避免。鄒燃毫無章法的亂揮根本形不成有效威脅,他的手很快被人按住,之後他所能做的就是抱着頭,蜷起身體任由那些大腳印在身上。

腳影憧憧中,鄒燃看見還在奮力突刺的宇文獻也很快被制服了……唉,看來他真的不是宇文成都!

其實鄒燃早就知道,在戰場上真正能夠以一敵百的人是不存在的。即使強如西楚霸王,如果沒有掌中霸王劍,*烏騅馬,他想突出重圍又殺敵數百直到烏江邊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一人就能衝陣,如入無人之境的蓋世武將都是小說家虛構出來的。李元霸就不說了,宇文成都……呵呵,這個人存在不存在都還是個問題呢!

被抓之後自己會怎樣?嚴刑拷打?還是剝光衣服凌遲處死?戰場從來都不是講人權的地方,在這殘酷的冷兵器時代更是如此。像他這樣的漢軍,在被抓之後也許想死也是一種奢侈吧?!

難道自己的穿越生涯就要這麼結束了?可是自己到這裡這麼長時間連女人都還沒睡過呢……哦,睡過一個,好像是在雒陽的玉蘭亭裡,是誰呢?

哎呀,腦子好疼,媽的,哪個混蛋踹了我腦袋這麼多下!不好,腦袋有點暈了,不會被打成殘廢或者變成白癡吧?

咦,那個女人就是是誰呢?想不起來了……總之那是個好漂亮好漂亮的女人呢,像這麼漂亮的女人在現代自己想要

睡一晚估計要花不少錢呢,更別說娶回家了……

嘖嘖,真美,看來自己沒白穿越這一趟……唉,可是爲什麼就是想不起她是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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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姐姐,你怎麼好像有心事啊?”張撰清忽閃忽閃着大眼睛,看着小周後那有些遊移空洞的眼睛。

“啊,有嗎?哦,可能是昨天休息不好吧!”小周後趕緊收拾好心裡的情緒,向張撰清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這一笑,如百花綻放,看的張撰清都心情一下爽朗了許多。

“對了惠姐姐,我這幾天聽說皇帝的身體好多了呢!”一邊吃着甜點,嘴裡發出含糊聲音的張吟月道,“是太醫院華太醫的功勞,他給皇帝進獻了一種福壽膏,能夠延年益壽呢!”

“是嗎?!”小周後淡淡地迴應。皇帝身體好多的消息她每天都要聽無數遍,但好多又好多,可始終沒有看見他離開鸞鳳殿,更沒有召她覲見。心裡的氣苦是可想而知了。

就在這時,剛剛沒多久的娉兒突然氣喘吁吁地從門外跑進來,人還未到聲已先至。

“娘娘,娘娘,權公公來啦!陛下有旨……”

小周後霍然起身,張撰清和張吟月愕然地望着小周後,可憐張吟月這個小丫頭嘴裡還有甜點,哽的脖子一縮一縮的,眼睛直往上翻,費了好大力氣才嚥下去。這時權允文已經快步走進西暖閣,臉上帶着一貫的謙遜微笑,弓着身子道:“陛下有旨,宣惠妃立刻見駕!”

小周後愣了有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強壓心裡的激動,緩緩行了個屈蹲禮:“喏。”

半個時辰後,小周後在鸞鳳殿見到了已經許久未見的漢平帝。

“陛下,你瘦了!”小周後撲到漢平帝的牀榻邊,癡癡地望着眼前的皇帝,眼睛裡還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溼氣,看着楚楚可憐。

這句話倒不是完全的客套,事實上漢平帝現在的確很瘦。之前他就因爲肺部疾病瘦成人幹,如今更是如干柴一般。雙頰凹陷,眼眶凸出,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嘴脣紫青,就像一句乾屍也似。但他的精神卻好像很好,看見惠妃時眼眸還閃過一抹喜色。

他撐起身體,乾瘦能露骨的手輕撫小周後的秀髮,淡淡道:“愛妃,你也清減了很多啊!”

他的聲音一聽就中氣不足,但比起之前幾乎不能言的情況卻是好了太多。只是說話間,不時還要讓邊上的宮婢侍女遞上一個溫玉製作煙管放在嘴邊深吸一口。

小周後知道,這是華太醫進獻的福壽膏,但這東西難道真的這麼有用?以前每說幾句就要咳嗽的皇帝現在卻幾乎不咳了,這福壽膏真的能夠延年益壽包治百病不成?

