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不情願的走過來,不情願的搭着老劉的頭把他拖上車,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把張璋罵了一個遍,然後,又聽那個秦隊說道:“把他放到最後一排去。”
上了車,那個邢局便鬆了手,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氣喘的像是要死過去是的。沈曦只好一個人把老劉拖到最後一排,胡亂擺在中間的椅子上。
“戴上。”
沈曦剛剛坐下,便聽到秦隊的聲音,然後,一個手銬子便從地板上順了過來。
垂着眼撿起手銬,沈曦剛要給老劉戴上,那秦隊卻又道:“他一隻手,你一隻手。你們倆銬在一起。”
……沈曦的動作略微頓了頓,便配合的按照秦隊的話將兩人銬在一起。
秦隊看了沈曦兩眼,雖然有些意外,但卻也沒再多想。那男人看起來似乎不是那麼好控制的,而且,聽老劉的意思,就因爲這男人,導致他少弄了一個人。可既然他此時沒有反抗,那恐怕也就沒有反抗的機會了。如果他連兩個銬在一起的、沒有絲毫默契的人都對付不了,那這刑警隊長就白當了。
弄完這邊,秦隊把槍交給邢局,這才下了車,把司機的屍體推到副駕駛座上,然後返回來道:“老邢,辛苦你充當下司機吧。”
邢局長出一口氣,直接把槍交給秦隊,走去駕駛座,啓動汽車,一腳踩下油門。雖然旁邊就是一個死人,可此時他卻反而比剛纔鎮定多了,只要湊齊了5個人就好。
山路顛簸,時而峭壁在側,時而坡陡石尖,根本開不快,三個學生臉色更是發白,胖子的樣子更是恨不得隨時都可能暈過去。
如此開了將近2個小時的時候,老劉醒了過來,捂着被砸得生疼的脖子,漸漸明白了自己的狀況,眼中升起一絲憤怒,可當他看到副駕座上歪靠的司機還有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跡後,總算是冷靜下來,頗識時務的沒有魯莽行事,只是瞪着秦隊道:“秦隊,這是什麼意思?”
秦隊冷哼一聲:“既然少找了一個,你就補上吧。”
老劉冷笑:“放屁!要人,爲啥不用司機充數,寧可殺了? 你們這是要滅口啊。”
秦隊冷笑:“你想多了,抓你就是爲了充數。用司機充數也不是不行,只是我知道你向來仗義,沒準腦子抽筋不願意出賣兄弟苟且偷生,我不願意冒這個險。”
老劉一愣,心卻沉了下來,5個人,就真的一個都不能少?他們到底要做什麼?老劉現在只恨自己以往不願多事,從未探查過他們的目的,否則今日也不會如此被動。雖是感覺不妙,可卻還是忍不住問道:“能讓你一個警察局長親自出手乾的事,那一定不是小事。我老劉的爲人你知道,講義氣,嘴嚴,不然你也不會找我。這十里八村的,除了我,你秦隊恐怕找不到可信的人給你幹這事。咱也是老交情了,給個痛快話,今能不能給兄弟一條活路?”
秦隊擡起眼皮看向老劉,表情卻沒有一絲的鬆動:“把你搭進去,確實可惜。只不過,還是我自己的命更重要一些。我也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可以用。”
老劉心裡咯噔一下,狠勁也上來了:“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讓你一家不得好死!”
