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一共三個人,都穿着黑色的大衣,戴着厚重的機車頭盔。
站在洛冰面前跟她說話的這個男人身高很高,估計有一米九左右,頭上帶着黑色的頭盔,他身後還有兩個人,兩個人都身形瘦弱,稍微高一些的戴着黃色頭盔,其中一個看上去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帶着紅色頭盔,洛冰看不到他們的長相。
“你們是誰?”
“要是能告訴你,就不至於戴頭盔了。”站在洛冰面前的男人冷笑了一聲,似乎很鄙視洛冰這個問題。
洛冰皺着眉頭掙扎了兩下,身上的麻繩是用特殊方法綁着她的,根本沒辦法掙脫。
“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這繩子,男人都掙不脫,別說你了。”
“你知道我是誰麼?你們要是敢動我,就是跟整個江城的商會作對。”
沈時謙是江城的商會會長,洛冰作爲商會會長的夫人,自然也是整個江城的代表,她被人綁架,這不是一件小事。
“沈夫人,您的先生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了,你以爲還有人能來救你?”
洛冰聽到他提到沈時謙,頓時心中一沉,她瞪着面前的藍頭盔男人,目光森冷,“他怎麼了?”
“忘了,您被困在這兒,是不知道新聞的,不知道今天上午,鼎盛總裁涉毒被警方直接從鼎盛總部大樓帶走的事情嗎?他自己可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不可能。”
時謙怎麼會涉毒?洛冰皺起眉頭,除非是有人陷害,或者有人拿她的安全要挾。
“你們抓我來,到底想要幹什麼?”
“沈夫人終於問到了重點問題。”藍頭盔的男人嗤笑了一聲,站直了身子,“很簡單,七年前,被你變賣之後的洛家資產去向,存在哪個銀行賬戶裡面,”
聽到這話之後,洛冰沉默了幾秒鐘,一雙翦水秋瞳裡面泛着幽冷。
“你們,是魏氏的人。”
只有魏氏的人需要知道這個,不知道她的銀行賬戶,沒辦法履行七年前洛文昌跟陸彥簽署的財產轉讓合同,想要這筆錢,除了要了她的命之外,還需要知道向哪家銀行提交財產轉讓申請。
世界上那麼多銀行,魏氏的人不可能一個個去找。
藍頭盔的人看着洛冰,“你知道也無所謂,說吧,賬戶開在哪兒?錢在哪兒?”
“你覺得我會這麼輕易告訴你們?”
“你有選擇麼?”
“不告訴你們,我或許還能多活兩天,告訴你們,你們現在就會殺了我。”
洛冰的手在背後被綁的很疼,她攥緊了手指,強裝作一副鎮定的樣子來。
“你以爲我現在不敢動手殺了你了麼?在我手上的人命,恐怕你想都想不到。”
寒光一閃,洛冰的脖頸傳來一陣刺痛,黏糊糊的液體順着脖子流到她的衣服裡面。
“別…….”
“紅頭盔”猛地驚呼了一聲。
洛冰瞪了瞪眼睛,這是個女人的聲音,聽着還有幾分耳熟。
是她?
洛冰的目光停留在紅頭盔女人的身上,女人似乎有意躲着她,沒有看她,而是對着轉身看她的藍頭盔男人搖了搖頭。
“上面交代的,要這個女人開口,現在看不對她動粗,是不可能開口的。”67.356
“你要是一不小心把她弄死了,消息就全沒了,功虧一簣,誰給你收拾爛攤子?”
“你只不過是來聽消息的一雙耳朵,憑什麼干涉我的行動?”
“先生讓我看着你們,就是怕你們胡來。”
這個女人的聲音越發的耳熟,洛冰越發的確定是餘秋麗。
“你有本事你來啊!”
兩個人談崩了,最後藍頭盔男人把刀插在一旁的桌上,“砰”一聲巨響,嚇得洛冰渾身一震。
紅頭盔的女人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最後像是鼓足勇氣一般,朝着洛冰靠近。
“國際知名的設計師秋麗,什麼時候也開始做這種勾當了?”洛冰冷着臉,望着那個靠近的身影。
黑色身影猛地一滯,似乎是被她問住了。
洛冰這才肯定,這人就是餘秋麗。
餘秋麗站在距離洛冰半米遠處,站的筆直,“不用管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自己的處境,還有,做你現在應該做的事情。”
“我的處境不是很明顯麼?你夥同魏氏的人綁架了我,威脅了我的丈夫承認自己涉毒,你以爲這種事情能瞞天過海麼?”
