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竹搬家的那天,江小北在巴黎的朋友eric也過來幫忙,順便還帶來了江小北的話,說是夏明懷已經被控制,黨派與團派之間的明爭暗鬥令他脫不開身,再加上她時刻在中南海里將他盯着,所以他暫時也沒辦法插手邊城的事情,這是她能爲她做的所剩不多的事了。
簡竹對於邊城的情況並不十分了解,但看報紙也知道,顧容昊用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招數,主動放棄與溫禮衡的正面衝突,甚至利用幾乎自毀的行爲,從後面包抄,直接將“通潤”拿下。
她想後來的事情,顧容昊其實也志不在“通潤”,所以私底下與溫禮衡達成了停戰協議,兩倆換股,平衡掉對方手上的股份,逼溫禮衡從“焦陽”退出去,然後顧容昊再從“通潤”退出去。
業界人人都在讚揚顧容昊做事的深謀遠慮,如果他不主動退出,不管與溫家還是溫禮衡之間,必然都是一場惡戰了。
至於eric說的事情,這幾年的成長還是讓簡竹明白了一個道理:很多時候政務與商事是不可分割的。而有了江小北在京城的牽制,纔可能讓顧容昊所做的事情變得更加通暢易行。
eric還說至於江小北跟樂樂,可能短時間內不會再離開z國,當年她不顧全家反對,帶着身孕離開z國確是惹了爺爺大怒的,這次回去好不容易求得老人家的原諒,所以她可能要在京城常住了。
簡竹聽了,說:“你幫我謝謝小北,還有,讓她別再跟她爺爺鬧脾氣了,畢竟能有疼愛自己的家人,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
“那zj,你的家人呢?”eric一邊幫忙收拾東西,一邊一臉無辜地望着簡竹。
簡竹搖頭,“除了小兔子,我已經沒有別的家人了。”
“誰說的!”正在嘿哧嘿哧搬着自己的小箱子的小兔子突然跳了起來,大聲道:“光爸爸小兔子都有兩個,怎麼會沒有別的家人呢?!”
簡竹看了看女兒,拍了拍她的小屁股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eric又幫忙收拾了會東西,纔在接了個電話後匆匆忙忙地走了。
簡竹把不用的紙箱都收出門去,因爲抱的東西太多,以至於經過門口向垃圾站去的路上跌跌撞撞,甚至擋住了她的眼睛跟視線。
所有的紙箱突然一輕,她正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時,就見自己抱着的一大堆箱子旁邊出現了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一左一右幫她固定住箱子,然後一起往某個方向移動。
她想也沒想就用法語道:“謝謝。”
那邊很快有人回她,也是流利的法語,說:“不客氣。”
兩個人一塊合力將東西抱到垃圾站丟掉以後,簡竹纔看到出現在自己對面的男人。
準確的說,這男人應該是個大男孩。
他身上穿着簡單精緻的西裝外套,外面罩着一件深灰色的長大衣,他的模樣清秀陽光,卻因爲身上的裝束多少顯現出商務男人的氣息,只是他的眼睛跟頭髮都是黑色的——
簡竹看着他一愣,那男人很快反應過來,用粵語同她說:“香港人?”
簡竹在邊城多年,自然聽得懂粵語,於是也用粵語回他道:“z國人。”
那大男孩一愣,笑了一下回答道:“那你來自邊城?”
簡竹這才發現這大男孩除了長得特別好看之外,牙也特別的白。
她想了想,搖頭道:“申城。”
這一次,她說的是普通話。
大男孩笑起來,說的還是粵語,“你粵語很好,可惜我普通話不行。”
……
kitty拿着行事曆向顧容昊報備行程時,何助理的電話正好進來。
顧容昊在後座裡閉目養神,聽到前座裡的動靜,正好睜開眼睛道:“怎麼了?”
何助理掛斷電話回身道:“找到軒少爺了,軒少爺回家了,家裡這會兒正鬧得不行,顧總您要不要回去看看?”
顧容昊的面色凝重,一言不發,但是汪福已經條件反射調轉方向盤往顧宅去了。
顧容昊回到顧宅,雙開的大門打開時,顧容軒已經抓抱了一大堆東西在懷裡,正拼了命地從樓上奔下來。
“容軒!容軒——你聽媽媽的,不要再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了!媽媽求求你了,求求你啊——”
身後的樓梯上顧母一陣急追,卻被兒子拖得跌跌撞撞地從樓上撲下來。
顧容昊一擡頭就對上樓梯上的顧容軒。
後者面容憔悴,本來俊秀的面龐上全是青鬍渣的痕跡,黑眼圈也極重,一看就是多日未休息好又遭了大罪的。
顧容昊冷眼看着,顧容軒奔下來,也正好與他相對。
顧容軒立時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懷裡抱着的東西便零星落了些在地上。
顧容昊輕輕低眸,就見地上的東西無非就是顧母之前私藏起來的一些外幣和首飾。
顧容軒也不等顧容昊將目光停留在那些東西上久一點,趕忙蹲***將所有東西往懷裡一抓,“我的!這些都是我媽給我的!你不能搶!”
