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飄搖之卷_【第八十三章 信使】



誰也不會想到在這荒涼的巖洞裡會遇到人,還是一個手執彎刀,具有兇猛攻擊性的人!

洞中光線昏暗,只有李珊剛剛點起的火摺子,星點火光,所能照亮之處不及一米。事起突然,李珊都來不及反應,那把在微弱光線中反射着冰冷寒意的彎刀已經劈到了李珊的頭上。

說時遲那時快,鄒燃一個箭步上前,不由分說就推了李珊一下,李珊身體稍傾,彎刀砍在了丘山鎧的肩甲上,冒出呲呲的火星!力道奇大,李珊被這股凌厲的勁道給當場壓得半跪下來。

好一個李珊,慌亂過後把火摺子一丟,削肩一抖,立即一個掃堂腿踢了出去。與此同時,鄒燃也大喝一聲,抽出騎刀猛地朝這人上身劈去!

未想,這人的反應力和悍勇出乎鄒燃的意料,上下被夾攻的情況下,竟然不進反退,手中彎刀如閃電一樣劈向鄒燃,對下盤的掃堂腿和鄒燃劈來的騎刀不聞不問,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鄒燃出於本能,收回刀勢格擋這人的當胸一擊。巨力從騎刀上傳來,迫使他不得不後退一步。而這人也被李珊的掃堂腿踢中,身體前傾,露出披頭散髮的腦袋,嘴裡忽然發出一聲近似野獸的怒吼,手腕一抖,彎刀脫手而出,直取鄒燃的頭顱!同時整個人抱團一滾,拽住了李珊踢出的右腿,然後半跪着嘶聲大喝,竟是要掰斷李珊的右腿!

鄒燃大駭。這種亡命徒式的路數毫無章法,一般只有戰場之上以命相搏的時候纔會使用,在這大漢境內的沙漠巨巖洞中,這又是誰會使出如此亡命的打法?

來不及細想,鄒燃劈手將疾射來的彎刀磕飛,彎刀飛到洞穴口,砸在石壁上發出一聲脆響。鄒燃只覺手臂發麻,這人竟然腕力奇大!

“媽的,無冤無仇竟然下這麼重的手,該殺!”鄒燃殺心頓起,穿着長筒軍靴的腳踹直向這人的面門……

說着複雜冗長,但實際上這麼多動作幾乎就是在兩個呼吸間完成的。此時,緊隨鄒燃身後的秋香和武鴻纔剛剛邁進來。

“我靠,怎麼一進來就亂丟東西啊!”秋香茫然地問道。

鄒燃這一踢用盡了全力,忽然發現襲擊者竟然拿頭直撞向自己的小腿。

“咚”一聲,悶悶的肉肉撞擊,顫動人心。

原來是李珊感覺右腿被抓,頓時側身躺在地上用左腿飛踹這人的後背,這人頓時脫手,頭撞上了鄒燃的小腿。

這一撞,鄒燃感覺自己小腿麻了一下。就這麼一個停頓,襲擊者已經連滾帶爬抓住洞口那柄彎刀,揮手反十字由下往上,向茫然不覺的秋香撩去……

※※※※※※※※※※※※※※※※※※※※“敵襲!”鄒燃嘶聲大叫。秋香渾身一震,經年累月的軍事生涯讓她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立即向一側翻到,彎刀險險地順着她的腹部鎧甲劃過,刃甲森鳴,鏗鏘之聲直衝天際,刺耳又驚心!

緊跟其後的武鴻頓時反應過來,一把將側翻的秋香拉開,然後擡腳就踢向了襲擊者握刀的右手,準確踢中手腕。“哐當”一聲,彎刀落地。武鴻高超的武藝在這一刻顯露無遺,奪刀、縮腕、扣喉、壓制,一系列的動作嫺熟無比,瞬間就將襲擊者制住,膝蓋緊緊地將這人的腦袋壓住,同時將他的右手反向拗住……也就是沒上過戰場的武鴻,若是鄒燃、劉全、李珊中的任何一個,在這種情況下就直接把襲擊者的手臂給掰斷了---此人悍勇絕倫,且格鬥術不凡,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就必須直接將他打到徹底失去戰鬥能力!這是戰場生存鐵律!