“瞞天過海很簡單,只需要死無對證。”餘秋麗的雙眼透過厚重的頭盔盯着洛冰,“但是你只要肯說出錢在哪兒,先生或許會放你一馬。”
“這話你自己信麼?”洛冰反問道。
餘秋麗微微一愣,她自己也不信,但是當初來不就是爲了自己能在魏氏有一席之地麼?說到底,洛冰是生是死跟她無關,她只要保住自己就行。
“我知道,你要是再不肯說的話,你親愛的沈時謙,沈先生,下半輩子都會在牢裡待着,他現在對於涉毒的事情供認不諱,你一天在我們手上,他就會按照我們的意思供出自己所有的罪行,等到走完所有的審判程序,是槍斃,還是無期徒刑,大律師,你不清楚麼?”
“你們…….”洛冰咬着牙。
儘管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餘秋麗和剛剛那個藍頭盔的男人說的話讓她差不多猜到了,有人陷害沈時謙涉毒,並且以自己所爲威脅,讓他不得不承認。
“你是打算要你最愛的這個男人爲了你揹負整個江城人的唾罵,蒙受這種不白之冤,在牢裡面度過下半輩子麼?”
餘秋麗瞥了一眼桌上的匕首,“我們不會對你動手,但是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房間裡面再度陷入一片漆黑。
藍頭盔的男人走在餘秋麗的身邊,“我還以爲你有多大本事,不也是沒問出來?”
“讓她自己一個人待着想清楚。”
“要我說,這種女人就是沒吃過苦,讓她吃點兒苦頭她就什麼都聽了。”
男人把頭盔摘下,露出一張白的有些過分的臉,五官精緻,特別是一雙褐色的眼睛,深邃的很迷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左臉上一道蜈蚣一樣紅色的疤痕,從左眼下方一直延伸到下巴上,像是把三分之二的臉都給劈開了一樣恐怖。
“刀疤,我警告你,不要動她一根汗毛,否則要是有人知道了,你以爲自己會有命麼?到時候當了替死鬼別怪我沒提醒你。”
魏長空要殺了洛冰的話,季風遲早會知道,到時候魏長空一定會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到動手的人身上,季風不可能對魏長空怎麼樣,最後倒黴的,就是他們這些動手的人。
刀疤愣了愣,幽深的一雙眼睛裡面泛着涼意,“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算你欠我的人情。”餘秋麗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朝着地下室樓上走去。
刀疤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鎖門的人,“看好她,要是人跑了,我們都得完蛋。”
丟下這句話,他跟上了餘秋麗的腳步。
“你不是很討厭這個女人的麼?怎麼,不打算趁着這個機會報復一下,或許我可以幫你動手啊,刮花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兒你看怎麼樣?”
餘秋麗皺起眉頭,停下腳步,把手裡的頭盔塞到刀疤的手上,“不要跟着我,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別多事。”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地下室。
刀疤站在門口,看到地下室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有一縷陽光照進來,刺眼,讓他很不適應,很久沒見過了。
另一邊,江城午間新聞和晚間新聞都報道了虐童案引申出的藏毒案。
被虐待致死的小男孩兒衣服口袋裡面藏着兩小袋白粉。
警方當機立斷,當晚查封已經破敗不堪的鼎盛商場倉庫,從倉庫廢棄的儲藏間裡面搜出大量毒品。
“目前,鼎盛集團總裁沈時謙對藏毒一事表示沉默,警方還在對案件進行進一步的審理。”
江城新聞的女主播面無表情地播報着新聞。
顏莫莫氣的從辦公室桌上跳了起來,“什麼?這怎麼可能?”
顏莫莫的報社裡面很多人知道她和鼎盛的關係,一個個都緘默不語。
她拎着包一邊撥打着沈時謙的電話一邊跑出了公司。
“我就說嘛,那麼有錢,做什麼都順風順水,七年就成爲江城商會會長的人,不可能幹淨的,手上肯定摸了不乾淨的東西。”
“就是,聽說那個小孩子是誤入倉庫的,不小心撞到了運輸毒品的人,所以就被關起來虐待了,沒想到失火,屍體都沒來得及處理。”
“喪心病狂,太可怕了,這種人應該槍斃的。”
顏莫莫站在報社辦公室門口,她原本是有東西忘記拿,準備回去拿的,沒想到聽到辦公室裡面的人這麼說沈時謙,一時間怒火衝上了腦門。
“你們這些人,怎麼都是牆頭草,新聞裡面怎麼說你們就信?”
辦公室裡面的人見顏莫莫去而復返,立馬都閉上嘴不敢說話了。
“我相信這件事就是假的,你們等着看吧。”
顏莫莫從桌上拿了車鑰匙,惡狠狠地甩下一句話,正好口袋裡面手機響了,她一邊接着電話一邊匆匆跑了出去。
“什麼?洛洛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