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尚鑑坤,毫無疑問是他的良師益友,是他的伯樂,是可以與他推心置腹的兄弟。尚鑑坤給予他的不僅僅是高官厚祿,還有一份難得的信任和託孤之情。相比於尚鑑坤和姒戒澎,尚鑑坤對他毫無戒備之心,而姒戒澎卻將他當做一枚可用可棄的棋子。所以,在他的心底裡,雖然也有些許矛盾,不過天平卻在不知不覺中傾向於咸陽宮。當然了,這個咸陽宮絕不是尚登華的咸陽宮,而是未來將屬於尚承乾的咸陽宮。
“昏君無道,天無寧日!”沈皓宗沉默良久,終於吐出這八個字。棠修染也是難過的搖頭,說道:“商君見諒,本司此時也只能是獨善其身了。”
“本君理解,司馬大人能夠不隨波逐流,已是難得。你我兄弟還須經常互通有無,但有需要之處,隨時聯繫本君即可。”沈皓宗說罷,與棠修染拱手相揖。
沈皓宗和棠修染回到客廳,尚承乾依然堵着沈依白卿卿我我,沈依白在全家人的衆目睽睽之下,早已羞澀難當。沈皓宗便解圍道:“乾兒,你要隨司馬大人回咸陽宮了,太后還在期盼早點見到你呢。”
尚承乾只好悻悻的點頭應唯,取了行李依依不捨的和棠修染離去。沈依白這才如同大赦一般,緋紅臉頰快步奔上樓去。楚夢瀅望着沈依白的身影,笑着對沈皓宗說道:“大哥,沈第有女懷春了!”
沈翰宗也附和着說道:“這也難怪,公子乾高大威猛,一表人才,哪一個女子不爲之動容。怎奈公子乾卻獨獨鍾情於我家依白,這真是前世姻緣一線牽啊!”
“翰宗你是博學之人,怎會如此市儈!”沈皓宗笑着打趣道:“依白纔多大,你便想到了姻緣,莫非就因乾兒是咸陽宮的公子不成?”
“大哥哪裡話來,公子乾雖是咸陽宮的公子,他還不是要尊你一聲仲父。公子乾是你的誼子,依白是你的親生女兒,誼子與女兒之間兩情相悅,本就是一段佳話,難道大哥真的不爲所動嗎?”
子南羲和見兄弟二人鬥嘴,便從中說道:“老嫗倒是覺得翰宗所言極是,我便瞧着公子乾是我的孫女婿不二人選。且不論公子乾出身貴胄,就是知書達理、尊重長輩這一點,便沒有王室的盛氣凌人。老嫗是很喜歡公子乾的,你大爹更是對他讚不絕口。”
一旁擺弄禮物的沈依雲極不高興的噘嘴說道:“奶奶和二爸都是偏心眼,你們只知道承乾哥哥和姐姐,卻忘了還有我啊!我也喜歡承乾哥哥,你們怎麼就不說一句呢?哼,如此偏心眼,依雲生氣了。”說罷,丟下禮物氣呼呼的上樓。
沈依雲的這番話令整個客廳鴉雀無聲,片刻之後,爆發出鬨堂大笑,楚夢瀅更是笑的前仰後合。沈依雲站在樓梯的拐角,探頭說道:“你們莫要笑我,我是認真的。你們就等着吧,看看承乾哥哥喜歡我,還是喜歡姐姐。”
沈珮麒指着沈依雲嬉笑道:“這個二丫頭,從小瘋瘋癲癲,像個男孩子,怎麼長大了一些,還是如此啊?居然還會吃姐姐的醋了。”
蹲在客廳裡擺弄玩具的沈鶴軒和沈問天此時擡起頭來,沈鶴軒一本正經的說道:“依雲姐姐不是吃醋,她是真的喜歡承乾哥哥,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沈皓宗聽了沈鶴軒的話,才發現自己太疏忽幾個孩子了,居然不知道他們已經長大,各有心思。
沈珮麒轉頭正色對沈皓宗說道:“說些正事,你匯回的300萬美金,大爹早就收到了。你二伯打電話說這些僅是你去年在智利金銅礦盈利的一部分,看來你這幾年是賺了大錢。那麼你打算如何處理這筆資金呢?”
“大爹,我想用這筆錢將沈第重新翻建,不知大爹和翰宗意下如何?”
沈珮麒納悶的環視沈第客廳之後,說道:“我們現在的沈第難道不好嗎?沈第建成不過十幾年而已,當年爲了建成這五層小樓,大爹和你親媽可是傾其所有了。難道你覺得現在落伍不成?”
沈皓宗未置可否,思索之後說道:“重建沈第一是爲了我和翰宗,第二是爲了咸陽宮。大爹,我和翰宗同日獲封,躋身貴族,將沈宅改爲沈第,可謂是一門雙傑,難道我們兄弟二人不該重修沈第嗎?再者,自我被逐出咸陽宮,尚登華便憋足了勁要看我的落魄,甚至公然奪我糖廠,斷我財路,難道大爹便嚥下了這口氣。今日翻建沈第,不過是要告知世人,我沈氏雙傑絕不會被咸陽宮打垮。不但不會被打垮,反而越挫越勇。”
不待沈珮麒做出迴應,楚夢瀅先是熱血沸騰的說道:“大哥所言甚是!俗話說人活一口氣,我們沈第就要爭了這口氣,讓那些勢利小人看看,沈第豈是他們可以隨意指點的。”
沈翰宗也隨聲附和道:“我也同意大哥所言。大爹有所不知,自從大哥離開尚國以後,多少人看輕沈第,覺得一門雙傑不過是曇花一現。別的不說,就說我們學校的那個吳校長,前一日還在想方設法的巴結,這一日便趾高氣揚了,也虧得他還是尚國的學術泰斗。”
沈珮麒見沈皓宗兄弟二人已經摩拳擦掌,也便不再橫加干涉,只好說道:“既然你們兄弟意見一致,大爹便沒有異議了。只是這沈第該如何翻建,規模如何,翻建期間我們一家人又該如何生活,這些總要有個計劃吧?”