此時洞外的劉全、王貞、葉冰蘭也聽見了鄒燃那嘶聲的“敵襲”,劉全已經抽出騎刀快步跳了進來,而王貞、葉冰蘭也抽刀護在宇文獻身前,神色嚴肅。

“說,你他媽是誰?竟敢襲擊羽林軍!你是不是想造反?”武鴻嘴裡怒罵,手腳卻依舊穩穩地壓住身下這人。而這人的腦袋被膝蓋壓住,根本動彈不得,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鄒燃趕緊將李珊扶起,秋香也扶着石壁站了起來,氣憤莫名,嬌叱:“這人到底是誰啊?怎麼回事呀這是?”

鄒燃看李珊沒事,這才鬆口氣,轉頭撿起那把掉落在地的彎刀,擦亮火摺子仔細查看。

劉全一進來就看見這個情況,然後看着鄒燃手裡的彎刀駭然道:“馬士革彎刀!”

鄒燃疑道:“什麼馬士革彎刀?”

劉全快速道:“這是馬士革彎刀,刃口有全世界最好的馬士革鋼做鍍口,乃是阿拉伯帝國馬克留木軍團的制式裝備。”

武鴻恍然道:“靠,原來你丫是阿拉伯人!不對啊,阿拉伯人怎麼會突然襲擊我們?”說着他手腳用力,*問道:“說,你是不是斥候?”

“嗚嗚嗚嗚……”那人說不出話。

葉冰蘭和王貞護着宇文獻也走進了洞裡,宇文獻一看這情況哭笑不得地道:“武少幫主,你這樣壓着,除非他能用屁股說話,不然你讓人家怎麼回答你啊?”

武鴻一聽也對,正要鬆開,李珊卻上前一步道:“慢着!冰蘭,把馬牽進來,馬上有繮繩,先把這人捆了!”

鄒燃立即醒悟:“對,此人悍勇非常,先把他捆上再慢慢問他!”

幾個人趕緊動手,先把戰馬牽進來躲避風沙,然後用繮繩把這人捆了個結實。

葉冰蘭和李珊那割成一條一條的披風綁在刀上,做成火把。整個洞穴頓時亮堂了許多。武鴻最後才把膝蓋從這人腦袋上移開,然後丟在一邊。此事衆人才看清他的容貌,葉冰蘭和秋香立時驚呼出聲,連李珊都忍不住捂嘴驚叫。

火光搖曳,人影憧憧,火把下這人披頭散髮,臉上由額頭直到下顎,一條深可見骨的刀疤貫穿整張臉。傷口好像沒有經過處理,皮肉外翻,裡面都是細沙,還能看見有些森然的骨頭!說他面目猙獰都是客氣

的恭維話!!簡直就是一個活着的幽冥鬼卒!!!

不過他的眼神卻很亮,有種擇人而噬的兇狠。這種兇狠勁鄒燃見過,當初在樂浪郡千里轉戰的時候,幾乎每個活着的士兵眼裡都有這種眼神---這是一種對生命的漠視和經歷了屍山血海才能磨練出來的冷酷!

鄒燃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斷定---這是一個百戰老兵!那種鐵血氣質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掩蓋的!

不過,沒等鄒燃等人說話,這個酷似鬼魅的人從嘴裡吐出一口帶着血絲的濃痰,率先開口說:“你們是漢軍?誰的軍銜最高?”聲音粗獷渾厚,有種中年男人的滄桑,更有一絲緊張。

鄒燃和李珊對視一眼,李珊皺着眉頭踏前一步,道:“我是羽林飛騎衛右衛先鋒騎都尉,你是誰?”

