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少主的表情似乎對演出有些不太滿意呀。”東方落櫻還在朗聲誦詞之時,空羽所謂的黑衫惡劣公子便對一旁的明天道。
明天略收拾表情,淡淡說道:“風離公子也不想就這樣結束吧?”
那被稱作風離的黑衫公子,淡淡的一笑,道:“的確,就這樣結束似乎早了點。”
“那風離公子可否願意與在下一起呢?”
風離赤眸帶笑,“明少主之邀又怎敢拂了呢!”
二人宛如有天生的默契一般,黑衫墨發,白衣白髮,同步同調,緩緩走上擂臺。
風離拿起白玉短笛,放於脣邊,悠遠的笛聲便從指間飄蕩而出。那本已卸了氣勢,進去收尾的琴聲竟被這笛音帶着如絲綢般緩緩流淌,笛音與琴音緩緩交融,如纏綿的葉脈開始注入新的滋養。
那高臺之上的司儀看着突然插進來的風離,下意識的想要阻止,可是有這笛聲的加入,那略顯單薄的琴聲此刻卻顯得厚重而有力。他只得楞楞看向那裁判,可意外的是這些人卻一點反感都沒有,臉上的表情還彷彿很是享受。
鼓聲停了,唯有笛與琴的悠揚。
金色的流蘇在黑衫白指間飄蕩,赤色的眸緩緩流轉,閃着如水的溫柔。倒映在瞳中東方落櫻的臉上緩緩升起紅暈,寂靜已久的心湖似蕩過漣漪。削蔥般的手指竟下意識的輕撥琴絃,宮商角徵羽的聲調也從琴中悠旋而出。
笛音忽的變得厚重,如飛瀑直下之水,如飛鴻之流,那琴聲竟奇蹟般的隨着那笛聲氣勢爲之一升,由低迷結尾之勢忽變爲縱橫捭闔的決然開勢!
那東方落櫻似也受到感染,五指有規律的在鼓面輕敲。猛然似決定了什麼一般,波浪般的頭髮一甩,素手一撐,直接翻上了青色的小鼓,婷婷而立,宛如炙熱的牡丹,飛揚的裙襬如花般豔麗。藕色的臂隨裙襬舞動,優雅而嫵媚。蓮足不斷在小鼓間跳躍,碧色的鼓似是牡丹下的綠葉,襯着這牡丹盛世的瑰麗。
東方落櫻起舞之時,明天衣袖一揮,碩大的白布便飛至眼前,從白布下似能透過整個月的姣姣之光。手中赫然出現一隻宣筆,濃郁的墨漸漸在白布上渲染開來。手臂直揮,宛如開山闢河般的大氣,手舞的幅度越來越大,一如指點山河的氣勢從那筆中毫無遺漏的迸發而出!
笛聲卻忽的變得悠遠起來,彷彿從亙古傳來的低吟,靜靜訴說着滾滾的歷史車輪,多少的鮮血淋漓,多少的情深似海,多少的恩怨糾紛,多少的感天動地,多少的遺憾感傷,多少的無奈淒涼,不論是高飛的蓬草,還是路中的蕨麥,一切都將被無情的碾過………
可是,可是即便如此,仍有不屈服的存在,那是絕不停下震動的琴絃,那是不斷揮動的畫筆下迸發的磅礴氣勢,那是律動不減,火焰不息的熱烈舞步,那是笛音之旁泛起的決然諷刺,那是赤眸帶笑,暗中流轉的不滅戰意!
可嘆無奈之笛,諷刺不屑之貌,熱烈不息之舞,磅礴卓然之畫。
空羽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場她從未見過的曠世盛宴,書畫,舞步,琴笛,從未享受過的視覺與聽覺的盛宴,巧妙的契合,微妙的融合,如傳世的樂章流淌,如留世的畫卷寂靜展開………
可是,空羽是個實際的人,微微看向那高臺之上的裁判,他們眼中的欣賞讚美之意空羽不能視而不見。本來空羽就覺得這東方世家是不會輕易把赤劍緋炎讓給外來人的,如今看這幾人的表現,自己勝利更是無望!
不行!這樣下去可不行!
空羽微微皺眉,眼光掃到自己桌上的銀筷,酒杯和幾個盤子,突然計上心來。
叮!叮叮叮噹!
幾聲銀器碰撞之聲勿的插入這盛世之樂,如清泉之流,如環佩之音,清脆異常。
白衣少女清雅悠然,端着一旁,手中銀筷輕敲,盛着些許酒水的盤中似盪出鳴世的漣漪,只聽脆聲唱到:
一襲青衫 賞不盡風月水天
朗照丹心 吟一曲千古絕唱
雁過長空 影沉寒霜
斜陽晚照 江山如畫
曾經金戈鐵馬
而今折戟沉沙
年少壯志 雄心匡扶天下
看大江東去 孤影漸行漸遠
斜風細雨 心馳神搖 把酒臨風
羽扇綸巾 運籌帷幄的瀟灑
只剩下長風醉月 雁落平沙
古墨傾韻原創音樂團隊
對酒當歌 與出日共賞繁花
涉江觀荷 看不透爾虞我詐
大漠風塵 日色漸昏
浮香曲岸 熒幕輕煙
往昔黃沙漫天 如今契闊談燕
落花離枝 荏苒 秋風颯颯
念朝日如潮 滄海 仰天長嘯
曉看紅霞 一曲箜篌 引得淒涼
故園東望 雙袖龍鍾的惆悵
只剩下長風醉月 雁落平沙
脆色的聲調似見縫插針般融入那笛音琴音之中,大氣磅礴的詞如新鮮的活力般注入那急急舞動的畫筆。看似意外之舉,卻又如此的情理之中,似本是如此,此歌聲就應在此時出現。沒有任何停頓的,舞仍在繼續,曲仍在繼續,筆仍在繼續,歌依舊沒停,一切彷彿天生一般配合的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