沈翰宗搶先說道:“大爹,我在此表個態,既然大哥出了翻建巨資,那麼具體的工作便由我和夢瀅來做。反正現在吳校長橫豎看我不入眼,我去不去學校都是無所謂的事情,剛好有了更多的時間來監工。如何?”
沈皓宗點頭應諾,說道:“如此便有勞翰宗了。我有一個想法,說出來請大爹、親媽、翰宗和夢瀅共議。本次翻建沈第,必然要建成尚國出類拔萃的建築,不能說首屈一指,也要勝於五大氏族。所以我想地面上建八層,地下再建兩層,總計十層,取它十全十美之意。如何?”
沈珮麒與子南羲和聽罷直咋舌,沈翰宗和楚夢瀅卻兩眼放光。只聽沈皓宗繼續說道:“翻建沈第的目的就是要讓世人知道沈第一門雙傑絕非徒有虛名,所以十全十美才是最佳的。樓內安裝電梯,務必從地下車庫直達頂樓。我們從地下開始說起吧,地下二層是車庫,地下一層便是酒窖和儲藏室。一層是客廳、廚房、餐廳和保姆房。二層和三層留給大爹、親媽和依白等三個孩子,四五兩層則是翰宗、夢瀅和問天的。我經常不在國內,也就沒有必要保留什麼,所以六層和七層全部做成客房,以備不時之需。至於八層,可以建一個小型電影院,以後孩子們想看電影,就買了拷貝在家裡看,不必讓翰宗再去排隊了。當然,頂樓平臺也可以修飾一下,建成羽毛球場或者網球場,供大家鍛鍊所用。”
沈珮麒聽罷誇張的鼓掌道:“好你個商君啊,財大氣粗!你不僅要建如此高的樓房,還要在沈第裡安裝電梯,我估計僅這一點就在尚國成了新聞啊!縱觀健君府和道君府,以及五大氏族,沒有一個在府第裡安裝電梯的。你如此鋪張浪費,窮盡奢靡,是否不太好啊?再說了,依你所言,你轉回的那300萬美金,也不過區區6000萬秦幣,只怕是不夠用啊!”
“大爹莫慮,錢不夠時儘管告知於我,我會隨時轉匯回來。翰宗不要在意花了多少錢,只需要掌握兩點,其一選最好的設計,請最好的工人,用最好的材料。其二要早於尚登華的炷陰行宮完成施工,並籌備盛大的喬遷之宴。翰宗、夢瀅,重建沈第的重任就拜託你們了!”沈皓宗說罷起身對沈翰宗和楚夢瀅深施一禮,驚得二人連忙起身回禮。楚夢瀅感激的說道:“大哥,何必如此,你們兄弟二人感情深厚,也是我們沈第的福氣。大哥財力雄厚,不必我們再出一分秦幣,我們自然要用心監工,由此纔對得起大哥。”
沈珮麒還想說什麼謹慎之言,被子南羲和截斷說道:“夫君就不必多言了,老嫗覺得他們兄弟二人所說言之有理。遙想當年你我二人竭盡全力建成沈宅,不也是他們現在的想法嗎?時過境遷,孩子們也已經各自成家立業,還能全心全意生活在一片屋檐下,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事情了。就這樣定了吧,我們老兩口跟着皓宗和翰宗頤養千年,不是更好嗎?”
沈皓宗、沈翰宗和楚夢瀅齊贊子南羲和想得開、看得遠,惹得沈珮麒只好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便遂了你們心願吧!如若大爹再反對,必然是不如你們親媽想得開、看得遠了。只是翻建之前,要先找好一家人的臨時住所,並將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再開工不遲!”
沈翰宗接話說道:“大爹放心,所有翻建事宜皆由我一人負責,大爹有何吩咐,隨時招呼,翰宗必然從命。”沈珮麒至此再無反對,沈第翻建之事就此確定。
處理好沈第翻建事宜,沈皓宗在家裡又逗留了幾天,天天與三個孩子朝夕相處,彼此之間的關係也緩和了很多。期間沈皓宗前往韓紫玲的公租房,攜帶禮物看望了韓紫玲。兩個人多年未見,卻也不覺得生疏。沈皓宗起初還有些顧忌韓紫玲會怨恨自己,不料韓紫玲說道:“至於怨恨,前些年確實有過,而且愛你至深便恨你至甚。時過境遷,現在氣也消了一些,便覺得再愛再狠都已於事無補,畢竟三個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若說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只怕會讓孩子們傷心難過。所以倒不如看淡一些,湊合着能說句話便好。”
沈皓宗聽罷心裡極其不是滋味,只好探問自己還能爲韓紫玲做些什麼。韓紫玲淡淡的說道:“我一個人生活,也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你來爲我處理。前次大爹將那300萬秦幣給了我,讓我不再爲錢發愁,已經很知足了。”
“紫玲,我們離婚已經三年了,你就沒有想過再找一個嗎?”
“想過啊,哪個女子不希望有一個溫暖的家?可是自從嫁了你,便將所有心思都用在了你的身上,如今再看其他男人,卻沒有一個能與你相提並論的。與其勉強自己將就,倒不如一個人過着更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