說話間,皇帝還能起身,想要去拿放在牀頭案上的奏摺。看樣子他的身體真的好了非常多,但爲什麼不強撐着去參加意義重大的武烈堂公祭呢?

這個疑問在小周後腦中一閃而過,看見皇帝那如干屍一樣的樣子時才緩釋。

試問國人如果看見這樣一個皇帝會是何感想?瘦成這樣的皇帝哪怕騎着龍出去都會大大打擊國人的士氣和信心吧!

皇帝的思維還是清晰的。所以他現在召見了惠妃。但他沒有解釋爲什麼這段時間都不召見她,而小周後自然不會傻到自己去問。

皇帝就是皇帝,他做什麼需要向別人解釋嗎?顯然不用!

再看周圍人恭敬的神色,以及在鸞鳳殿外不時走動的宮禁衛兵,皇帝對皇宮的掌控力還沒有減弱,這就是說他對整個朝局以及整個國家的掌控能力還沒有失去。

這是個好消息!

“近日朕身體感覺好多了,所以今日召愛妃過來陪朕說說話。”皇帝半個身體坐起,拿起一份奏摺緩緩看着,嘴裡不鹹不淡地說話,看樣子優容的很,“博望侯前日來了奏摺請罪,朕已經批覆了,罰他一年俸祿,但對涼公卻未做發落……你且去封信,寬慰寬慰,免他心裡生了怨恨,說朕這個皇帝有偏袒之心……西疆戰事僵持,朕也難啊!”

小周後如何不明白,涼公是帶着涼州衛直接參加了西疆戰事的,此刻自然是不能輕動。不過他能夠向自己解釋這個,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吧?

“是,陛下。父親大人也是一時糊塗,陛下法外開恩,他老人家感激還來不及,斷斷不會心生怨恨的。”小周後拿過筆墨硯臺,輕輕幫皇帝研起墨來。

皇帝輕輕一笑,如貼在臉上的乾癟皮膚皺起,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他道:“朕的身體朕知道,只是哭了你了……愛妃,要不過段時間,朕許你回家探親可好?”

小周後一愣,轉而大驚,忙丟了硯臺墨塊,跪伏在地上:“陛下,陛下可是嫌棄賤妾了嗎?若是如此,妾寧死在陛下面前,只求陛下萬勿讓妾離開陛下!”說到後來,小周後已經是梨花帶雨,哭了起來。

皇帝伸出手去想要扶起,可是小周後卻依舊匍匐在地,只是低低啜泣,不肯起身。

“起來,朕身體不好,扶不動了!”皇帝的話裡帶着無限蕭索。小周後趕緊半跪着蹭了過去,擡起已經哭的一塌糊塗的臉,眼汪汪的看着皇帝。

皇帝輕嘆一聲,將她絕美臉上的淚水擦拭一下,突道:“那日在玲瓏閣上,你所吟唱的詩詞是你所寫的嗎?”

小周後搖搖頭,那淚汪汪的眼睛裡帶着讓人垂憐的感覺。

“不是。那是在妾的《風吟》上刊登的詩詞。陛下喜歡麼?”

皇帝突然浮起一個懷念式的笑容,點頭道:“喜歡。非常喜歡!愛妃的喜好總是與朕相仿,故而朕須臾離不得愛妃啊!那首詞寫的雄霸至極,‘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千騎卷平岡。’‘會如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呵呵,好極,好極啊!只是少了帝王式的風采,朕的文采不行,不然定然給你也寫幾首,豈不妙哉!”

皇帝轉換了話題,不再說讓她回家的事情,更說自己須臾離不得她。顯然他並不是嫌棄她,而是在擔心着什麼,所以想要將她推出是非圈外而已。

小周後豈會聽不明白,只是此刻她不用說話,只要靜靜聽皇帝說話就好了。這是她這麼多年跟漢平帝在一起時的習慣。

果然,皇帝繼續道:“這幾日朕還在懷想那天在玲瓏閣的那一箭,愛妃你知道嗎,那是朕十八歲以來第一次如此暢快的拉弓射箭,如果朕有‘老夫聊發少年狂’的身體,何止區區‘千騎卷平岡’,哼,朕會帶大漢百萬雄師橫掃天下,讓普天之下都成爲大漢的疆土,讓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只有一個稱呼‘漢人’……”

這個身體和野心完全不相符的皇帝說到激動處已經坐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一種病態的潮紅。

“可嘆、可惜、可恨……朕這個夢想怕是難以實現了!都說帝王是天子,有上天庇佑。呵呵,朕這算是天子麼?”

