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梵聽連忙說道:“該去的,我們都去!夫君是怕你不方便而已,既然方便,我和皓宗還有應寒都陪你一起去。”
王炫庭便哈哈笑着,拍拍沈皓宗說道:“剛纔說你是我的女婿是不是不高興啊?你是我兄弟,是我的老大啊!我的致公堂都是你的,明天幫忙捧捧場,好不好?哥哥我畢竟在外這麼多年,這次回來當然也想榮歸故里嘛!”
沈皓宗其實並沒有生氣,他自然會幫忙捧場,所以也就笑嘻嘻的拍拍王炫庭,權做迴應。幾個人吃完飯,結賬已畢,相約一起去買些酒菜。轉來轉去,還是覺得滷肉下酒最好,於是便在賓館附近的滷肉坊買了鴨翅、鳳爪、牛肉等吃食。沈皓宗讓衆人在滷肉坊等候着,獨自跑到旁邊的超市買了兩瓶五糧液,又買了一瓶酸奶,結完賬就在收銀臺偷偷摸摸將酸奶喝完了,這才提着兩瓶白酒與衆人匯合,打道回府。
由於剛吃罷晚餐,所以左梵聽建議稍晚一些再喝酒不遲,王炫庭等人都覺得有理,便約好十點到王炫庭和羋應寒住的房間相聚。
十點過後,沈皓宗和左梵聽如約來到王炫庭和羋應寒的房間。他們本次住的是B座的兩間行政套房,面積均在100平方米左右,有一個氣派的會客廳。羋應寒已經在會客廳裡擺好了滷肉和玻璃杯,四個人坐下來便閒聊着吃喝起來。左梵聽本就是王炫庭看着長大的,又與羋應寒相熟已久,便不再執拗,抱着鴨翅啃起來毫無斯文可言。
左梵聽的吃相引來羋應寒的譏笑,左梵聽笑着瞪眼說道:“我在自己夫君和誼爹面前還不能放飛自我啊!你這樣說我,罰酒!”沈皓宗和王炫庭也跟着起鬨,羋應寒只好自罰一杯。
又喝了一會,眼看着第二瓶已喝了一半,左梵聽說自己真的要醉了,便起身歪歪扭扭的嚷嚷着回房先睡。沈皓宗豈肯讓她一人回房,連忙扶着左梵聽回到房間,幫她脫了衣服,蓋好被子,並看着她睡着了以後,這才躡手躡腳的關好房門回到王炫庭的房間。
三個人又喝了一會兒,將第二瓶也喝個精光,看看時間已近兩點,這才意猶未盡的咂咂嘴巴。沈皓宗起身告辭,王炫庭和羋應寒送至門口,回房睡去。沈皓宗回首確認無誤,這才搭乘電梯來到12樓,找到了1215房間,輕叩房門,子南辰傲開門示意他趕緊進來。
房間裡只有身着便裝的子南辰傲一人,沈皓宗有點疑惑的看着子南辰傲,戒備心讓他緊握拳頭。
“白澤,坐吧!”子南辰傲輕聲說出的這四個字讓沈皓宗繃緊的神經瞬間鬆弛了下來,他舒展開緊握的拳頭,但是依舊站在原地。
“先宗已將你的身份告知於我了。”子南辰傲不再管沈皓宗坐與不坐,自己大大咧咧的盤腿坐在沙發裡。
沈皓宗頃刻撲倒在另一張沙發裡,難以置信的問道:“先宗?難道?”
“是的,姒宗主已在上個月故去了,臨走之前將你的身份告知於我。”
“那麼你現在就是……”沈皓宗話未說完,子南辰傲輕輕點點頭。得到子南辰傲的肯定答覆,沈皓宗連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恭敬敬的向子南辰傲施以天揖之禮,口中頌道:“天佑軒轅宗!白澤拜見宗主!”
