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嘆息了一聲,默默凝視着我說道:“別看血靈芝有靈芝二字,其實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仙草,處處透着詭異!”
“血靈芝之所以稱爲千年血靈芝,是因爲它是已經成了精的靈芝,試問這世間,除了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有什麼植物或者動物可以活上千年?血靈芝生在冰雪覆蓋的雪山上,生長緩慢,十年方纔出土,百年方纔成型,據記載,千年的血靈芝,傘盤面上有七彩光暈,若服用可長生不老,青春永駐。只是從未有人見過,陳正明早就宣揚自己府裡有異寶。我一直認爲他是在吹牛。”
我張嘴要說話,針扎般的劇痛又襲向腹部,我咬牙說道:“這麼寶貝的藥,那人會給我服用嗎?”
莫邪微微冷笑,搖頭說道:“我不信,所以這血靈芝要麼有假,要麼,他只是拿你當做試藥的人。很疼嗎?”
我點點頭。
“要是疼的話,你抓着我,這樣你或許會好受一些。”
我心念一動,立即抓住他的手,死死掐住他,掐的他的手背上立刻露出指痕,鮮紅的血珠也沁了出來。
看到他流血,我的心裡不禁有點痛快。
他似乎知曉我的想法,將他的手舉到我的面前說道:“這樣你如果開心的話,還可以再用力,你還可以咬我。”
“你瘋了!”
我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野獸,爲什麼要咬他。
他微微一笑。
我轉而想起那個可惡的陳正明,恨恨說道:“他要想拿人試藥多的是可以選擇的,爲什麼偏偏選中了我?”
莫邪嘆氣,斜着眼睛看我道:“那也許只是因爲你湊巧罷了,你不是不記得你被他擄入府裡的事了嗎?”
他神色黯了黯,說:“心蘭,真是對不起,是我害了你,看你這樣難受,我真恨不得代你身受這痛苦。”
我按住自己的額頭,無力迴應莫邪的話。針扎一般的疼痛使我只能呼吸,再也說不出話來。
這個夜晚漫長極了,我幾乎是疼了整整一晚,到了天亮的時候,才因爲疲倦之極才睡着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一個人躺在榻上,莫邪已經不知道去向。
昨晚的那種疼痛好在是一陣陣的,現在大概已經過了真疼的時候,不是那麼疼了。
莫邪去了哪裡呢?
我起身走向洞口,外面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真是奇怪啊,昨晚在大宅子的後門看到這座山,我以爲現在是夏季。上山的時候,看到很多腐爛的樹葉,又覺得好像秋季。現在從這裡看出去,又似乎是春天,這是個什麼鬼地方啊!
四季不分!
我站在洞口發了一會兒呆,肚子裡開始作怪。我摸摸自己的肚子,有心想下山。又擔心莫邪回來會看不到我的人!
可是我爲什麼要等他呢?到目前爲止,我還是對他的說法半信半疑。
剛出洞口走了幾步,就發現這個想法不行了,因爲洞口通向外面的山路上竟然敢盤踞着一條手臂那麼粗的蟒蛇。
這條黑色蟒蛇眼睛綠豆一樣大,一直盯着我,還對我吐着鮮紅的舌頭,身上的花紋粗壯邪惡,有腥氣微微飄進我的鼻子裡。
我嚇得動都不敢動,媽呀,昨天晚上怎麼就沒發現有這麼一條蟒蛇呢?
好在這條蟒蛇也不理我,只是對我吐了吐舌頭,然後懶洋洋地盤作一團。
我站了一會兒,發現它好像對我沒有敵意,心裡略微放心。既然不攻擊我,想來是無害的,那麼我走過去大概沒問題吧。
可是等我向前走了兩步之後,它又豎起了身子,對我伸出了舌頭,好像要阻攔我的行動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我只有停下腳步,它再次放鬆了,匍匐在地上,小眼睛完全不離我。
這條蟒蛇是看着我的,不讓我離開這裡。
會做這事的只有一個人,莫邪!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我嘆口氣回到山洞裡,看着天空發呆,如果莫邪一直不會來,是不是我就要餓死了?
此時,遠處傳來了莫邪的聲音,只聽他喊道:“心蘭,我回來了,你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吃的來了。”
吃的?怎麼現在纔回來啊!要是再晚點,我不是要餓死嗎?
