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說的那話,好像是在表白,卻怎麼說也還不是表白。
但是話中的深切感情,卻使承歡在睡夢中都能小笑開了花……
第二日,當天還沒有完全亮的時時候,府中的僕人們就開始預備了。承歡躺在自己的小窩裡面,也能時常聽到來自外面那吵鬧的聲音。那雙黑撲撲的眼睛漸漸睜開。
父王躺在她旁邊,熟睡中的謝雲痕,淡去了平時的那種冷冰冰,臉上浮現的是柔和的面容。承歡看着謝雲痕的面容,方正的輪廓,精緻的五官。不管從一點上說,都找不到半分的的瑕疵。
越看就越是想看,承歡緩緩撐起了身子,靠近他,以及其近的距離去審視眼前這足以令人沉醉的俊俏的臉蛋。
“歡兒喜歡本王的這張面龐嗎?”謝雲痕那黑閃閃的眼睛緩緩張開,清純的眼神,帶着一種還沒睡醒的恍惚感覺。
被父王那麼一說,承歡的臉上開始發熱。自己方纔的行爲,難道父王全部都看在眼中?
尷尬的把頭給撇開,承歡輕聲回答道:“喜歡。”
能不喜歡嗎?古話不是說情人的眼中出西施嘛,就算父王的樣貌不是很出衆,她也是會很喜歡的。
承歡羞答答的樣子,使得謝雲痕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拉起承歡坐着,也不再去睡覺。
府中那麼早就如此的熱鬧,待到天亮後,說指不定要怎樣的喧鬧。他們到時候想安安穩穩的靜覺,那絕對是不現實的。
“父王,那些禮物都預備好了沒有?”承歡邊穿那件白色衣裙邊問道。
“已預備好了,歡兒昨天晚上不是還親自看過麼?”謝雲痕邊擺弄着玉冠,隨口的回答着。
什麼?她何時看過?事情怎麼這樣?承歡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記得昨晚他們只是檢查了一下蘇瀧的賬單和信件,其餘的事情都不曾做過啊。父王所說的大禮,難道就是這個麼?
承歡私下想着,這份大禮,還真是厚重,也不知道吳天雄會不會接受。
謝雲痕梳整好了髮髻,帶上玉冠,然後插了一根華麗的玉簪,轉過頭來,對承歡說道:
“我們在這梧城停留的時間,已然夠多了。快速解決完這件事情,我們還得去越州,這一路還得使勁趕。”
我們不是回皇城去嗎?承歡詫異的看着父王,問道:“父王,我們怎麼要去越州呢?難道說皇伯伯還派下了別的任務給你?”
但這樣說的話,顯然是不合邏輯的。皇伯伯他多希望父王趕回皇城,去幫他處理一些朝廷政務。是不會再委派別的事情給他,叫他去做呀。
謝雲痕不再說什麼了,沉默了好一會兒,道:“等我們到了添州,你自會明白。今天,我們還是先解決掉現在的事情。”
看出父王是有意這樣的,承歡心裡涌現了一絲的不痛快。以前,父王如果有什麼話會清清楚楚的告訴她。怎麼今天她一問,父王卻不再說下去。
承歡心裡的不痛快,全都表現在勒臉上。
謝雲痕看見了,也沒有一絲的動搖。僅僅揉了下她的秀髮道,“乖,別問了。”
只是四個字,已然表明了就是承歡問個底朝天,他都不會說出一點的消息。
面對父王俊俏的面龐,承歡的小脾氣無處可發。心裡想着,你不告訴我,我自己找嚴朝問。嚴朝從來都是口無遮攔的,如果從他嘴裡來打探消息,那可輕鬆多了。謝雲痕是瞭解承歡的性格。瞧見她沒再問下
去,反而走神。已然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道:“嚴朝他也什麼都不清楚,要是你想從他哪裡探得消息,就不必大費周章了。”
承歡詫異的看着的父王,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打什麼主意。承歡勉強的擡了擡嘴角,道:“嚴朝也不知道啊,那就去問嚴曉吶?”
嚴曉深得父王的器重,無論大小事件,父王都會指派他去做。他做,父王纔會十分的放心。
“你不用問了,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我誰都沒說,所以不管你怎麼的問,都不會有任何的結果。”事實上,還是有一個人知道實情的,不過不用擔心他會有那個膽量去說實情。
父王這樣的保密,明顯是不想告訴她原因。被自己的父王如此的防備,承歡十分的憤怒,撇過頭去了。可她心裡對於這次去越州,則是更加的好奇。
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父王纔會不回皇城而去越州?
