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虎頭虎腦的小傢伙遠遠就抓着嬰兒車開始晃呀晃的喊,“粑粑、粑粑~麻麻、麻麻……”莫晚桐幾乎是小跑着過去蹲在嬰兒車的邊上又是左右開弓,“啵啵~”的和兩個兒子一頓狂親。兩小傢伙兩天沒見媽咪了這下倒好了,抓着莫晚桐身上的衣服和頭上的小辮子就一頓好奇的撕扯。
暈死啊!莫晚桐的妝容花了不說,橘紅色的口紅全蹭給兩臭小子了。
給幫忙主內的於明月對着化妝師招手,“快快,化妝師,補妝補妝。柳嫂、劉媽把兩個臭小子給抱走。”
這一桌坐的都是長輩,都急於知道唐渣渣沒回來是不是非常嚴重這個事情了,可是人家母子三人就玩的不可開交,於明月只好把他們三人給強行分開了。
另一桌笑嘻嘻的喬雨走了過來,“嫂子,沒事了吧?我哥沒事吧?”說着就彎腰準備逗孩子玩兒,道:“我吃好了,我來逗他倆玩吧!讓媽和阿姨她們吃飯。”
不知道從哪兒竄過來的喬安銘擋在孩子與喬雨之間,“不用了,這裡這麼多人了,你忙你的。”
喬雨伸出的手在空中劃了個弧,看着表情黯淡的喬安銘笑得亦真是假,“安銘,你……”
莫晚桐的妝容已經補好,她脣角彎着她慣有的弧度看着喬雨,“小雨,今天辛苦了,就讓倆臭小子和他叔叔玩兒吧!”說着,她笑得弧度更加的明朗,“安銘就應該乾點活了,你看看你姐這段時間爲我們這婚禮可是勞心勞肺的,你今天可得多幹點活哦!”
喬雨淺笑兮兮,道:“嫂子嚴重了,其實我什麼也沒爲你們做。”
莫晚桐隨意指了指一個空着的座位,“誰說的,你最辛苦了。好了好了,趕緊坐着休息休息。”
在金牌司儀的主持聲下將今天的女主角請上了T臺。本市媒體關注已久,來自衆多媒體摩拳擦掌了好久的世紀婚禮的T臺上此刻只有新娘!可是閃光燈依然從各個角度咔嚓個不停。
司儀將話筒轉交給了莫晚桐,她拿着話筒掃了眼鮮花搭建而起的婚禮現場,脣角微微彎了彎,說:“感謝各位百忙之中前來參加我和盛銘的婚禮,由於臨時有點事情他需要全處理下,所以就由我一個人敬在坐的各位一杯……”
有記者現場採訪道:“唐太太,聽說是您早上在梅子鎮的時候由於水晶鞋斷裂和唐少一起掉下了樓梯,是不是唐少摔得很嚴重?”
別家的記者一聽有人出頭也不示弱跟舉着話筒,“是啊?聽說是由於女人之間的嫉妒故意掰斷了唐太太的水晶鞋,兇手已經落網,請問唐太太可不可以透露下,兇手是何人所爲?是唐太太的情敵嗎?”
冷傲沒想到這些提前溝通好的記者突然來了個大反水,怎麼把矛頭對準莫晚桐了。一羣堵着T臺先阻止那些瘋狂的記者不要擠到T臺上去。
莫晚桐也是完全沒有想到記者會這樣,不是說過這些記者都是正規來路和冷傲交涉好的,只採訪報道江城第一少結婚這件事,不牽扯其他的嗎?她微微蹙眉“……”看着各路記者們的各種追問不知道說什麼了。
唐家的保安和海泉灣的保安根本就不能太過阻攔,免得又被說成是暴利阻止記者等等。
正在莫晚桐被問的百口莫辯時,一聲,“純屬造謠,水晶鞋已經查明,屬於廠家失誤,現已和廠家溝通解決,請問各位記者朋友還有什麼疑問?”唐渣渣穿了件深色襯衣打了條淺色的領帶,黑色褲子,雙手抄在西褲的口袋裡緩緩走來,身後跟了十來號人馬。
此刻的莫晚桐更加的驚慌,他不會是不聽醫生和樑濤的話跑回來了吧?手裡的話筒差點掉地上被司儀接住拿着話筒,幾人看着一羣人擁護着唐渣渣緩緩踩着臺階上了T臺。
直到唐渣渣走到傻不愣登的莫晚桐面前長臂一伸將她的小蠻腰攬住,低頭在她的脣角落了個吻,低聲道:“看着我行事,別發呆。”說着擡頭拿過話筒說:“有點事處理了下,那現在婚禮繼續。”看向司儀,“司儀先生,剛纔舉行到哪一步了?接着來。”
能言善辯的司儀風中頓時凌亂了,從沒主持過如此高難度的婚禮了,簡直是驚心動魄啊!他真心都被打亂了哪裡知道接下來該幹嘛了?