我連忙奔出洞口,注意到那條蟒蛇也立刻溜到草叢中去了。
果然,這條蛇一定和莫邪有關!
我站在洞口看着他走近。
他十分高興,好像孩子一樣跳躍着跑過來,一手提起自己的衣角,一手拎着一個荷葉蒲包。走近了,他舉起來對我笑道:“心蘭,你肚子餓了吧,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金絲燒麥!”
金絲燒麥!
聽了我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莫邪走近我,納悶地問道:“怎麼,你好像不高興?爲什麼?”
我悶悶地說:“沒什麼。就是,我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
他聽了,好像哄孩子一樣柔聲對我說道:“不用很多天的,你放心,只要解決了陳正明,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我呵呵了兩聲表示回答。
莫邪遞給我蒲包,說:“打開吃吧,這是你平日裡最喜歡吃的。”
我打開蒲包,糯米的香氣撲鼻而來,肚子早就餓了,可是不知爲什麼,聞到這個香氣我卻想吐。
明明肚子很餓,爲什麼看到了卻不是很想吃。
莫邪一直盯着我,見我這樣,問道:“怎麼呢?你不喜歡吃?你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有進食,難道不餓嗎?你不是最喜歡吃金絲燒麥的嗎?”
我猶豫了一下,掂起一個燒麥放入口裡,剎那間,突然感覺好像一坨狗屎丟進嘴裡一樣,我噁心的立即吐了出來。然後發出作嘔的聲音。
莫邪又連忙說:“怎麼這樣?你是病了嗎?”
他立即把住我的手腕切聽我的脈動,半晌後,奇怪的放開我的手說道:“你沒有病。”
我悶悶不樂的看着掉在地上的金絲燒麥說:“我的確沒病,不知爲什麼,一沾到這個東西我就想吐,也許是不合胃口吧。”
可是我真的很餓啊,爲什麼看到這東西吃不下去呢?
我又掂起一隻燒麥放進口裡,接着,又是“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這下子,是吐得昏天黑地的,難受極了!
莫邪擔心地拍着我後背說道:“不想吃就不要勉強了!”
我看着他,有氣無力的說道:“可是,可是我好餓啊!”
“也許是因爲出爐的時間長了,所以味道沒有之前好,這樣吧,我給你獵一隻山雞,給你做叫花雞吃。”
莫邪這種高手,打幾隻山雞不在話下,他很輕鬆地就捉了只山雞回來,開膛破肚,拔毛糊泥,當着我的面烤熟了給我!
可是當他撕下一塊雞肉遞給我的時候,我還是毫無緣由的不想吃。
我都快哭了,明明肚子好餓,爲什麼這些東西我不能沾呢?
我這種毛病就好像厭食症,可是我這種人得什麼病也不可能得厭食症啊!
莫邪勸我:“你不吃總要喝點什麼吧,我給你弄點水來喝。”
他用竹筒裝了一筒水,讓我喝下去。可是,我發現就連喝水對於我來說都是痛苦的酷刑!
喉頭好像刀割一般,根本不能進食任何東西,難道這就是那個該死的血靈芝作的祟?這是要餓死我嗎?
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晚上,我餓得渾身無力,只有躺在洞裡一動不動。
莫邪出去轉了一圈,很快就回來了,手裡又拿着一個竹筒。他遞給我說道:“把這個喝下去。”
我將信將疑地接過來,看了一眼,只是一筒清水而已啊!
“喝一口!”
我小口抿了一下,突然感覺十分鮮美,接着又連忙喝了幾口。
我一口飲盡之後,詫異地問他:“這是什麼水?爲什麼我可以喝進去呢?”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說道:“這水裡有我的血,所以你纔會覺得這麼好喝。”
“我的好姑娘,看來,還是鮮血最味美吧!”
我怔怔看了他半天,說道:“你爲什麼要給我喝你的血?”
他笑着說道:“因爲你中了血靈芝的毒啊,想要解毒,就只有我的血。”
我搖頭說道:“不,我沒有中什麼血靈芝的毒,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幻像。你做這一切都是爲了讓我吸血,你費了這麼多心思,就只是爲了讓我聽你的奴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