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小妖反應過來後會有一個情緒發泄的過程,所以好妖不吃眼前虧,先避爲上!
沐若清剛走到一棵樹後,一側頭竟然看到兩個人好死不死站在她旁邊,蕭逸塵正冷冷地注視着她,薄脣緊抿,眼裡含着一絲戲謔……還是不屑……還是什麼,她來不及弄清楚,那隨從想笑不敢笑地站在旁邊,肩膀一聳一聳的,看上去忍得好辛苦!
天,這兩個人不是走了嗎?怎麼還站在這裡?那剛纔關於牽線搭橋的話都讓人家聽去了?那不是糗大發了!
她心中一陣打鼓,臉上不由漲得通紅,脖子一縮,趕緊下意識地轉身就往別處走,這回丟臉可丟到姥姥家了!
“呵呵呵,咳,呵呵呵,咳咳咳!”背後傳來那隨從夾雜着假咳的笑聲。
隨從同志,你就不吸取你同事的教訓嗎?要被你冰山老大訓一頓才安逸?
沐若清慌不擇路一通急走,不經意間發現自己已經轉到一塊大石的背後,周圍一個人也沒有。擡手擦了擦臉上八顆八顆直往下掉的冷汗,再咬牙切齒將倆妖精狠狠詛咒一通,咒某小妖越長越醜,咒某大妖下世變女妖,看他還說不說別人妖嬈,邊咒邊腦中靈光一閃!
沐若清朝周圍掃視一圈,見四下無人,凝神往自己身上一揮,轉眼間,一個被某妖稱作“妖妖嬈嬈”的女子就變成了一位頭系方巾,身披儒袍的俊秀公子哥。再隨手摘下大石縫隙中長出的一截樹枝,朝天一揮,一把白色摺扇已握在手中。
“譁”瀟灑地打開摺扇,朝自己通紅的臉上一陣猛扇,再仔細檢查檢查自己衣服和頭髮,確信沒有什麼破綻,她這才晃晃悠悠從石後轉了出來。
哼,敢說我到處勾引男人,這下我變成個男的,看你們怎麼說我!
呃,話說我這樣子會不會勾引上小姑娘啊!不管了,從前世到今生還從沒這麼開心地玩過,倒也挺有趣的,這幻術還真是有用哦!呵呵呵!
走回去找倆妖精,遠遠望去某小妖正無聊地嘟着嘴生悶氣,某大妖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零食。
哼,看我不見了都沒人去找找,我可是剛剛纔從生死線上爬回來的可憐妖,真是兩個沒心沒肺的傢伙,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沐若清一邊發着感嘆,一邊邁着方步走到倆妖精的石桌邊,“譁”,瀟瀟灑灑一掀長袍下襬,好整以暇地坐下。
倆妖精先是愕然看着她,瞬間又瞪起雙眼,小丹手指着她:“你……是清姐姐?!”
沐若清優雅地點頭微笑:“馬上比賽就要開始了,你們不打算去湊湊熱鬧嗎?”
玉郎先是張口結舌,然後見她這份故作瀟灑的模樣,忍不住好氣又好笑,指着她無奈地笑道:“你可真想得出來!”
“呵呵呵,清姐姐,你以爲你裝成男的就沒人看你了,你這樣子走出去還是要引人流口水的,只是流口水的要換成姑娘家了,哈哈哈哈!”小丹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全然忘了剛纔被她噁心的事。
“呵呵,你們不去我自己去了,回見!”沐若清起身就走,懶得跟他們囉嗦,說來說去好象長得美是她的錯似的。
琴棋書畫的比賽以琴爲先,比賽地點設在山莊一塊較大的平地上,沐若清趕到時周圍已經站滿了不少觀衆,兩個妖精屁顛屁顛地跟在她身後。
他們站在人羣的外圍,看不到裡面的情景,但也不好意思亂擠,將就站在外面等着琴聲響起。
沐若清對其它幾樣的瞭解也僅只皮毛,唯獨對音律倒還有些心得,否則怎麼可能吹出能殺人的魔音來呢,所以這琴,她是一定要聽的。
不多時,便有琴聲悠悠響起,周圍一片寂靜,衆人都開始認真聽琴。初時琴聲如和風細雨,潤物無聲,又如情人私語,溫柔婉轉,片刻後琴聲急轉,如暴風驟雨,金戈鐵馬,慷慨激昂,再往後琴聲忽然變得悽慘幽怨,如泣如訴,令人黯然神傷,最後,琴聲漸趨平和,似一個歷經人世滄桑的人最終放開胸懷,淡泊而寧靜。
沐若清深深沉浸在這似乎訴說着人生故事的琴聲當中,閉着眼聽得如癡如醉,當最後一個琴音消失在耳中時,忍不住背起白居易千古名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她一邊背,一邊搖頭嘆息,音樂不僅超越國界,甚至可以超越時空,到哪裡,它都可以將人的情感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
“你還會做詩啊!”小丹象看怪物一樣看着她。
“我爲什麼就不能做詩!”什麼表情,雖然這不是我作的,但輸人不能輸陣,反正我也沒承認,沐若清暗暗給自己找了個嘴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