“飛騎衛?你是飛騎衛騎都尉?”這人忽然激動起來,不斷掙扎着身上的繩索,只是繩索捆的結實,他只能跪坐起來,忽地以頭搶地放聲大哭起來。

所有人頓時覺得驚訝不已,面面相覷間,就聽此人嚎號悲呼:“耿校尉,老吳不負所托,終於找到自己人了!啊!!!”嚎號之後又是一連串發泄式的悲鳴,彷彿要把胸腔中所有痛苦和不甘全部發泄出來似的。

武鴻脾氣不好,立即大聲呵斥:“嚎什麼喪啊?你到底是誰?說話啊!”

鄒燃卻好像聽出什麼來了,攔住武鴻輕輕搖了搖頭。反而示意了一下李珊。

李珊等三個女人看見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在那兒痛哭流涕都有些鼻子發酸。不過想到剛纔他手拿大馬士革彎刀,劈殺兇狠,心底還是有些戒備,跺腳道:“喂,你到底是誰?”

那人終於反應過來,挺起胸,露着醜陋的疤痕大聲道:“吾乃西海羽林衛,朵蘭城堡尉兵吳大鋮,冒死突圍求援!都尉,我三千殘軍死守朵蘭城堡內城已逾半年之久,如今已是積屍如山,屍橫遍野,到了山窮水盡,乞骸使聞的地步,懇請都尉將此信息上報,求朝廷早發救兵啊!我的兄弟們,兄弟們再也堅持不住啦!”

說着,吳大鋮又一次以頭搶地號嚎大哭。

後來鄒燃等人才知道,這個吳大鋮就是朵蘭城堡的信使,但出城沒多久就遇到了月氏騎兵,隨行的四個人都戰死了,唯獨他在血泊裡掙出一條命來。然後又輾轉向東,徒步翻越蔥嶺。但在其後始終有數股月氏騎兵跟隨,他不敢走大道,盡往山林沼澤等小道鑽。不知不覺竟然迷了路,跑到了吐番州高原上。這時又有月氏斥候緊隨他潛入,並將他包圍,吳大鋮捨命廝殺,當場斬殺一人之後奪路狂奔,從高原又跑到了沙漠。其間輾轉何止千里。若不是心頭一股對同袍兄弟的承諾義氣在,他早就倒斃了。

從他類似叫花子一樣的穿着可以看出他這一路歷經了何等的艱險。但無論怎麼苦怎麼累,他也一直在掙扎向東。東面就是母國,就是朵蘭城堡所有人的希望,也是他吳大鋮的希望所在。丘山鎧早就破爛,被他丟棄,手裡的戰刀也破損,那把馬士革彎刀還是搶自月氏斥候的。最後他在沙漠裡迷了路,躲進這個巨巖洞穴裡。鄒燃等人滿面沙塵的闖入,讓他以爲是追殺他的月氏人,所以甫一出手就是殺招,直到此刻。

※※※※※※※※※※※※※※※※※※※※“朵蘭城堡果然還有漢軍在堅守!鄒燃,我們必須儘快將消息傳給將軍!”秋香激動地道,“三千孤軍身處敵境卻仍不忘報國之志,死守西海州最後一塊大漢土地!此等忠義若讓國人得知定然會引起效仿,激發大漢民氣……”

鄒燃看了一眼還在侃侃而談,時刻不忘記者宣傳職責的秋香,眼眸裡卻閃過一絲悲慼。

這吳大鋮此刻形如乞丐,披創無數,卻仍舊惦記着朵蘭城堡的同袍手足,這份感情纔是讓鄒燃銘記於心的。

武鴻趕緊把吳大鋮身上的繩索解開,衆人對他都滿含愧疚。給他拿了僅剩不多的乾糧和水。吳大鋮顯然很久沒有好好的吃過東西,那樣子跟餓死鬼有得一拼。當他被告知這裡已經是大漢境內時他還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怎麼會?我,我已經進入大漢了嗎?我回家了,我終於回家了!”這個鐵打的漢子又一次嗚嗚哭泣,聞着無不落淚。

外面是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驚險無比,而這洞中卻是溫暖無比。三匹戰馬和九個人將這個洞穴擠得滿滿當當,還有火把照明,說不上舒適,但在這種環境下絕對是最奢華的享受。

等到吳大鋮的情緒平定了許多,鄒燃開始詢問他的事情,然後告訴他,飛騎衛正是準備去救援朵蘭城堡的。而且左衛已經抵達鴻蒙口,想必很快就會出擊西海州。

吳大鋮心緒大定,不住哆嗦着嘴脣說:“這就好,這就好!兄弟們都說戰死無所謂,但千萬不能被大漢拋棄……他們不想葬身異域,希望到最後能落葉歸根……很多受傷將死的弟兄在臨死前的願往都是這個!救兵出發了,好,真好!”