子南辰傲依舊盤腿坐於沙發裡,擡了擡手,示意沈皓宗坐下來說話。“白澤,你的身份以前只有先宗一人知曉,從今往後,也就只有本宗一個人知道。”子南辰傲說到這裡,擡眼端詳了沈皓宗一會兒,若有所思的嘴角揚起笑意。
沈皓宗捕捉到子南辰傲瞬間的表情變化,便問道:“宗主,怎麼了?”
子南辰傲搖搖頭,表示沒什麼,然後說道:“白澤,先宗命你隱藏身份已經十三四年了。這十幾年來,軒轅宗沒有交代你處理過任何事情,只是爲了讓你能在最關鍵的時候力挽狂瀾,這一點你明白嗎?”
沈皓宗拱手錶示自己明白。子南辰傲繼續說道:“你明白就好!十幾年前如果沒有先宗,你如何能當上騰蛇特戰隊隊長?又怎麼能有今日的錦衣玉食?”
“白澤明白!白澤的一切都是軒轅宗給的!”沈皓宗低頭拱手道。
子南辰傲點點頭,豎起耳朵傾聽了一下房門方向。沈皓宗看到他如此表情,也是心裡一緊,要起身的時候被子南辰傲制止了。“一個過路的!”子南辰傲低聲說完將身體向前探了探,沈皓宗見狀也連忙將身體湊上前去,只聽子南辰傲低聲說道:“今天只是你我二人的正式相見,以後有事我會隨時與你聯繫,不要忘記你的使命。”沈皓宗輕聲應唯。兩個人第一次離得如此之近,彼此可以看到對方瞳仁內自己的影子。
子南辰傲再次坐直了身體,對沈皓宗說道:“好了,你快些回去吧,不要引起身邊人的懷疑。對了,多留心你身邊人的一舉一動。”
沈皓宗應唯,起身倒退着走了幾步,再一次向子南辰傲深施天揖之禮,然後轉身走到門口,從門禁中向外看了一下,輕輕拉開房門,探頭確認走廊裡空無一人,這才閃身而出。等他回到房間的時候,左梵聽還在呼呼大睡,他連忙脫了衣服,輕身上牀,生怕驚醒了左梵聽。
第二天,四個人都睡到中午方纔陸續起牀,吃罷午餐又去會展中心轉了半天,便前往王炫庭堂弟預定的餐廳。當他們如約到達龍騰海鮮火鍋酒家的時候,王炫庭看到餐廳門口站着一位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憑藉直覺,他認定這個人便是他素未謀面的堂弟。
果不其然,對方也好像有心靈感應一般,快步迎上來,互通名姓之後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王炫庭今日少見的動了真情,拉着堂弟的手暗自抹淚。他的堂弟也是淚眼朦朧,拭了拭臉頰熱情的招呼沈皓宗等人進入餐廳的包間。
包間裡已有幾個人在恭候了,經王炫庭堂弟王建國介紹,大家方知皆爲王氏宗族之人。王炫庭拱手之後又逐一握手,喜不自勝。輪到王炫庭介紹同行之人,他便先將左梵聽推至前面,說這是自己的誼女,從小如同親生女兒一般看着長大。接下來又頗爲隆重的介紹沈皓宗,說道:“這位是我的好兄弟,也是小梵的夫君。對了,我們尚國所說的夫君就是丈夫。他可不是一般人,曾經出任咸陽宮司徒,在我們大秦尚國那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
王炫庭見衆人不明白咸陽宮司徒是什麼職務,便解釋道:“你們不懂咸陽宮司徒是做什麼的,對吧?我問你們,知道泰王國的國王普密蓬嗎?在泰王國有一個‘皇家資產管理局’,專門管理泰王的資產。我這位兄弟就在秦國專門管理秦王的資產,連國相大人都要給他幾分薄面的哦!”