說到這裡,皇帝看了一眼惠妃,喃喃道:“愛妃,朕倒是真想給你寫一首詞啊!讓你能時常唱給朕聽,豈不很好?”

其實早在小周後寫了第一首詞刊登在《風吟》上時,漢平帝就這麼對小周後說過。爲此皇帝還鑽研過一段時間的詩詞歌賦。他覺得自己身體既然不能做領軍征戰的將軍,那做一個獨領風騷的文人墨客還是行的吧?

可惜,他只是也只能是皇帝。

小周後忽然想到什麼,突然道:“陛下,臣妾忽然想到一首詞,或許很適合陛下。這首詞也是臣妾早想獻給陛下的。”

皇帝愕然一下,笑道:“哦?是什麼?”

小周後趕緊起身,拿起紙筆在潔白的宣紙上寫着,突然又好像想到了什麼,停頓了

一下就雙手奉給皇帝道:“這首詞帝王霸氣十足,只是尚有殘缺,陛下何不補全之,這樣也就相當於是陛下送給臣妾的御筆了!”說着,她還對皇帝笑了一下。

皇帝也被她的笑感染,接過宣紙細看起來。可是不看還罷,一看卻突然面色凝重起來,最後竟然重重將宣紙拍在牀榻上怒喝:“愛妃,這詞是何人所寫?”

小周後驀然一驚,趕緊又重新跪下,顫聲道:“是,是臣妾一個筆者所寫……陛下,莫非這詞有何不妥?”

“哼,何止不妥!”漢平帝仍舊怒不可遏,他重重地拍着牀榻道:“簡直是大逆不道,能夠寫出如此詩詞者定然有志問鼎之輕重,只有此等人才能寫出這種詩詞……愛妃啊,你好糊塗,這人怎能留作筆者?此人務必找出來誅殺,不,不僅誅殺,必須滅族!滅九族!來人,來人!”

小周後已經渾身顫抖,口不能言。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時獻寶的舉動竟然惹來皇帝勃然大怒,更沒想到這首詞竟然犯了皇帝的忌諱而給某個人帶來滅頂之災。

這首詞她當時看的時候只覺得大氣磅礴,豪邁無限,簡直是豪情詩詞中的巔峰作品,可卻萬萬沒有往問鼎天下,謀朝篡位的方向去想,只是只覺皇帝應該會喜歡這種詩詞,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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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殿的偏殿裡,皇后蕭琴正怒視着權允文。

“權老,你怎麼沒經過哀家允許就去宣了那狐媚子來見陛下?”

皇后很生氣。她想方設法隔絕了小周後覲見皇帝的途徑。甚至將宮禁的人手都換了許多,目的就是爲了避免小周後見到皇帝,重新獲得皇帝寵幸。可是沒想到今天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天門外,送皇七弟劉珂參加公祭大典,回來就得知小周後已經進了鸞鳳殿,並且見到了皇帝。這如何不讓她怒不可遏?

權允文彎着身子,恭敬地道:“娘娘,不是奴婢不阻攔。只是,皇帝就是皇帝,奴婢只是一個僕人……陛下要馬上見惠妃,奴婢總不能跑去通知了娘娘再去宣惠妃吧?從鸞鳳殿到西暖閣可只要一刻鐘,但是去天門卻要半個時辰……”

權允文的解釋並沒有讓皇后寬心,反而覺得有些發堵。這段時間以來,皇帝似乎明白皇后不待見惠妃,所以並沒有提出任何要召見惠妃的意思,可是自己只是稍微離開一會兒,他就……

“難道自己真的得不到你的信任嗎?”蕭琴那顆倍受幽怨折磨的心已經開始揪疼。

這時就聽見殿外一陣騷動,甲冑森嚴的宮禁衛士紛紛向主殿跑去,正在詫異間,一個小太監衝進偏殿,對皇后道:“娘娘,快去看看吧!惠妃娘娘惹的陛下龍顏大怒,陛下緊急宣宮禁入衛呢!”

“啊?!”皇后豁然站起,臉上的喜色已經怎麼都無法掩蓋。

權允文比皇后還急,拉住那個小太監就問:“怎麼了?陛下怎麼會突然龍顏大怒?”