秦隊輕蔑的笑道:“那也要你能活着才行。”
“等着瞧!”老劉一字一頓的說完,便轉頭看向窗外。不管他們要人幹什麼,他老劉都不是束手就擒的主,大不了跟他們拼命,饒上一個算一個。
戴着眼鏡的學生聽幾人的對話卻是又冒出了一腦門子冷汗,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車又向前行進了半個小時,終於沒有路了,邢局熄火下車喊了兩嗓子,只見一個人從草叢裡鑽出來,和邢局說了兩句,遞給邢局一把手槍後,兩個人便走過來,拉開車門,新出現的那人往裡探了探頭,便道:“都準備好了,趕緊帶人過去吧。”
秦隊點了點頭,對新來那人道:“李村長你先上來,我下去看着點。”
李村長點了點頭,走上去用槍指指點點的道:“趕緊的,都下車。”
三個大學生哆嗦着下了車,老劉和沈曦也走下來,兩人本就不對付,又被這手銬限制着,脾氣都不太好,只不過,老劉是狠瞪了沈曦一眼,沈曦卻是徹底的無視,讓老劉更是斜火橫飛。
秦隊滿意的看到兩個人之間的不和諧,微揚嗓音道:“走吧。”
於是,李村長在前面帶路,邢局盯着三個大學生,秦隊走在最後,盯着並排前行的沈曦和老劉。
“兄弟”撥着一人高的灌木,老劉壓低聲音對沈曦道:“想活命,咱得合作。”
沈曦根本沒說話,只是頗爲誇張的猛地扭頭看向老劉,還停下了腳步。老劉心裡暗罵一聲笨蛋,果然,後面的秦隊已然注意到,冷喝道:“別耍花樣,快走!”
老劉又是氣又是恨,看到前面擋路的樹枝,他用力扯了下手臂,估計能用手銬子把那笨蛋的手腕拽脫臼了,雖然自己也要吃點苦吧。
可一扯之下,差點脫臼的卻是老劉自己!
老劉疼的冷汗直冒,一咬牙將痛呼嚥了下去,心底的驚異卻是翻江倒海般涌上來!那一下,自己可是突然發難,力氣絕對不小,竟然沒能拽動那傢伙的手臂,難道那傢伙長了雙鐵打的手臂?
這個傢伙果然不簡單…..老劉若有所思的偷看了沈曦一眼,或許,今天自己死不了了。
在原始叢林中行走,並不是只要走就行了。那些動物踏出來的小路斷斷續續,必須靠着砍刀開路才行,腳下更是泥濘潮溼,不小心還會被橫生出來的樹根絆倒。
一路沒有碰到太大的危險,也沒有遇到什麼毒蟲蛇蠍的,在氣喘吁吁的走了近一個小時後,眼前出現一個2米高的山洞,洞裡黑乎乎的,不知深淺,但地上很潮,有可能是個小型溶洞。
李村長拿出手電,先往洞裡照了照,又朝四周仔細的看了一遍,這才衝秦隊點了點頭。
“進去!”邢局喘足了氣,搡了一把胖子,瞪了一眼高個,又推了把那個眼鏡男。
“這裡面有什麼?”看着那三個大學生磨磨蹭蹭的往裡走,老劉皺眉看向秦隊。
秦隊嗤笑道:“怎麼?一個溶洞都不敢進?當年你一連一個月貓在個山洞裡,害的我可是走斷了腿才找到你。”
“…..秦隊,咱倆也算有點交情,就算你要我補這個缺,也得讓我死得明白些不是?”老劉一邊說一邊在心裡暗罵,孃的,當初是你們追我,當然洞裡更安全。現在是你們把老子往洞裡趕,又不是傻子,鬼知道你們要幹什麼!
秦隊詭異的笑道:“別急,一會你就知道了。走吧,別動歪腦筋,到了這裡,就算打斷你的腿,我也能把你擡進去了。”
老劉看向那冰冷的槍管,冷哼一聲,壓着心底的怒火走進去,懷揣着希望與不確定的人很少會有拼命的勇氣,那三個大學生誰也不敢第一個跳出來,而面對三個持槍的人,再加上自己和別人拷在一起,老劉此刻也不願意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出手。
先進洞的李村長和邢局開着手電,再加上正值下午三四點,洞裡並不是很黑,只是短暫的時間便適應了光線的變化,然後,老劉便震驚的發現那三個大學生都已被一條鎖鏈鎖住一隻手腕,而鎖鏈的另外一端深深的釘入山體,絕不可能憑人力拽出。
完了,老劉心裡剛閃過一絲反抗的想法,就被猛的一槍托砸在腦後。
又是這招……昏迷前老劉只感到鬱悶且憋屈,看來自己還是玩不過這個臭條子!