時間飛沙,慢慢洞外的風沙濺停,從洞穴裡往外望,竟是月明星稀的天象。

武鴻不禁嘟喃一句:“媽的,剛纔繁星似錦,現在又月明星稀,搞什麼啊?”

銀色的月華似輕紗一樣籠罩在大地上,遠方起起伏伏的沙丘在此刻像是一個個熟睡的嬰兒,恬謐而又安詳。沒有經歷過的人實在很難想象沙漠的多樣性會如此頻繁和複雜。

繁星似錦和月明星稀是兩種天象,只要稍微懂點天文知識的人就會明白,這兩種天象是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天空的。但現在這裡卻互相交錯的出現。氣氛有些詭異。

不過洞裡的諸人卻沒有注意到。

洞穴裡,宇文獻靠着武鴻睡着了,李珊和秋香、葉冰蘭抱團窩在角落,騎刀甲冑放在腳邊,鄒燃和劉全正倚着吳大鋮低聲說話,王貞就坐在洞口,守着三匹戰馬。

就在衆人都有些迷糊

眼,睡意沉沉的時候,坐在洞門口的王貞忽然冒出一句:“老吳,你說月氏斥候三日前就消失了?”

這是吳大鋮剛纔說的。當時所有人都還清醒着。這時王貞的這句話聲音還頗高,頓時將睡意濛濛的衆人嚇了一個激靈。

宇文獻睜眼看了王貞一下,嘟喃一句:“沒事別嚇人嘛……”翻個身又繼續依靠着武鴻睡去。

吳大鋮實在疲憊不堪,聽見王貞的問話也就低低的“嗯”了一聲,表示是的。

鄒燃也擡了擡眼皮,想要繼續入睡。可是王貞的下一句話讓他立即跳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朝我們圍過來的那羣人是誰?”

※※※※※※※※※※※※※※※※※※※※玉田城是一個城墎不過五里的小城,卻是新州往西的重要兵站。平時屯兵兩千人,在這片沙漠、戈壁與高原接壤之地已經算是重兵駐防的地方了。

玉田城周圍是一片綠洲,往西七十里就是連綿蔥嶺。蔥嶺就是現代稱之爲帕米爾高原的地方。不過亙古的時候,這裡被稱爲“不周山”,直到聖祖西征時經過這裡,看見這片山脈鬱郁蔥翠,於是命名爲蔥嶺。

蔥嶺山川數千裡,綿延不絕,鳥獸難越,只有一條峽谷通道能行。那就是翻越伏格爾山,穿過鴻蒙口,就能抵達西海州。

鴻蒙口建在伏格爾山最險要的鴻蒙嶺上,由於是一條裂谷式的通道,所以這條道也就被稱爲鴻蒙古道。鴻蒙古道寬九米,最多時僅容兩騎並行。正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隘口。

鴻蒙古道上修築着堅固的城牆和各式堡壘,設鴻蒙衛,駐兵一部。雖然只有區區的一千人,而且歸玉田衛管轄,但這裡的兵大多爲精兵,有弩炮、弩機、長弩等等遠程攻擊武器,全步兵配置。不似玉田城,雖說有兩千羽林軍,但大多是老弱,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吐番人,漢族兵員只有兩百,且大多也是四十歲以上,定居新州的漢人。

帝國打下西海州以後,鴻蒙衛和玉田衛的防守地位逐漸衰敗,所以除了鴻蒙衛會三年換防一次外,玉田衛是從來不換防的,守城的都是定居於此的老人。這就導致這裡的兵備普遍衰弱。若不是這次飛騎衛傷患頗多,需要在玉田衛放下傷兵,估計李巖都想直驅鴻蒙口算了。

