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寅看看姚禹錕,回答道:“禹錕講給你們的是一個傳說,不過確實傳的神乎其神。幾十年前我們克魯塞斯島上的漁民看到帕索里奧馬約島上霧氣騰騰,一條金色巨龍盤升在山頂,有飛鳥主動飛進它的嘴裡。漁民們都嚇傻了,紛紛跪在船上磕頭,那條巨龍纔不見了。”
“還有這樣的事情?他們真的看到是金龍嗎?”
“當然,他們說那條金龍頭上長着兩隻角,蟒蛇是絕不會頭上長角的。”
“那麼後來還有人看到過嗎?”
“沒有了,金龍就現身過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人看到了。”
沈皓宗和左梵聽都覺得這不過只是一個傳說罷了,便不再提及,又聊了一些別的話題,各自睡去。在克魯塞斯島逗留三天之後,沈皓宗向姚子寅和姚禹錕告辭,準備返回聖地亞哥。臨別之時,沈皓宗又給了姚禹錕500美金作爲小費,姚禹錕千恩萬謝着將他們二人直送到瓦爾迪維亞。
回到布宜諾斯艾利斯,沈皓宗靜心陪伴尚承乾學習西班牙語,自己和左梵聽也跟着一起學習,慢慢的雖然不會書寫,但是能夠聽懂簡單的語句,也可以和當地人用單詞加手勢進行交流。沈皓宗、左梵聽、成功離寐和羋應寒四個人之中,羋應寒的語言學習能力是最強的,不到一年時間,居然可以用基本流利的西班牙語進行對話,而且大致可以看懂書面文件,這令沈懷瑾頗爲喜歡,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好。四個人里語言學習能力最差的非成功離寐莫屬,簡直可以用剛剛學會轉身就忘來形容,所以瑞恩到了後期只能與他形影不離,金銅礦所聘翻譯儼然成了他的跟班。
沈皓宗也已經購買了布市當地的移動電話號碼,經常遙控指揮金銅礦的工作,也不時與秦國進行聯繫。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發生了幾件與沈皓宗相關,或者圍繞沈皓宗與尚登華恩怨糾葛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沈第位於陸吾縣的皓翰糖廠被迫低價“賣”給了咸陽宮。說是賤賣,不如說被尚登華強搶而去。沈皓宗接走尚承乾沒有多久,巫臣元青便樂呵呵的來到陸吾糖廠,直言不諱的向沈珮麒提出由咸陽宮收購糖廠。沈珮麒自然不會同意,義正言辭的一口回絕。巫臣元青倒也不生氣,臨走告知沈珮麒如果後悔了可以隨時打電話聯繫他。
接下里發生的事情令沈珮麒氣憤不已。首先是陸吾縣隔三差五的因爲供電問題對糖廠拉閘限電,然後陸吾縣農漁局、環保局、交通局、稅務局以及勞工局車輪戰一般對糖廠進行各種檢查,動不動便開出鉅額罰單。沈珮麒眼見各方刁難重重,再堅持下去也是徒勞無益,萬般無奈只好致電巫臣元青,同意將糖廠賣給咸陽宮。巫臣元青依舊樂呵呵的來到陸吾糖廠,圍着糖廠轉了一圈,橫挑鼻子豎挑眼,最後竟然說願意出資3000萬秦幣購買。
沈珮麒勃然大怒,痛斥巫臣元青巧取豪奪,畢竟建廠之時便投入5000萬秦幣,經過四五年良性運轉,整個糖廠規模已然過億。現在巫臣元青代表咸陽宮竟然欲以3000萬秦幣收購,豈不是強買強賣嗎?巫臣元青一臉無辜之情,勸解沈珮麒想開一些,糖廠已然無法正常經營,不如賣些錢拿回家安度晚年。沈珮麒也知道繼續堅持徒勞無益,只好忍痛賤賣。
當初投資之時,沈皓宗曾出資500萬秦幣,佔股10%,現在糖廠賣得3000萬秦幣,沈珮麒致電沈皓宗,欲將其中300萬秦幣轉給沈皓宗。沈皓宗堅辭不受,並請沈珮麒將錢轉交韓紫玲,畢竟投資之時他們二人還是夫妻,現在糖廠出售所得,韓紫玲應該會接受的。
至於糖廠被迫賤賣咸陽宮,沈皓宗現如今也是愛莫能助。他心裡清清楚楚這是尚登華和巫臣元青兩個人有意爲之,就是要讓沈皓宗知道,你現在已經是落架鳳凰不如雞,只要咸陽宮想刁難於你,可以隨時隨地隻手遮天。所以,沈皓宗也只好陪笑對沈珮麒說糖廠賣就賣了吧,大爹年事已高,不如在家裡陪陪幾個孫子和孫女,頤養千年,安享天倫之樂。
第二件事情是嬀天佑和沈採依所生之子嬀羽墨竟然是先天性聾啞。嬀羽墨生於夏曆4696年,長至一歲多了,對外界聲音依舊毫無反應,也未牙牙學語。沈採依感覺不對,將嬀羽墨帶至瀛洲國立醫院檢查,方知嬀羽墨患有先天性聾啞症。這一結果令沈採依悲痛欲絕,她不願意嬀羽墨在無聲世界裡寂寥一生,帶着嬀羽墨遠赴歐羅巴求醫問藥。
不過對於嬀羽墨的生理缺陷,嬀天佑倒是坦然接受,他沒有太多的焦慮和傷感,任由沈採依東跑西顛的帶着嬀羽墨求醫問藥,基本上不聞不問。沈珮麒與子南羲和對嬀天佑的冷漠頗爲不滿,呵斥於他。嬀天佑則推說工作太忙,難以抽身。倒是沈採依勸阻沈珮麒與子南羲和,說她一人便可照顧好羽墨,不必嬀天佑操心。
沈皓宗作爲舅舅自然萬分痛心,他致電沈採依,言明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聯繫自己。沈採依並無多言,應唯掛斷電話。
第三件事情是尚鑑坤駕崩之前正在緊鑼密鼓暗查的軍需大案,已經草草瞭解。原本被稽查的重點人員,咸陽宮原駐美利堅貿易公司負責人巫臣賜鴻因涉案證據不足,不予起訴。而整個軍需大案的黑鍋則背在了已經畏罪自殺的馬嘯天身上,至此再無一人被牽連。
對於這一結果,沈皓宗倒是早有所料。尚鑑坤駕崩,尚登華繼位,咸陽宮改朝換代。三世秦王駕前第一紅人巫臣元青自然會得到尚登華的萬分關照,又怎會讓他的胞弟被抓呢?如果巫臣賜鴻涉案被抓,必然會連累咸陽宮駐美利堅的貿易公司,繼而又會牽扯到咸陽宮和巫臣元青。既然馬嘯天已死,此案就此了結豈不是最佳方案嗎?
