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很快就過去了,這天晚上,費德明摟着自己的情人回到別墅,渾渾噩噩的滾到牀上,一番覆雨之後,滿身大汗的仰面躺到微微波動的水牀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的不知過了多久,身側的女人似乎起身去清洗,然後又回來躺下,像只慵懶的小貓膩如他的懷裡。
費德明的手輕柔的覆上女人的小腹,已經四十了,是該要個孩子了。想到孩子,向來狠歷的面容也變得柔和下來,男孩還是女孩呢?若是個龍鳳胎就好了!
身側的女人翻了個身,似乎想要去拿牀頭的清水,可他卻感到那柔軟的身體突然一僵,然後便聽到了一聲短促的驚叫,滿是驚恐!
費德明騰的坐起,一把拽過那女人扔下水牀,自己亦翻身下牀,啪的一聲打開牀頭燈,一把掀開凌亂的被子!
桔色的燈光灑在牀上,透過青色的外膜射入還在波動的水中。光影漂移之中,一張青白的面孔陡然自水深處浮起,緊緊貼在外膜上,一雙有些腐爛的眼睛猙獰的盯着費德明。然後,又是一張,一張的面孔,彷佛來自地獄般詭異的出現在那張奢華的水牀之中。
啊!!女人慌亂的站起來,卻在看到水牀裡那些漂浮着的頭顱後暈了過去!
哼!費德明冷哼一聲,緊攥着滿是汗水的拳頭,看着那些面孔,臉色雖然白得發青,神情卻是越發得陰冷起來。
“吳爺,我知道你死得冤,可誰叫你擋了兄弟們的財路?!你活着時我尚且不怕,何況你已變鬼!”費德明望着牀中那張滿是鮮血的面容,驚懼之下,陡然升起滿心怒火,一拳擊在吳爺那張面孔上!
砰。
一拳擊下,水牀中的水驟然涌向牀的四角,卻又以更加劇烈的力量翻涌而回。那一瞬間,費德明看到吳爺的臉被誇張的拉平,又擠回來,彷佛在嘲笑他的無能!
“給我滾!”急怒之下,費德明似乎有些喪失了理智,從牀頭的抽屜裡拿出一把槍,想也不想就對着吳爺的眉心射去!
砰!
水牀驟然收縮,又驟然膨脹破裂,裡面的水如決口的江河般涌出,彷佛要將費德明整個人吞噬下去!
譁!
整個房間霎時間便被水浸滿,所有的臉也都在水牀破裂的瞬間消失了,彷佛從來未曾出現!
費德明被水一擊,猛地清醒過來,兩步跑過去抱起依然昏迷在水中的女人,對着聞聲衝進來,進而滿臉驚疑的手下吼道:“他媽的愣着幹嘛!叫醫生!”
“是!”手下匆忙的跑出去的跑出去,奔進來的奔進來,費德明卻將女人交給信賴的手下後,獨自一人向着地下室走去!
異像越來越頻繁,越來越詭異!不能再等了,自己一定要儘快見到那個人!
地下室並不顯得如何陰森,相反卻滿是煙火味,可供的神卻是佛道皆有,顯然供養之人並非虔誠。
輸入只有他知道的密碼,推開盡頭的一扇防盜門,費德明的腳步卻是明顯的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小心的走了進去。
啪的一聲按下開關,四周的無影燈囂張的亮起,照亮了每一個角落。
而房間的正中,卻是放着一個琉璃架子,上面被人極盡小心的放了一個標本瓶……
標本瓶裡是一個已經成形的嬰兒標本,背向着門口,不知是否是有意如此放置。
走到標本瓶前,費德明又是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暗中鼓了一口氣,這才謹慎的繞着標本瓶走到另外一面。然後,他的整個人就僵住了,雙眼滿是驚懼和緊張的瞪着眼前的小小標本,脣角不受控制的抽搐着,臉上更是極盡扭曲,這才控制住自己,沒有驚叫出聲!
睜開了!睜開了!
費德明在心裡大吼,那嬰兒原本緊閉的雙眼此刻卻是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隙,雖然細小,卻讓他感到彷佛被怨毒的注視着!
怎麼辦?怎麼辦?必須馬上去見那個人!
“費爺……”門口突然想起一聲小心得輕喚,卻是將費德明被唬了一跳,竟丟臉的大吼而出向後躍去,滿臉猙獰的看向門口,將找來的師爺嚇得愣住了!
“費爺,我……”師爺嚥了口吐沫,竟忘了自己來的目的。這屋子雖然只有費德明知道開門密碼,可做爲師爺,他曾經被允許來看過這個標本。據費爺說,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信這個東西……
雖然覺得費爺的信仰很詭異,有些讓人不寒而慄,可卻也僅僅只是一個標本罷了。但今天,現在,他卻有些不確定了!他不知道那標本出了什麼事,他只知道,就算是面對子彈的時候,費爺也沒有露出如此恐懼的神情!
師爺開始後悔自己仗着身份下來,同時暗暗決定,這個房間,以後就算是費爺允許,他也絕對不會再來了!雖然對於幫裡得事情已經沒有他不能知道得事情了,但這裡,絕對不是他能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看到不該看到的,他只怕是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了!
看清來人,費德明長出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卻是閃過一絲陰狠。在下屬面前,他永遠都是鎮定無畏的!今日這一幕,不該被人看到!雖然相信師爺不會將看到的說出去,可心裡卻是有了芥蒂。但費爺就是費爺,面上卻很快恢復平靜,快遞走到門口,啪的關了燈,鎖上門,這才若無其事的問道:“什麼事?”
師爺必恭必敬的彎下腰:“言玉小姐醒了,看似有些受驚,費爺你?……”
“知道了。”費德明嘆了口氣,雖然沒有心情哄女人,可一想到這女人肚子裡可能有了他的種,決定還是去勸慰一番。只是剛走了兩步,便想起了什麼對師爺道:“你親自去,請乾門大街,康記茶葉店的張先生今晚務必來一下。”
“啊?”師爺愣了愣。
費德明又加了一句:“是請,不要來渾的。”下午去見張璋的事,他並沒有告訴師爺,也沒有通過手下的兄弟,而是繞了個彎,找了個小幫派的幾個混混辦的事。原本是想暗中進行的,可現在他已經沒有那個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