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我還沒死,這是怎麼回事兒?!”黑眼睛男人,或者我們該稱呼他老羅了,老羅幾乎是半**的坐靠在一棵還算乾爽的大樹下的石頭上。同樣是刺眼的陽光,不同的是眼前的景觀與老羅之前經歷的場景完全不同,四周全是大片的高低不同的樹木,完全不同於原本所在的坦桑尼亞的那種稀疏的熱帶草原林木。
老羅掙扎着挪動身體,儘可能讓自己的姿勢舒服一點,身上的衣服幾乎完全破損了,破損的衣服下,皮膚上滿是割裂的傷口,左小腿外側的傷口最嚴重,十幾釐米長的口子,幾乎深可見骨,還好應該是沒有傷到大血管的傷口,否則老羅早就該因爲失血而昏迷了。
身上披掛的裝備什麼的所剩無幾,右小腿彆着的匕首還在,備用手槍掉了,剩下一個半損的槍套,手臂上掛的紅外設備早就破損的不成樣子,左腕上的手錶還在,備用指南針也在,還有上衣口袋裡面掛的一個備用狙擊瞄準鏡,還有兩支軍用營養藥劑,所有通訊設備全部或者遺失或者破損完全失去作用,作戰背心的口袋裡還剩下三柄小飛刀。
除了這些,唯一能夠用來防身的就只有手裡拿着的那個神廟中神像託舉的斧子了,這東西並不大,總計也就大概五十釐米長,斧刃大約二十釐米,屬於短柄寬面的手斧類型,形狀很像一個北歐瑞典傭兵收藏的海盜拋斧。斧柄尾端貌似剛纔破損了,類似箍圈的東西快要掉了,左手把它取下來,顛一下重量,應該是個非銅非鐵的東西,上面好像還有字,這會兒也沒心情研究它,順手和卸下來的匕首放在一起,老羅沒注意左手粘着的血塗抹在了箍圈上,只是檢查了下斧子還能防身用便順手放在了右手身側。
取出兩支營養劑,打開包裝去掉針頭封口,扯開左肩破爛的衣服,把它注射了進去,這東西是軍用品,平常的市面上根本就買不到,純粹爲了戰場補充士兵體力的東西,據說在黑市上一支的價格就有五千美金,是公司提供的補充身體能量和提高免疫力的最佳藥品。
停下動作,聽一聽四周的聲音,除了鳥叫的聲音應該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存在。看看地面,十幾米外就是剛纔從半空掉落的地方,地面上是還算乾爽的落葉,上面還有幾滴新鮮的血跡。
不能去看樹葉下面有什麼,至少從本能的感覺上來說,沒什麼大的危險,戰場上多次經歷生死的老羅對此深信不疑。頭部的眩暈感始終不曾散去,有些昏昏欲睡。絕對不可以休息,作爲一個超越兵王級的戰士,老羅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抽出腰上馬上就要斷開的腰帶,還好,裡面暗藏的小刀還有針線都還在,這是老羅自己訂製的東西,腰帶扣裡面藏着一壓縮真空包裝的藥棉和紗布以及止血藥,腰帶上面的暗袋裡面有縫合針以及小型的手術刀,憑藉這些東西,太重的傷口處理不了,至少處理坐小腿和腳底的傷口足夠了。
老羅努力的蜷起左腿,左小腿的傷口有些泛白,裂開的皮膚張開看起來有些恐怖,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了,除了傷口外幾片被未乾的血液粘着的小片枯葉也沒有沾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幸好剛纔落地的高度不高,同時又小心避免了碰觸傷口。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把止血藥灑在上面,抓起身上的幾根碎布條,擰成一個粗點的棍狀,塞在嘴邊咬住,再抽出彎形縫合針加上縫合線一個動作連着一個抽搐的把傷口縫起來。可惜男人做這個活總是不夠那麼精細,縫完的傷口看着像只瘸了腿蜈蚣,老羅吐出咬着的布條,一咧嘴,“唉,真他媽難看。”
綁好繃帶,查看身上其餘的幾處比較大的傷口,基本也沒什麼問題,腰帶裡面的幾個ok繃就可以鎖住。腳上的作戰靴子已經沒法看了,除了露腳指頭外,鞋面上全是口子。最嚴重的是左腳底仿若被刀子割了一刀,努力脫掉靴子,才發現鞋底已經斷開,腳底同樣被割了一條不深不淺的口子,動一動,幸好沒有被割斷足底的肌腱,這個位置沒法縫合,還好沒進髒東西,照例撒上藥粉,繃帶纏上,再撕下身上幾根碎布條,咬着牙勒緊了傷口,綁好。襪子已經沒法穿了,將就着套在腳上,好歹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可以防護一點。
老羅拿起斷開的鞋底的左靴子,沒有膠水,老羅沒做過修鞋匠,可也知道這玩意兒丟在西非的沙漠裡都不會有人撿。可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鬼知道周邊有沒有人煙?凡事要做最壞的打算,因爲一心期望好運的人大多僥倖,而戰場上心存僥倖的人都死了。
鞋底的裂口恰好在鞋跟之前前腳掌之後,重新把破爛的靴子套上,再用幾根碎布條勒住鞋底,在腳背上打個結,走遠路不成,將就走個幾十裡應該問題不大,總比被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再次傷了腳底要安全。要知道再勇猛的鐵血戰士傷了腳一樣會變成瘸子。
處理了大的傷口,止血繃帶已經所剩無幾,封好密封的口袋,找出所有的快捷止血貼把所有的小型傷口都貼一遍,顴骨外側腦門上,肩頭,手臂外側,大腿外側,右側後腰,左肩側後甲骨上……老羅感覺自己像個四處漏棉花的破布娃娃。
弄好了傷口,止血貼完全告罄,擡頭看看四周,這是個起伏不大的斜坡地帶,背後是高的一面,看不到遠處,周圍都是鬱鬱蔥蔥的林木,至於樹木的種類老羅沒法子仔細辨認,頭還在暈,至少目前來看安全還沒有什麼問題。
老羅往背後的樹上一靠,閉上眼睛,打算休憩一下恢復體力同時也給傷口一個癒合的時間,卻在不知不覺中一陣陣的疲勞襲來,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