第四件事情是棠修染致電沈皓宗,透露說尚登華決意在炷陰縣興建行宮,並定名爲“炷陰行宮”。炷陰島位於瀛洲島的西南方向,有跨海大橋相通。棠修染說尚登華選定炷陰島磨心山南麓一片面朝大海的區域,豪擲重金購得之後,已經動工興建了。
不僅如此,尚登華還施壓參衆兩院,要求特購一艘護衛艇,由咸陽宮尚衛單獨使用。沈皓宗在腦海中對行宮的位置大概掃描了一下,心裡默唸這個行宮所處地形真的是易守難攻。磨心山在行宮的後面形成環形山體,環抱中就是行宮以及大草坪,行宮外則是沙灘和大海,只要尚衛扼守住磨心山南麓的幾個制高點,山後就高枕無憂了。至於行宮前面的沙灘,一覽無餘,有幾個哨點也便可以完全控制。爲了海面的安全,尚登華居然要求參衆兩院特批一艘護衛艇由尚衛單獨使用,這個的的確確有點獅子大張口。
棠修染也是這樣認爲的。他說當巫臣元青向風無涯和隗子騫提出特購護衛艇的時候,他都覺得咸陽宮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大秦尚國的海洋警戒分別由員嶠艦隊和帝江艦隊負責,而燭陰島東北面是蓬萊島,北面和東南面分別爲瀛洲島和員嶠島,整個西面纔是浩瀚的太平洋。員嶠艦隊的軍港距離燭陰島不過一箭之地,艦隊的巡邏艦艇可以隨時遊弋於燭陰島的海面上,再購一艘護衛艇着實多餘。
沈皓宗問棠修染興建行宮和增購護衛艇是誰的主意?棠修染說興建炷陰行宮據說是軒轅宗首座大巫子南辰傲的主意,是爲了讓尚登華有一個更加私密的享樂空間。自從尚登華登基以後,子南辰傲儼然成了咸陽宮的常客和貴客,無需通稟可以直入咸陽宮任何區域。
不過話又說回來,咸陽宮畢竟是歷代秦皇和秦王的辦公與居住之所,太后和國後也居住其中,尚登華在咸陽宮縱情聲色,已經讓太后和國後深惡痛絕了。所以當子南辰傲提出興建炷陰行宮的時候,尚登華是以手加額,讚不絕口。燭陰行宮一旦竣工,尚衛便可以封鎖磨心山的整個南麓和行宮前面的海灘。如此一來,就沒有人可以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遠眺或進入行宮了。
至於要求參衆兩院增購護衛艇爲尚衛專用,則是尚登華的主意。棠修染說他曾親耳聽到尚登華叫囂:我一個堂堂大秦尚國的三世秦王,陸海空三軍大元帥,難道不配擁有一艘護衛艇嗎?沈皓宗不禁啞然失笑,長嘆一聲在電話裡說道:“這個尚登華好賴也是王上,他怎麼和先王差別如此之大!先王當年在計蒙縣遇刺事件發生之前,從來就沒有考慮過有人會攻擊自己,還經常深入子民家中,噓寒問暖。可是我們這位王上,終日躲在咸陽宮羞於見人也倒罷了,還要給自己興建一個龜甲殼,生怕有人對他不利,這難道不是做賊心虛嗎?”
“誰說不是呢?”棠修染也在電話裡說道:“現在咸陽宮就是尚登華和巫臣元青兩個人說了算,外加一個子南辰傲到處煽風點火。他們可以說是爲所欲爲,連四相都沒有辦法,國相大人已經多日不再前來咸陽宮述職了。話又說回來,其實述職也沒有用,尚登華根本就不見國相大人,每次述職都是由巫臣元青代勞,你說這像話嗎?”沈皓宗不再多言,掛斷電話,心裡猶如打翻了五味瓶。
雖然壞消息接踵而至,但是辛巳年春節的時候,沈懷瑾還是帶回了令人振奮的好消息。聖溫貝託金銅礦自公曆2000年9月正式採選運營以來,截止12月短短四個月時間,竟然獲利達1200萬美金。而這1200萬美金居然是扣除所有運營成本之後的純利潤。
沈珮鳳、阿菲麗佳、沈皓宗、左梵聽、尚承乾、沈懷瑾、成功離寐和羋應寒八個人圍坐在餐桌旁,沈懷瑾細細計算着說道:“按照大哥的要求,金銅礦在去年8月底完成了所有基礎工作,9月1日正式投產。由於智利Z府規定每家礦業公司每個月只能開採5000金屬噸,所以四個月共計採選了2萬噸,並全部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