玉田衛城守是一個頭纏黑巾的吐番人,看他那蒼老的皮膚和虯起糾結的頭髮,說五十都有人信,可他卻真的剛過四十歲生日。

“古布那顏見過平陽公主殿下,見過李巖將軍!”這個玉田城的城守非常拘謹地朝並騎而來的兩人行禮道。漢語說的都有些生硬,不過好歹還能說清楚。

在軍中,平陽公主雖然地位顯赫,但依然要以李巖爲尊。但這個古布那顏卻先問候平陽公主,看來他不但因爲長久沒說漢語而生疏了語音,更加忘記了漢軍的軍規。

這個城墎不過五里的小城都是用土坯圍起來的,城牆上只能站一個人,牆面因爲太久沒有修整顯得非常破敗,龜裂的口子隨處可見,斑駁到騎兵入城時的震動都能讓它直往下掉土塊!

入城之後高矮起伏的零落平房就是玉田衛兵將的營房,乾硬的街道顯然清掃過,但到處都是沙濛濛的,路邊隨處可見沒有及時打理的垃圾和甲械。幾戶人家的紙窗上還掛着一把把生鏽了的刀劍,刀劍上掛着一塊塊說不出名字的動物皮毛,還有一些風乾的臘肉。

平陽公主忍不住蹙起秀眉,她實在很難想象這裡還是南西域重兵集結的衛城,說這裡是難民營都算恭維了。她不滿地對李巖道:“谷山,這南西域諸衛城中以此爲最破,這樣的城市怎麼能容納大軍駐紮?我看不如放下傷患之後就直驅鴻蒙口吧!”

李巖雖然年紀比平陽公主大,但上任唐公在位時,平陽公主就已經從軍,北伐匈奴的時候平陽公主還曾做過飛騎衛副將,所以和李巖算是老相識,稱他爲谷山也屬平常。

李巖點點頭:“嗯,不過我們的水源卻是要在這裡補充,殿下,要不你先前往鴻蒙口,我晚點就到。”

古布那顏騎着一匹說馬更像驢的動物跟在兩位將軍的屁股後面,不大的眼睛細長細長,聽見李巖的話也不擔心兩位將軍責怪他管理不利,而是立即上前道:“公主殿下,將軍,屬下已經安排好了,讓將士們以此去取就可以。鴻蒙衛的張將軍已經發來消息說左衛遊騎已經深入西海州百里,暫無叛軍的情報!”

“什麼?”李巖扭頭怒道,“這麼重要的消息你怎麼現在才說?”

古布那顏訥訥地低下頭,不知嘀咕着什麼。李巖也聽不懂,立即調轉馬頭對平陽公主道:“殿下,左衛已經出擊,我看我們放下傷兵就走吧,不能再歇了。”

平陽公主其實也是這個意思,當下也不答話,立即又帶隊出城,直奔西面而去。

平陽公主還以爲李巖是急着上戰場,其實李巖只是擔心左衛突擊的太快,萬一真跟月氏人的主力拼殺起來,那可就麻煩了---這只是一次作秀而已,沒必要因此損了實力。

“左衛遊騎已經突入百里,對上對下都有了交代,等到了鴻蒙口就差不多可以宣佈撤兵了。”李巖狠狠一甩馬鞭,催馬往前。

李巖和平陽公主在玉田衛停了都不到一刻鐘,傷兵卻放下了將近八百人。他們誰都沒注意,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個穿着皮毛大麾的青壯男人靠在古布那顏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古布那顏黝黑的皮膚立即漲的紫紅,驚道:“什麼?他們到了?”

那壯漢點頭道:“是的,他們已經到了城外綠洲的水窪邊,正和那些胡商混在一起。”

古布那顏恨恨一拍粗糙的手掌,道:“走,快去看看。這些月氏人,不是說好明天才到的麼?萬一要是被漢軍看見……唉,希望還來得及。”

PS:不分開章節了,以後都是六千字大章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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