臺下有人起鬨說:“交換婚戒,新郎吻新娘~”
司儀突然被提醒了,舉着話筒好聽而專業的嗓音,“各位女士、先生們,剛剛我們的新郎、新娘有點重要緊急的事情處理了下,那現在大家吃喝的都差不多七八成飽了,我們的婚禮繼續進行。”
臺下馬屁還是真心反正是掌聲熱烈到無法停止,主持人優美的嗓音說:“接下來請我們的新郎、新娘交換結婚禮物。”
莫晚桐那枚鴿子蛋鑽戒已經被一個伴郎給送上了T臺,同時伴郎的手裡還有一枚藍色的錦盒裡面是唐渣渣的那枚對戒。
彼此象徵性的交換了結婚戒指後,沒等主持人說話,唐渣渣就低頭吻住了一直精神恍惚總是歪着頭,瞄他脊背的莫晚桐。
臺下掌聲、喝彩聲響起,主持人只好拿着話筒說了幾句煽情的祝福語。
唐渣渣吻了莫晚桐好長一會兒,有人即使掐表說是足足持續了長達六分六十秒哦!唐渣渣這才緩緩鬆開莫晚桐的後腦勺,將她緩緩摸在他背脊的爪子給輕輕拿了下來,薄脣劃過她的耳垂時低聲說:“淡定,沒事的,晚上我們在病房裡洞房花燭吧!”
莫晚桐這才倏地將手拿開,偷偷瞪了眼唐渣渣,臉頰緋紅的色澤遮住了胭脂粉末!心裡肺腑着,臭男人不會真是裝的吧?
樣子做的也差不多了,主持人也是看着荊軻他們的眼神行事,便說:“那今天大家也都辛苦很久了,接下來就由我們的新郎、新娘給大家統一敬杯酒好了,以後各位都是江城的碗兒級別的人物有的是機會坐一起把酒言歡,大家同意我這個金牌主持的說法嗎?”
曲終人散,唐渣渣和莫晚桐跟幾位重要的嘉賓還是得近距離敬杯酒的。比如父母長輩這個是必須的了,本來就省去了給公公婆婆敬酒收紅包的環節了。
唐渣渣和莫晚桐的身邊總是圍着很多人,好多人看了看也是沒有接近的機會了便識趣的先行離開了。
梅君山和夫人安瀾直接走到莫晚桐和唐渣渣跟前,沒等唐渣渣他們開口,梅君山拉着安瀾說:“介紹下我夫人安瀾。”
唐渣渣點頭,“梅夫人,久仰久仰,感謝梅夫人不遠千里來參加盛銘和梅子的婚禮。”說着,他攬了下莫晚桐的腰,“梅子,我們倆敬梅先生和梅夫人一杯。”
由於還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和媒體記者,所以梅君山和安瀾都沒有提受傷的問題,只是梅君山說:“我和夫人喝酒,你們倆喝點飲料意思下就好了。”
喝完酒,安瀾看着莫晚桐笑,那種笑帶着喜歡,是一個女人對自己孩子喜歡的眼神!