王炫庭的一番介紹讓沈皓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頗爲拘謹的向衆人拱手施禮。沒有想到王炫庭還沒有介紹完畢,繼續說道:“還不止這些哦!我的這位兄弟在秦國可是貴族階層,被王上特封爲商君,所以我們大家都會尊稱他爲‘商君’的。這位也是我的好兄弟,名叫羋應寒,他是智利聖溫貝託金銅礦的副總經理。那個金銅礦好厲害,四個月就收回所有投資,天天坐在家裡等着數錢便好!對了,忘記和你們說了,那個金銅礦就是商君的,厲害吧!”
人本是羣居性動物,在族羣中素有英雄崇拜主義情結,經王炫庭如此一番吹捧,沈皓宗在衆人心目中的地位陡然劇增,瞬間成了焦點。大家紛紛效仿沈皓宗拱手施禮,口中自然是尊稱商君了。沈皓宗雖覺意外,但是被人追捧的感覺還是蠻舒服的,也就不再責怪王炫庭,卻看到左梵聽捂嘴偷笑。
就在此時,一個六十來歲的男子推門而入。王建國起身相迎,並向大家介紹說這位老人名叫麻興軻,是雲南非常有名的苗醫。麻興軻與衆人握手以後,便坐在了沈皓宗對面的空位上。王建國開始招呼上菜,服務生相繼端上瑤柱幹撈翅、鮑汁鳳爪、紅燒一級血燕、清蒸東星斑和臘味糯米飯等菜餚。
衆人邊吃邊聊,王炫庭對苗醫很感興趣,就向麻興軻請教有關苗醫的知識。麻興軻倒也爽快,向大家介紹說苗醫源遠流長,發展至今已經有三四千年的歷史,若論起苗醫的歷史悠久性,一點不亞於中醫。苗醫以內病外治的療法聞名中外,民間早有“千年苗醫,萬年苗藥”的說法。
麻興軻繼續說要了解苗醫,就要先了解苗民的歷史。苗族的歷史可以追溯到西土的上古時期。那個時候,黃帝和炎帝聯盟與以蚩尤爲首的九黎部落聯盟在逐鹿發生了一場戰爭。蚩尤戰敗後九黎部落聯盟被迫向南流徙,由此就有了苗族多苦多難的遷移史。至今苗族中還廣泛流傳着關於蚩尤的傳說,苗民始終信奉蚩尤爲始祖。
苗醫分內科、外科、婦科和兒科四種,在苗族語音中,沒有與漢語中詞義完全相同的“病”字,只有相近的“麼”和“母”。麼的本意是勞累,母是疼痛,病的意思是引申而來的。治病的時候除了醫藥之外,苗醫還採用刮痧散氣、彈筋活血、刺活散瘀、燈火止痛、油針挑膿、蒸酒驅風和火罐拔氣等方法。
麻興軻接過王炫庭遞給他的香菸,點燃了繼續介紹說苗醫認爲毒、虧、傷、積、菌、蟲是導致人體生病的六大因素。這六種因素歸根結底到要以毒害力的方式才能致病,所以苗醫素有“無毒不生病”之說。經常遇到的是風毒、冷毒、火毒、氣毒、水毒和鹽毒等,治療方法則包括趕毒法、敗毒法、攻毒法、表毒法、止痛法、冷療法、熱療法、提火法、退火法、止瀉法和幫交環法等。
麻興軻只是泛泛的介紹了一下苗醫,所謂隔行如隔山,王炫庭、沈皓宗等人皆聽得雲裡霧裡。王建國解圍道:“興軻老兄是我的好朋友,我們中醫和苗醫本就是一家。這次興軻老兄剛好來深圳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我便請他一起來作陪了。如果三言兩語大家就能夠認識和理解苗醫,你們也就成了神醫了。”一句話,逗得衆人哈哈大笑,紛紛舉杯恭敬麻興軻。
麻興軻放下酒杯,正色的向沈皓宗發問道:“商君,你這幾年身體可有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