他們吵鬧着,太陽也漸漸的升起來了,使得原本黑暗的天空變得明亮起來,整個世界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溫暖而又明亮。
承歡從那次同父王的對話後便一言不發,她憤怒了,如此疼愛自己的父王居然會瞞着自己。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傳來,嚴曉嚴朝站在門口說道:“王爺、小郡主,還要多久纔去前廳,何知府已叫人來問過了”
承歡依舊一言不發……謝雲痕本就不喜說話,現在,孩子又在生氣,總得想個辦法把她哄高興了。
承歡不看他,他也是沒有辦法的。眼下還是處理完販賣走私案子再說,也許一到吉罄州,承歡自會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謝雲痕把門打開,讓嚴曉嚴朝和凌風進來。
“本王讓預備的禮物盒子,都備好了沒有?”一席黑袍的謝雲痕顯得格外的英俊,可那俊俏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哪怕說話,也都是冷冷的,讓人感到寒冷。
他們感到時常的詫異,雖說王爺的脾氣一向不大好,可以前只要是小郡主在的時候,王爺也會收起他那冰冷的氣息,今天這是怎麼了。帶着疑惑地神情,他們看向小郡主,只見小郡主的臉色更加的冰冷。剎那間,他們明白了,王爺同小郡主之間鬧矛盾了。
三人見王爺心情十分不好,全部都規規矩矩的站着,就連以前從不規矩的嚴朝也都好好的去給七王爺泡了一杯茶。
“回稟王爺,都義軍準備好了。”嚴曉恭敬說道。
謝雲痕拿起茶,喝了一口,忽感味道不似從前,看了下,還是往常的龍井,只是如今卻少了原有的那份濃郁。看來,自己很受承歡心情的影響,只要她心情不好,自己的心情也會變得低沉。
謝雲痕沉默了一會兒,道:“把昨天搜查到的賬單和信件,全裝到禮物盒子裡面去。等下我們親自給吳天雄送過去。”說完後,他的臉色更加的寒冷了。“蘇宅的那幫人,都抓來了沒?下個命令,把蘇家給包圍住,這次不能讓任何人逃脫!”
賬單上,記載着所有參加過走私人的名字。今天,吳天雄的大婚,那幫參加了的商人一定會去祝賀。趁這個時機,能夠一起抓獲,免得還要慢慢的去一個一個的抓。
他們三人對望了一下,心想那幫吳天雄一起販賣私鹽的人趕上王爺心情不好的時候,肯定不會好過的。
他們見王爺這樣,就在房內規規矩矩的坐着,一直到吳天雄又派人來叫,他們才起身往外面走。
走了幾步,謝雲痕停了下來道:“嚴曉
,我們後日就啓程去越州,你預備一下路上我們所需要的物品。”
聽到了這句話,三個人都詫異的擡起頭來,嚴朝立馬問道:“王爺,我們幹嘛要去越州?難道不是回皇城嗎?”
看見他們詫異的神情,承歡就明白,父王真的沒有騙她。嚴曉嚴朝確實都不知道要去越州……但看到父王那堅定的眼神,就知道,父王是有一定的理由去的,絕對不可能是一時的興趣,絕對是有什麼重大事件的。但究竟是爲什麼,父王一定要去呢?
嚴朝的話一出,就見王爺冰冷的眼神瞥過來了,嚴朝立馬感覺情況不對,向後縮了縮,自己也太大膽了吧,畢竟他王爺是王爺,自己始終是個奴才,怎麼能叫主人給自己這樣的奴才來解釋呢?
嚴朝立即跪下,態度異常的謙恭:“王爺恕罪,嚴朝逾越了。”
“你只管做好吩咐給你的事情,其餘的,不要你關心,還輪不到你來問。”謝雲痕提了提衣袖,抽身便直步向前走。
嚴朝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幸好王爺不再追究,不然的話,今天這該怎麼才能收場啊。
“你怎麼還是這麼笨,就不能張張腦子嗎?王爺交代什麼,我們照做就是。”嚴曉手向嚴朝頭上一戳,很生氣的說道。
嚴朝笑嘻嘻的揚起嘴角道:“哥,你就別戳我了,你越是戳不就越笨,興許啊,我這麼笨就是你給戳出來的。”……哪怕真的是使王爺動怒了,想殺他,和他鐵哥們似的小郡主恐怕也不會無動於衷的?只要有小郡主在這裡,自己的這條小命,還是能夠有有保證的。
凌風好似已經猜出他的心思,嗤嗤了兩聲道,“小郡主在這裡,你就不怕七王爺要你命了。背地裡啊,有時某某去執行任務時候,偶爾出點小意外,那可是很正常的事情勒。經過凌風這樣的一點,嚴朝傻愣在那裡。
“要是說你笨,你就承認罷了。可前往不要把你笨的原因給推給我,作爲哥哥,我可受不起”嚴曉又戳了戳嚴朝的頭兩下,就他那剛硬的腦袋,戳兩下怎麼就會戳笨?這樣說,有誰能夠信呢?
承歡和謝雲痕本沉着臉在前面走,聽到後面的對話,冷冷的神情也忍不住消失了,轉爲輕笑聲。
前廳裡各種敲擊的歡喜聲,樂器奏出喜氣洋洋的樂曲。吳天雄怎麼說也是梧城的縣令,怎麼會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嫁給府衙中的一個無名小衙役,怎麼說也是不合情理的,也不知後來怎麼了,竟然也同意讓餘落衣入贅到吳家來。
如果按照餘落衣的身份來講,娶到吳離離確實是一件高攀的事情,但要是入贅,那就不一樣了……前幾天還很高興的餘落衣,今日身着大紅的喜袍,可臉上卻找不出一絲一毫的開心和愉快。
入贅……在一個男人的眼中,是多麼刺眼的一個詞啊,它關乎着一個人的尊嚴。
承歡和謝雲痕就在廳中最前面的交椅上坐着,來回盯着前廳發生的一切情況。吳天雄則把家裡整置得非常的喜氣,家裡的每一份東西,都是特地讓人去辦置的。儘管他對這門婚事十分的不滿意,但不管怎麼說,這次都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的婚事,怎麼說都得辦得風風光光,體體面面。不僅僅是爲了女兒,也爲自己的面子,爲在梧城的威望,怎麼着都得辦的風光。
“何維國,裘老爺來了。送來了一對玉如意,墨碧色的。”站於門口的僕人接過來人送來的賀禮,扯着嗓子高聲的呼道。他旁邊,擺着一張桌椅。府中的管事則提筆,記錄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