梅夫人覺得自己特別喜歡面前這個女孩子,如果她沒有結婚生子她一定要讓她住回梅家的宅子裡,每天帶着她去逛京都最奢侈的商場給她買最好看的衣服,總之,就像每個沒有女兒的女人一樣,盼着自己有個女兒了要怎麼怎麼的來打扮她。
莫晚桐對梅夫人說:“梅夫人,您和梅先生隨便走走,我們招呼下其他的客人。”
梅夫人摸了摸莫晚桐的肩膀,說:“你們忙吧!不管我們倆了,以後就叫我梅阿姨好了。”
莫晚桐笑嘻嘻的說:“您看着好年輕,叫個大姐姐還差不多了。”
梅君山汗,笑着說:“這丫頭,就叫阿姨了,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叫什麼姐姐了~”估計此刻的安瀾在心裡都笑的樂開了花兒了吧!
在送走最後一波客人時,莫晚桐才發現竟然唐東城也來了。不過今天的他隻身一人,身邊只有那位一直跟隨他多年的管家。
莫晚桐看了看唐渣渣,他好像沒有要和唐東城打招呼的樣子神情淡淡的,就跟看見了個陌生人沒什麼區別。
莫晚桐咬了下脣上前,對唐東城說:“叔叔,您也來了,今天亂混混的都沒給您敬酒。”
唐東城笑得老臉全是褶子,“我不是來討酒喝得,我是來看我大孫子的,哎呀!倆臭小子長得真好!”
唐渣渣薄脣輕啓,“我很奇怪你是怎麼進了我的大門的。”
唐東城瞪了眼唐渣渣,“我來我兒子家裡誰敢攔着我,哼。”
莫晚桐撓了撓耳朵堵住唐渣渣,覺得這父子兩也挺搞笑的,仇人吧好像不是那麼的仇恨,可是就是一見面就相互擠兌。
莫晚桐笑着說:“那叔叔您再坐會兒吧!”
唐東城擺擺手,“不坐了,走了,沒看有人多麼不歡迎我了。”說着,老頭子看着莫晚桐笑眯眯道:“丫頭,傷的沒事吧?”
莫晚桐,“哦!”了一聲,“沒事沒事,好着了。”
唐東城瞪了眼杵在邊上對他一臉不待見的兒子,“舊傷復發可不是件小事,完了趕緊去住院看看。晚晚,你可要監督他直到徹底好了。”
這纔是老頭子冒着兒子不准他進門的風險來的目的吧?莫晚桐笑嘻嘻的點頭,道:“我會的,那叔叔您慢走。”趕緊送走一個是一個,她真的擔心唐渣渣的傷到底怎麼樣了現在。
看着唐東城被老管家撫上車子,緩緩離開,唐渣渣拉着莫晚桐的手,“回去,有事商量。”
院子裡傭人們在忙着收拾,荊軻和陸少辰在,顧子越和冷傲不知去向?於珊珊和於明月她們幾個也在,瞅了瞅發現王浩宇也不在。
沒等莫晚桐說話,就被唐渣渣給拉着進了主別墅的大門。一樓是楊家幾個人和幾位長輩,陸夫人和陸伯年他們在喝茶聊天。
莫晚桐瞅了瞅問管家太太,“孩子了?”
管家太太說:“帶樓上睡覺了少夫人。”說完,陳媽看了眼唐渣渣,說:“先生,老夫人在樓上等您和少夫人了。”
唐渣渣,“嗯。”了聲,拉着莫晚桐直接上樓進了江明軒的房間。
此時的江明軒正站在陽臺上,背對着門口,兒子喬安銘在單人沙發上坐着低頭不語,此刻的喬安銘不像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倒像是個歷經磨難過的大人,滿臉滄桑,和他的年齡不搭邊。
莫晚桐知道唐渣渣不會喊江明軒一聲媽的,便喊了聲,“媽媽?”
江明軒轉身,“都送走了?”
莫晚桐愣了下,便答道:“哦!客人們基本都走了,就我爸媽和陸伯父他們幾家人在了。”
江明軒點了點頭,“梅子的胳膊疼嗎?要不先把衣服去換了?”
莫晚桐搖頭,“還好了,不疼了。”
唐渣渣揉了把莫晚桐的頭,“穿着這個不方便,先去回房間把衣服換了。”
莫晚桐抿了下脣,發現喬安銘一直垂着眼簾看着某個方向在發呆,看樣子是江明軒跟他說了什麼很嚴重的事情了?估計他們母子有什麼事不方便她聽了吧!便對着唐渣渣點點頭,“那好吧!”