顧母已經哭着從樓梯上奔下來,撲到地上一把從身後抱住自己的兒子,然後一臉慌張地擡頭看顧容昊道:“對對對,我給他的!是我給他的,容昊,我求求你不要報警抓他,容軒是你的弟弟啊!他是你的親弟弟啊!”
顧母早就已經把眼睛哭腫,這時候明明悲痛欲絕,卻偏要在顧容昊面前裝出一幅無所謂的樣子。
顧容昊居高臨下,看着這狼狽不堪的兩母子,還沒來得及說話,顧容軒突然又跳起來道:“你把小汐帶到哪裡去了?你又把他們母子弄到哪去了?我告訴你,小汐她說她這輩子最愛的人是我,她只愛我一個!”
“你瘋夠了麼!”顧容昊一個用力,將顧容軒推開。
“容昊!”顧母大叫一聲,趕忙奔過來扶住自己的兒子,“你幹嘛推他?你怎麼能推他啊!他可是你的親弟弟!”
顧容昊忍無可忍,“就算他是我的親弟弟,他也得學會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任!”
“你給我過來!”顧容昊猛地上前,扣住顧容軒的後頸就往廚房壓。
“顧容昊!”顧母都急得跳腳了,卻叫後來進門的何助理給攔在了原地。
顧容昊扣着顧容軒就往廚房的洗菜盆去,也不管後者如何掙扎,他按住他的後頸一把將他摁進水池裡,然後擰開水龍頭,對準他的頭頂。
“啊!放開——”顧容軒被嗆了一口水,掙扎了半天卻不是顧容昊的對手。
顧容昊軍校畢業,原就從小跟在顧老太爺的身邊鍛鍊身體,所以身體素質本就比顧容軒好上許多,再加上顧容軒這連日來所遭受的一切悲苦,已經讓他再無力支撐,猛嗆了幾口水後,突然全身無力般摔坐在地上。
顧容昊還是居高臨下的樣子,只是這一次,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這樣看着自己的弟弟。
顧容軒挫敗地坐在地上,從頭到身上到處都沾了水。
他整個人又狼狽又疲憊,這時候情緒一上來,突然單手扶住額頭,便低低地哭了起來。
顧容昊還是一聲不吭,就任顧容軒自己哭了一會兒後擡起頭道:“你現在一定很得意!你得意慘了吧!我從小就不如你,現在更是不如你了,啊?這下你滿意了嗎?”
顧容昊冷臉看着,說:“你的不如意跟我有什麼關係?”
顧容軒愈發得理不饒人,扶住身後慢慢站了起來,歪歪斜斜地衝顧容昊吼道:“你就是見不得我好,你就是見不得我過得比你好!當初明明是我先喜歡小汐的,可你非要插一腳進來,勾yin她!你就是覺得我不如你,你覺得我從小都不如你!所以你看扁我,你搶我的東西!可是爲什麼就連我喜歡的女人你也要!”
“簡汐月不值得你這樣喜歡。”顧容昊終於冷着聲音,開口道:“是,我承認,她的外表清純,確實很容易讓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相信她所說的所有。可是,容軒,我不是個傻瓜,我希望你也不是。當年她還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跟你糾纏不清了,我之所以不說,是因爲我對你們還念舊情。”
“舊情?”顧容軒一愣,猛地大笑出聲,“少拿你所謂的‘舊情’來傷害我們!當初要不是你……要不是你逼小汐嫁給你,我們早就已經在一起了,皓皓是我的兒子,我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了,是你毀了我的一生!”
顧容昊皺眉,“她是這麼告訴你的嗎?”
蘭姨這時候小跑步從外面進來,一進廚房,看到眼前的情形正是一愣,但還是迅速說道:“大少爺,姨太太……簡汐月簡小姐來了,還帶着小少爺,現在就在門邊。”
顧容昊挑了下眉,看來他估計的有些事情沒錯,簡汐月之所以會在去投奔簡旭的途中被人擄走,而現在又突然出現……其實從頭到尾根本就沒人真的將她擄走,她不過做戲給人看罷了。
顧容昊從廚房裡出來,站在門邊的簡汐月本來正與顧母推搡,前一刻還彪悍無比的樣子,後一刻卻突然悲愴得要死。
“容昊……”簡汐月哭哭啼啼一喚,立時就被顧母一把推倒在地上。
……
ps:這幾天魚生病了,頭痛得不行,電腦都不敢開,一看電腦就犯暈,所以怠慢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