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宗自元宵節與王炫庭首次謀面之後,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又和王炫庭見了幾次面,兩個人已經成爲非常要好的朋友,雖不至於無話不談,但是彼此之間的默契還是有的。左梵聽對他們倆的友誼自然是大加讚賞,每一次見面都默默的坐在一邊,對他們倆的談話幾乎不參與,乖巧的像一個玻璃娃娃。
東南亞金融危機對秦國的影響已經不再嚴重了,距離尚登華大婚還有幾天時間,沈皓宗難得清閒,便主動讓左梵聽約王炫庭在茶室見面。那個茶室是一個華人開設的,老闆對每一個人都熱情有加,卻也很有分寸的從來不會多問一句話。沈皓宗估計那個老闆認識王炫庭,沒準這個茶室也是致公堂的產業,只是老闆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表露過,王炫庭也從來沒有提及過而已。他有幾次去洗手間的時候發現,他們聊天的那個房間,周圍幾個房間明明都是空的,可是老闆卻對新來的客人說已經沒有房間了。
王炫庭如約而至,三個人邊喝茶邊東拉西扯的聊天。聊了一會,沈皓宗問王炫庭道:“你們致公堂的生意是不是堂內的所有會員都知道啊?”
王炫庭答道:“基本上都知道吧,堂內的生意都是會員們一起做的,所以都知道。”
沈皓宗手擎茶杯在茶桌上敲了幾下,似乎在考慮什麼。王炫庭看了看左梵聽,用眼神詢問怎麼回事。左梵聽聳聳肩,表示自己一無所知。
沈皓宗終於下定決心一般,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抽出一支香菸遞給王炫庭,又抽出一支點燃了很享受的吸了一口,這才幽幽的說道:“我有一個想法,想和先生商量一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什麼事,兄弟請直言。”
“本次東南亞金融危機,讓我們大家的資產都大幅縮水,所以我想成立一家公司多賺些錢。至於做什麼生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家公司和我們沈宅以及咸陽宮沒有任何關係。它對外是完全透明和獨立的,不過可以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很多的事情。”沈皓宗說完了,看似漫不經心的又玩弄起來茶杯。
王炫庭看了左梵聽一眼,說道:“兄弟,你說的我明白,你是不是想讓我來出面做這家公司?”
“不!”沈皓宗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他看着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王炫庭,笑着說:“你出面還不如我自己出面做呢!你是黑社會老大,我是咸陽宮司徒,我的公司由你出面來做,你覺得合適嗎?”
王炫庭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嘴裡喃喃的說道:“也是,我要是出面做了,那就是致公堂的生意了,對你來說更不方便。那你的想法是什麼樣的呢?”
“我的想法是這家公司我們哥倆一起做,不過我們兩個人都不能出面,需要找一個和我們哥倆毫無關係,又能完全掌控的人來做。明白了嗎?”
王炫庭聽罷恍然大悟,以至於有點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對於他來說,雖然是秦國最大社團組織的龍頭,但是畢竟是民間性的,與身爲咸陽宮司徒的沈皓宗相比,他的身份和地位僅限於民間,甚至可以說僅限於黑暗中。而沈皓宗的身份和地位卻是不能僅僅用顯赫來形容的。他是二世秦王身邊的第一紅人,而尚鑑坤又是大秦尚國的君主,所以沈皓宗的身份堪比國相,在某些時候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現在沈皓宗主動向他提出來兩個人合開一家公司,那豈不是真的把他當自己人了。雖然沈皓宗挑明說致公堂是黑社會,但是還能這樣對他,這是給了他多大的臉面和信任啊!
“兄弟,你的意思我徹底明白了!在這裡,哥哥我就先謝謝你了!”王炫庭爲沈皓宗斟了一杯茶,繼續說道:“你不出面,我不出面,不過這家公司卻由我們來遙控指揮,我們讓它做什麼生意,他就要去做,替我們掙錢,對不對?”