等莫晚桐離開房間,聽着他們的臥室門嘭的一聲關上後,唐渣渣看着喬安銘,“想好了沒?”
喬安銘擡頭看了唐渣渣良久再看看一臉落寞的江明軒狠狠咬了下脣,點頭,“想好了。明天一早就回寧城辦理去英國的手續。”
唐渣渣緊緊抿着脣,看着江明軒,道:“叔叔,那邊有什麼問題沒?”
江明軒深深吸了口氣,“他能有什麼問題,什麼都是以我爲中心罷了!”
唐渣渣微微闔了下眼,“好,我現在就讓人開始去辦。你倆明天和冷傲一起回寧城,機票給你們改簽到明天上午十點半。回去一切聽冷傲的就是了,最多三天時間就能辦好。”
江明軒深呼吸,看着唐渣渣說:“我們走後,你,手下留情給她一次做人的機會……”
唐渣渣蹙眉,“看在你和她爹的臉上機會給了她無數次了。”
江明軒抿了抿脣,“你應該懂得,天下唯有小女子難養,給自己和梅子留條活路吧!”她可是見識過喬雨母親是如何喪心病狂的和人在大街上撕逼的,雖然那個女人始終使人無法理解,最後死的那麼慘可是她還是對喬雨抱着一線希望,希望她好好的結婚生子,讓喬文軍百年後能夠心安。
喬安銘瞪着眼睛,“給他們自己留活路的唯一辦法就是把那個賤人給弄死,送進去永遠別出來,否則後患無窮。”
記得喬雨母親最後一次到喬家鬧事的時候,喬安銘都十幾歲了,他已經懂事了,那次看着那個瘋狂的女人拿着菜刀要坎江明軒的時候,喬安銘抄起拖把從後面直接在那個瘋女人的後腦勺上砸了下去。
後來那個女人醒了後,喬文軍告訴她是她的女兒喬雨打得她,告訴她她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恨不得她去死。後來沒多久,那個女人就被一個有夫之婦的女人和女兒活活給打死了。
喬雨對江明軒和喬安銘的恨打那個時候就開始了,包括她對喬文軍的恨。日積月累就是她再也藏不住表面上的乖乖聽話的乖女兒形象了。心理學家研究表明,每個人都有兩個自己一個表面的自己一個內心深處不願意被人認知的自己,一旦把內心的那個自己釋放了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就好比做壞事的人,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層直到無法回頭。最後對自己對世人的解釋便是,身不由己!
江明軒瞪了眼喬安銘,“胡說,她現在還那麼年輕,再說又沒有殺人放火……”
唐渣渣的眉心鄒成了幾道深深的川字紋,“夠了。”江明軒和喬安銘都停止了說話。
唐渣渣瞪着江明軒吼道:“等她殺了人就晚了。你不就是什麼都擔心姓喬的,擔心喬家的人麼。那我問你,如果我不留着一個心眼防着她的話,我的兩個兒子出了事情,誰來負責?到那時候我就是把她給千刀萬剮了有用嗎?”
門外的莫晚桐渾身打了個冷戰,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嚴重?使得他們母子吵得這麼厲害。
江明軒微微闔了下眼,“你以爲我願意今天這個樣子嗎?我也想好好的,誰願意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要遠走他鄉孤苦伶仃嗎?我們一家人背井離鄉不都是爲了你,爲了你們嗎?”
唐渣渣頹廢的看着江明軒,“哈哈~”一聲陰森森的冷笑,“你們一家人爲了我?爲了我們?你不要再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要是爲了我就不會把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丟在那個刁民成羣的家裡去過你自己的好日子了……”
“哐”門從外面推開,莫晚桐撲了進來呵斥道:“唐盛銘,你胡說什麼……?”
唐渣渣瞪着莫晚桐,“誰讓你進來的,出去……”由於大聲嘶吼再叫上生氣整個朝後退了幾大步。
房間的三人都撲了上去扶住唐渣渣,莫晚桐抱住他的腰,“唐盛銘,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她是你媽媽……她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最懂你的人……天下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母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