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羽領着夜藍走到了裡屋,一進門就感覺到了房間的擁擠,畢竟只是兩個人的臥房,可如今卻聚集了六七個人,不擠纔怪呢!躺在牀上的自是夜曲,而風離在空羽醒來之時便是昏迷着的,至今都還沒醒,也就一起躺在了牀上,身上還蓋着空羽的白衣外套。在牀邊守着的自是心蕊丫頭,眼眶紅紅的真不像樣,不過丫頭,夜曲是一定不會死的。
因爲給他治療的可是有第一醫師之稱的碧家傳人,碧幽!碧幽的功夫空羽還是有些瞭解的,當年北辰傷得那麼重,碧幽都能當場穩住傷勢,拖到碧家本家給他醫治,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碧幽的醫術必是更進一層的。碧幽的一襲深綠的長衣一如當年,端莊賢淑,穩重大方,靜若繁華的睿智女子說得應是此刻正在診病的碧幽吧。
空羽一直是如此相信這個世界醫者的醫術的,即便是轉瞬也能將人的病痛治好的,只要這個醫師願意,又有什麼是治不好的呢!所以空羽纔會如此放心的應付那些人。她一直堅信着這樣的非正常的事理,一直相信着這樣不該相信的事實。
直到整個房間的氣氛都逐漸沉悶下來,空羽才意識到事態的不對。心蕊竟然沒有了任何哭泣之聲,只是眼神發直的看着牀上之人,沉寂的彷彿雕像。
“喂,碧姑娘,這小子你能治好吧?”空羽隨意的靠坐在椅子上,雙手隨意交叉着,笑容危險卻明媚。
這是威脅?!是說她能救人卻不救?!碧幽皺眉,身爲醫者,救人本是應當,碧家第一醫師的宗旨便是救人於水火,不論此人貧富或者貴賤。她可是一直信服着碧家的宗旨的,以醫者爲傲的,碧家一直是她的驕傲,碧家救人於世,不曾傷害別人半分,這樣的碧家,這樣的醫道,纔是她的嚮往,纔是她的理想。
可是如今這樣的理想和憧憬,卻被別人如此侮辱,她又怎麼能不生氣?!可是她是碧幽,是顧大局之人,沒有必要在這生死關頭和人置氣,只冷聲道:“你若再是廢話,即便是想救,夜曲也是活不了的!”
碧幽一說此話,木心蕊立馬回過神來,一把抓住碧幽的衣袖,急急的說道:“碧姐姐,碧姐姐,你的意思是夜曲哥哥還有救是嗎?!”
碧幽看着木心蕊小臉白的嚇人,翠眸中都滿是血絲,心道這丫頭果真是太在意這小子了,當初向她學醫術也不過是爲了治療總是受傷的夜曲。心中也是無奈的嘆了一聲,道:“心蕊,我沒有說過夜曲不能被救活,只是我卻救不了,這世間的任何一種醫術都救不了他。”
“什麼?”木心蕊抓着碧幽衣袖的手指猛的一鬆,毫無力氣一般癱坐了下來,只喃喃道:“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厲害的醫者嗎?即便有,夜曲哥哥也是支撐不到那時候了吧?這樣說來,又如何去救呢?”
木心蕊言中透出的絕望,任誰都聽得出來,碧幽緩緩蹲下身來,眼睛不離木心蕊的眼睛,說道:“心蕊,你真的要救夜曲嗎?不惜任何代價?!”
木心蕊不知道碧幽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明白碧幽一定是有辦法救他的,只要能救夜曲哥哥,她什麼都可以做!木心蕊眼神堅定的看着碧幽,道:“嗯,不惜任何代價!”
碧幽點點頭,她要的不過是木心蕊的決心罷了,“心蕊,你應該知道吧,以我的醫術,夜曲的那些外傷都是可以治好的。但是關鍵就在於他的生命力,正在一點點的流逝,這個已然不是醫師能掌控的範圍了。”
木心蕊知道夜曲有救,似乎也精神了些,道:“嗯,我知道,我是木家直系,沒有人比我對生命力更加敏感,夜曲哥哥的生命正在急速的枯竭,不消兩日,便會,,”
“不錯,事實確實如此。”碧幽知道木心蕊說不下去了,“但是,心蕊,你應該知道有種東西能夠急速的喚回人的生命力的。”
木心蕊驟得看向碧幽,眼神充滿的驚訝,“木神水?”