“發什麼呆?把人搬過去!”秦隊不客氣的對沒什麼反應的沈曦發佈命令。
沈曦擡起頭看向秦隊,沒有表情,卻讓他心底一緊,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舉起手中的槍,一絲不苟的對向沈曦。多年的生死經歷,他對危險的警覺畢竟比一般人要敏感。
本以爲那個男人會反抗,可沈曦竟只是轉過身,抓起老劉的手臂拖到洞壁旁。
看着沈曦如此輕鬆的便用一隻手將一個大男人拖過去,雖然只有幾步遠,幾個人卻還是瞪大了眼睛,吃驚之餘也升起一絲警惕。
秦隊向着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見那兩人都已舉起槍,這才謹慎走過去,先是將昏迷的老劉銬住,然後站起來,看向沈曦。
沈曦輕蔑的一笑,再一次出乎幾個人預料的將另外一隻手伸出來。
……秦隊眉頭擰緊成一個個大,這人給人的感覺十分的高傲,而這種人通常不會如此聽話的……
“行了,我們也該走了,時間差不多了。”邢局放下槍,他對那幾條鎖鏈的強度還是很有信心的,更何況,他們也活不了幾個小時,還能翻出天去?
“你們要將我們怎麼辦?”聽到那幾個人要走,高個子學生忍不住道:“至少幫我們生堆火吧,萬一來了野獸怎麼辦?到時,你們就連一個人都沒有了。”
李村長和邢局都是一愣,隨即兩人便大笑起來,邢局戲謔的說道:“野獸?如果是野獸把你們吃了,那是你們的幸運。”
“你…..你什麼意思?”胖子被嚇壞了,不自覺的又開始發抖。
李村長訕笑道:“我要你們幹什麼?還得養着你們。”
“我,我什麼都能幹!”胖子似乎抓住了最後一顆稻草,帶着哭音道:“我不想死。”
此時,秦隊也緩和了緊張的神經,再次確認所有人都被鎖好後,拍了拍胖子的臉,冷笑道:“認命吧。”說完,便示意另外兩個人儘快離開。
“求求你,我不想死……”儘管到現在也不知道那些人爲何要將他們鎖在洞裡,卻並不妨礙胖子心裡恐懼的泛濫,驚慌的哭喊聲被秦隊冷眼一瞪轉爲低低的哭求聲,眼裡寫滿絕望。
然而,就在這時,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只見秦隊快步當先,卻在跨出洞口的瞬間,整個人彷彿撞在一整面透明的玻璃上一樣,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蹬蹬倒退數步,才兩眼發暈的停下。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秦隊更是像見了鬼一樣的看着洞口,卻只能看到粗大的林木,還有穿透濃密的枝葉灑下的陽光的痕跡。
半響,邢局試探性的伸出手摸向洞口,停了一下,然後,突然發瘋一樣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摸着看似什麼都沒有的洞口,就連最好的霹靂舞演員也跳不出如此精確的鏡面。與此同時,李村長也知道出了問題,卻只是小心的摸了一下,然後便呆呆的看着邢局發瘋的行爲。
“怎麼可能?”李村長先是自言自語,隨後,猛然看向秦隊,顫抖道:“怎麼回事?怎麼辦?!”這種透明的牆壁叫做結界,當初就曾被那可怕的人困在這樣一個空間裡,被威脅命令每年抓五個人過來,給他的寵物當食物!
什麼寵物,他們沒見過,只知道一個月後,這洞裡什麼都不會剩下,只除了偶然在鐵鏈上鉤掛着的肉塊!
秦隊臉色青白,只看着邢局發呆的站在那裡,便知道自己三個人亦出不去了。狡兔死,走狗烹,難道那人打算滅口嗎?
就在這時,邢局突然倒退幾步,差點撞到秦隊後才停下來,眼珠子骨碌亂轉着看着洞外。然後,兩個人也看到了那個自樹林裡走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