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奶奶去世那次,他再也沒有像今天這樣毫無掩飾的大哭着,爲了那個已經逝去的孩子,爲了自己再也無法挽回的愛情。
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無法找回,像奶奶,像孩子,像吳悅曾經對他的深愛。
這一刻,他什麼都明白了,但,爲時已晚。
時間在哭聲中逐漸的流淌過去,吳悅輕輕推開了冷銘賢,轉過身,深深吸口氣,清新的空氣從鼻腔裡洶涌而下,直到心臟的某處,所有積累在心底最深處的痛楚已經消散在空氣裡。
“再見,冷銘賢。”
說出告別的話,冷銘賢擦掉眼淚,伸出右手,想要抓住什麼,諷刺的笑了笑,她不單單是在跟他說再見,她是在跟有着他的那些記憶說再見,這一次,她是徹底的離開他的生命裡。
“再見,月兒。”
再有不捨,不甘,命運早就安排好了今天這場相逢,讓他明白自己深愛着吳悅,讓他明白吳悅曾經懷過他的孩子,讓他明白,他徹底的失去了吳悅,更讓他明白,他曾經那麼卑鄙的傷害了深愛他的女人,一切都是他應有的懲罰,做錯了事,就該承擔責任。
望着吳悅邁着堅定的腳步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他知道,下一刻,有個男人會欣喜若狂的抱起她,高興的大喊大叫,她走出了他是生命,卻走進了另一個男人的世界。
直到看不見吳悅的身影,他才轉過身,在石凳上坐了下來,他就甘心這樣失去了她嗎?
他呆呆的坐在那裡,過了很久,韓修睿找了過來,一眼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暗暗咋舌,什麼情況啊,冷少可是遇到任何事都能冷靜應對的啊,難道是吳悅來過這裡,跟他說要跟埃裡克訂婚了?
“冷少,你一個人躲在這裡做什麼?”手裡拎着一瓶紅酒,原本是打算一個人躲清靜來的,精英校友會,關他什麼事,被邀請了,那是葉羅的面子大,一幫精英,他認識的能有幾個。
冷銘賢不高興的看着他在身邊坐下,從他手裡搶過紅酒湊到嘴邊,咕咚咕咚就牛飲起來,韓修睿想要阻止,被他一手拍開,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發瘋。
“這是受什麼打擊了?”他這麼聰明,隱約猜到了一點,不過,冷銘賢這種反常的舉動,倒還是第一次看到。
於是,趁着冷銘賢的注意力全部在紅酒上,身子一轉,手機掏出來,給葉優煊發了一條短信,要他趕緊過來,現在的冷銘賢,可不是他一個人能勸住的。
冷銘賢幹掉半瓶紅酒,放下瓶子,大口大口的喘氣,以爲多少會有點醉意,想讓自己的腦子混沌一點,不要這麼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失去吳悅的這份不甘心,卻偏偏根本沒有用,腦子裡更加的清楚意識到,他失去了他想要擁有的一切。
韓修睿趁着他發呆,直接奪過紅酒,訕笑了兩聲,“哎呀,我真不該拿瓶紅酒來,我想獨酌,你卻來了個牛飲,真是一點情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