“不錯,取來木神水便是救夜曲的第一步。”碧幽說完不顧木心蕊想要說出什麼的表情,立馬道:“而第二步就是拿到冰霖草。”
“冰霖草?!”夜藍卻是一驚,“冰霖草不是治炎症的嗎?和這小子的傷勢又什麼關係?”
碧幽耐心解釋道:“冰霖草確實是治療炎症的聖藥,但是同時它也是凍結一切的神奇藥物,在沒有火炎存在的時候,冰霖草的這種藥效便會發揮到極致,它甚至能將人的身體狀態以及思維給凍結住,當然也可以凍結那流逝的生命力。”
“如今夜曲的身體就好像是沙漏,生命力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只有用冰霖草堵住沙漏,再讓木神水喚回那流逝的沙,只有這般才能救活夜曲。”碧幽看着木心蕊,用心的說道,因爲她知道這夜曲的命完全掌握在心蕊手中。
因爲這木神水不是什麼其他隨意的天材地寶,乃是木家歷代人的眼淚溶匯而成的。大陸人士皆知木神水是木家神物,藏在木家禁地,但是隻有木家下任繼承者也就是木心蕊纔有資格進入禁地,換言之只有木心蕊能救夜曲。
可木心蕊此刻正一臉糾結,木神水是什麼她比誰都清楚,木神水對於木家有多重要她更是比任何人都明白。救夜曲哥哥,她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可是眼前牀上之人真的值得自己拿整個木家去冒險嗎?
呵,其實有些答案早就在她心裡了不是嗎?從那誓言響在自己耳邊的那一刻,她心裡早就有所決定了不是嗎?夜曲哥哥她不能失去!
再次擡眸時,翠色的眸依舊清純,只是那眼底的堅定與執着卻告訴着衆人,她的答案,“碧姐姐,我要救夜曲哥哥。”清純淡笑,這纔是木心蕊應有的樣子,有的時候只有在面臨抉擇的時候才知道那個人到底有多重要。
其實空羽明白木心蕊的顧忌,木神水對於她,對於木家,必定是不可缺失之物,即便木心蕊不願取來木神水,空羽也不會意外,甚至覺得理所當然,她也會想盡辦法去救夜曲的,畢竟夜曲是爲了她和風離才受傷的,她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可是這丫頭竟然同意了,空羽輕笑,這確實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不過這樣也似乎不錯呢。
“即便木小姐你願意去木家拿回木神水,時間也是不夠的。”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溫和如玉的聲音也只有明天能有了吧?天藍色的淺淺衣袖就像他的眸一般,溫潤和善,細密精緻的鑲邊襯出一種華貴,白色長髮用玉帶整齊的繫好,謙謙君子之名就像是爲他量身定做的一般,不論見明天多少次,空羽第一感覺都是溫暖,和善,與人無害。
明天見木心蕊望向他,和煦的一笑,又道:“所謂進凌空容易,出凌空可就難了,要麼得到四維主任的認可,有了出凌空的神牌,要麼在學院排名戰中打進前十,如此纔有資格離開凌空。”
木心蕊望向碧幽,有些着急的問道:“碧姐姐,這是真的嗎?!”以她的實力怎麼可能在兩天之內就讓四維主任全都認可她呢?!那個什麼排名戰,怎麼說也不是一兩天能夠開始的吧?更何況她的實力也是衝不到前十的!
“這個?”碧幽卻是犯了難,她雖然早幾年便來了凌空,可是離開凌空這樣的事她從沒有關心過,不然她也不會有這樣的提議了,“心蕊,這個我也不知道。”
碧幽一臉愁容,想來是真的不知道了,此時夜藍也道:“正如明少主所言,出凌空絕非易事。”
連夜藍都如此說,木心蕊不相信也是不能了,可是夜曲哥哥怎麼辦呢?!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即便你以爲你下定決心,你覺得你可以掌握一些事情的時候,上天卻總是和你開個玩笑,如此時候,你除了接受又能怎麼辦呢?
空羽眸光微閃,“明少主,你既然出言了,那必是有解決辦法的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明天的能力她怎能不知,明家的勢力她又怎能不曉!空羽的嘴角勾起連自己都不明白的笑意。
明天依舊淡笑,容顏淡淡,似是沒有看到空羽那莫名的笑意,似是根本看不懂空羽眼中的意味,對木心蕊道:“木小姐,其實你也不必出凌空的,木神水在凌空也是有的。”
“怎麼可能?!木神水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