小太監惶急地道:“奴婢也不清楚啊,好像是惠妃娘娘向陛下進獻了一首什麼詩詞,惹得陛下雷霆震怒,還說要誅誰九族呢!”

權允文和皇后趕緊急匆匆地向主殿走去。那個小太監還在暗暗嘀咕:“乖乖,誅九族啊!君無戲言這,這可如何是好?有多少人要人頭落地啊!唉……”

到了主殿,只見惠妃正畏縮地跪伏在地上,香肩一抖一抖,似乎害怕已極。而皇帝則氣呼呼地躺在牀上,看見他們進來也不看一眼,只是擺手:“權老,派人去將這首詞的作者抓進大牢,九族中人一概不能放過,違者立斬!”

說着,他又疲憊地轉過身子道:“朕乏了,你們退下吧!”

“喏!”衆人無不尊凜,小周後還要說什麼,在權老眼神示意下,也只好黯然無聲退下。

皇后得意地看着灰頭土臉的惠妃,嘴角露出冷笑。不過更感興趣的是飄落在牀榻下的那張宣紙---讓皇帝震怒的詞是什麼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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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皇宮欣雨閣。

皇后一聲便服端坐在一張石桌後,對面是一身官服的李清照。

李清照原本正在參加公祭大典。帝國對漢武烈堂的公祭可是要持續整整一天的。作爲帝大的教授,李清照有責任參與這項盛事,同時爲之記錄。可是她剛剛跟着文武百官走到漢武烈堂,皇子劉珂正準備走入武烈堂行禮的時候,一個內宮的太監火急火燎地來到她身邊,說是皇后娘娘急召她入宮見駕。

於是她現在就坐在了皇后的面前。

“娘娘,急召清照入宮所爲何事?”李清照一進欣雨閣就看見皇后正一臉悠然地看着她,沒有一點着急的模樣,她這纔有些放心下來,也跟着悠然問道。

蕭琴噗哧一笑,拿出一張宣紙遞給她,道:“惠妃要倒黴了,不過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她爲什麼會倒黴,所以想讓你幫我看看,這首詞難道真的很犯忌諱麼?”

然後皇后將皇帝震怒的事情一一跟李清照說了。李清照邊接過宣紙邊奇怪地道:“帝國向來不以言罪人,皇帝怎麼會因爲一首詞而要滅人九族?”

說完低頭仔細看了一起,半晌她一臉愕然地放下。皇后激動地問:“怎樣怎樣?這是一首反詞嗎?”

好像是很激動,李清照用盡全身力氣呼吸了幾口才道:“是不是反詞我難以評斷,不過我能斷定,這首詞的作者定然有問鼎天下之心……對於皇帝來說,這就是謀反!”

皇后奇怪地看了自己這個閨中密友一眼,拿過宣紙道:“真有如此大的魔力?我怎麼覺得只是一首普通的詩詞罷了!”

李清照卻搖頭:“不不不,此人遣詞造句幾乎已登化境,每字皆有深意,而且不臣之心幾乎表露無遺……我都很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是誰!”

皇后撇嘴一笑:“這個人你知道的。”

“誰?”李清照愕然。

“穿越客!”

皇后笑的像一隻狐狸,“就是惠妃那個狐媚子手下第一寫手,嘿嘿,不過如今他是反賊啦!皇帝要誅他九族呢……只是可惜,惠妃那個狐媚子到現在也不肯說出‘穿越客’具體是誰……嘿嘿,不管他,總之因爲這件事,皇帝對她已經是生氣至極,等我再用些手段,非讓她從此消失不可!”

“是他嗎?”李清照有些茫然,想承認卻又否認,“他……他的詞我細讀過,風格多變,可是也不至於寫出如此反詞吧?!”說着,她又望向那張宣紙,只見上面寫的是---《沁園春•雪》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嬈妖。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

沒有了,到此爲止。可這短短數句,問鼎之心已經昭然若揭。

下面的內容是什麼呢?好想知道啊!

李清照喃喃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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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章本來想割成兩章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一章七千字,大家看着也爽不是?!

至於偉人的詩詞,不可否認,在他老人家寫這首詞的時候爭競天下、羣雄逐鹿的心理已經展露無遺了。清失其鹿,羣雄共逐之。蔣氏只將鹿圈在林子裡卻始終沒有抓到,最後還是他老人家搶了先……呵呵,多的不評論了。我一個小輩,也沒有資格去評論他老人家的詩詞。只是借個引子罷了,這首詞後來還會引發很多事的。

此致,求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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