“沒錯,是這個意思。我們身邊有太多太多的商機了,可惜礙於我們的身份和職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些商機從身邊溜走,豈不是可惜?所以,我想我們倆合作一家公司,我有Z府的關係,你有社會的資源,我們倆可以珠聯璧合,所向無敵。”
“兄弟,你說的太對了,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啊?你在Z府方面說一句話,國相大人都要掂量掂量。我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不敢說的太誇張,至少這個公司沒有人敢找茬。我們倆真的合作了,公司還不是躺着就賺錢啊!”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今天才找你啊!不過,關鍵的問題是這個公司的人選問題。管理這家公司的人不僅是我們能夠掌控的,還要和你們致公堂沒有瓜葛,而且的的確確有一定的經營能力,能夠獨當一面。這樣的人選是比較棘手的。”
“是啊,這個人很重要。公司不管做的如何,這個人必須給所有人的感覺是有能力、有魄力、有智慧的,而不是一個傀儡。否則就會被人懷疑了。”王炫庭說完,兩個人都陷入了沉思。左梵聽坐在沈皓宗旁邊,一邊認真的聽着,一邊默默的給他們斟茶,不多說多問一句。
突然,王炫庭一拍桌子,激動地嚷嚷了起來:“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沈皓宗和左梵聽都不解的望着他,王炫庭連忙向沈皓宗解釋道:“剛纔一時糊塗,沒有想起來,對不起啊!有一個合適的人選,這個人名叫李俊馳,我覺得他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接下來,王炫庭向沈皓宗和左梵聽詳細介紹了李俊馳的情況。李俊馳的親媽和胞兄在印度尼西亞發生排華事件中被殘忍殺害,他的大爹懷抱不足週歲的李俊馳隨着逃難的華人來到了秦國,被Z府安置在弇茲縣。父子二人相依爲命很多年,後來大爹在他十一歲的時候娶了當地的一名女子爲妻,並生下一個男孩。李俊馳剛開始幾年對這個繼媽很排斥,所以非常叛逆,在中學的時候加入了致公堂。
隨着時間的推移,大爹和繼媽對他的關愛喚醒了他,也讓他充滿了學習的動力和熱情。中學畢業以後他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美利堅的一所大學,在完成學業後受聘進入美利堅一家跨國公司任職。可以說無論從學識、社會經驗還是工作能力等各方面都是無可挑剔的。
上個月李俊馳辭去了美利堅公司職務回到秦國。由於從小加入致公堂,所以在留學的時候也與美利堅的致公堂有一定聯繫,回國後不久曾向王炫庭報到。不過由於李俊馳這十幾年都在國外,所以國內對他了解的人並不多,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致公堂會員的身份。
沈皓宗聽完王炫庭的介紹,對李俊馳有了大致的瞭解,問道:“這個李俊馳在美利堅期間,從事的是什麼職業?”
“聽他介紹說,是什麼軟公司,聽他的意思好像這個行業很高科技,反正我是一點都沒有聽明白,就是覺得他這十幾年在美利堅學習、生活,見識了不少的東西。”
沈皓宗也不明白王炫庭說的“什麼軟”是一個什麼樣性質的公司,更無法判斷這個公司的業務到底是什麼。但是他敏感的抓住了幾個詞,高科技、美利堅、見識……這樣的人倒是值得一見的。
“他現在人在哪裡?”
“就在瀛洲市,他回國以後沒幾天便在瀛洲市買了一套房子,最近正在裝修。好像裝修完了準備把大爹和繼媽從弇茲縣接過來住,同時準備找個女朋友結婚。”
“很好,和他聯繫一下,看他有沒有時間,我們見面談一下。”
“現在嗎?”王炫庭遲疑片刻,看到沈皓宗堅定地表情,從包裡拿出黑色的移動電話,打給李俊馳。通話完畢告訴沈皓宗,李俊馳大概二十分鐘可以到茶樓,他現在住的酒店離茶樓並不遠。
在等待李俊馳的這段時間裡,沈皓宗向王炫庭諮詢了一些致公堂在校園裡發展會員的事情。畢竟他剛纔聽王炫庭介紹說李俊馳是在上中學的時候就加入了致公堂,可是對於他來說,上學的時候完全沒有聽說過致公堂,更沒有在學校裡見過致公堂的會員。
王炫庭哈哈笑着告訴沈皓宗,致公堂並非蒼蠅無孔不入,也是根據不同的環境來發展會員的。例如沈皓宗讀書的瀛洲市立中學,那是秦國有名的重點學校,就算有致公堂的會員存在,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招兵買馬啊。所以對於沈皓宗沒有聽說過,是可以理解的。
正聊着天,茶樓的老闆很恭敬地敲門對王炫庭說:“先生,有位姓李的先生說是你讓他來的,現在正在樓下候着,你看……”
王炫庭答道:“讓他上來吧”。茶樓老闆應道:“唯!” 轉身下樓。不一會,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男子叩門而入。沈皓宗掃了一眼,只見他身高在一米八左右,四方大臉,濃眉環眼,鼻直口闊,倒也是一表人才。
王炫庭向沈皓宗介紹了李俊馳以後,又向李俊馳介紹道:“這位先生姓沈,這位美姬姓左,今天他們二人和你見面的事情,你對外一個字都不能講,包括你身邊的至親。這一點很重要,你明白嗎?”
李俊馳隨着王炫庭的介紹,分別向沈皓宗和左梵聽施以時揖之禮。當他聽到後面一段話的時候,明顯的愣了一兩秒鐘,但是隨即就恢復了正常,並鄭重其事的點頭應唯,表示自己聽到很清楚,也完全明白了。
沈皓宗示意李俊馳坐下來,左梵聽爲他斟了一杯茶。“聽說你在美利堅工作過,剛剛回國一個多月。我想了解一下,你在美利堅的時候,從事的是什麼職業?”沈皓宗問道。
李俊馳欠身答道:“我是在微軟公司工作的,從事市場開發工作。”
沈皓宗轉向左梵聽問道:“微軟是美利堅那家電腦軟件公司嗎?它的老闆是比爾·蓋茨,全球首富?”左梵聽點點頭,表示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