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竹紅了眼睛。
每每也是到了他的面前,她纔會變得格外脆弱。
顧容昊要壓着她抱着她,怎麼樣都好,她只想用力感受他的體溫,感覺他還活着。
顧容昊原也沒有完全痊癒,在m國試的那最後一款新藥對他的身體殺傷力極大,以至於他很是昏迷了一段日子。
可是這款新藥最終成功地分解了之前那些放射xing物質對他身體的損害。
就連m國的醫生也在說,只要再遵照醫囑按時服用,令他完全恢復,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簡竹緊緊地抱着面前的男人,這次回國她其實早就抱着失去的決心了,卻沒想到他最終還是醒來,甚至跑回來找自己。
顧容昊休息了一會兒便開始打她的小屁股,一下比一下更狠,等聽到她嗚嗚的輕叫時,才惡狠狠地看着她道:“你可真行,不在m國陪在我的身邊,卻跑到這裡來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你也不怕把那些人逼得狗急跳牆,最終不讓你吃到好果子。”
比起每每看他在生死線上掙扎的恐懼,眼前的一切對於簡竹來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
可是,這樣的話她不敢說。
他好不容易纔從那場彷彿噩夢一般的地獄裡甦醒,未來的日子裡,她只想他記得一些開心快樂的事就好。
……
顧容軒很快被起訴定罪。
除了他最近一次的入室搶劫以外,警方連帶着還把他之前鬧得極大的那場入室盜竊也合併審理,一塊定罪。
只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除了這兩起入室盜竊案外,他跟簡汐月還牽涉到另外一起綁架案中,而他們所綁架的對象,竟然就是顧容軒自己的親生兒子——他跟妻子容佩的孩子。
他們是怎麼牽涉進這起綁架案當中的,顧容昊跟簡竹都不得而知,只知一向隱忍不發,爲了大家族的利益而挺着肚子回家生孩子的容佩突然來了電話,泣不成聲,說顧容軒已經豬狗不如到爲了錢,可以綁架自己的孩子。
簡竹跟顧容昊最後一次去看守所看望顧容軒時,已經是案件被審結後,他準備被扭送較偏遠的監獄。
顧容軒本來不願意見他們,可顧容昊還是打了通電話後,帶着簡竹暢通無阻地進到看守所裡,與顧容軒隔桌而坐,冷冷望着他的模樣。
顧容軒明顯還在氣頭上,一見顧容昊就怒吼道:“別以爲你贏了!別以爲我顧容軒這輩子就非得被你顧容昊踩在腳下,永遠翻不了身,我告訴你,你最好一次把我整到死透了,否則有朝一日我出去了,必會十倍二十倍的還給你,我不會讓你看不起的!”
顧容昊在他面前落座,從進屋開始他的話就不多,只是安靜望着顧容軒的模樣。
簡竹嘆息了一聲道:“容軒,你認爲我姐姐是真心愛你的嗎?”
“少廢話!”顧容軒怒目而視,“你不用在我跟小汐之間挑撥離間,我跟她怎樣我自己心裡最清楚,若不是受了你們的教唆,她絕對不會這樣對我!”
“即便是到了今天,你還要自欺欺人下去麼?”顧容昊冷冷一個擡眸,突然開口說話。
“少自以爲是,你知道我什麼?”顧容軒一時激動,大喊出聲。
“那你又知道些什麼?”顧容昊回擊,“你的小汐,從認識我們的第一天起就在裝蒜。我承認我曾特別喜歡過她,喜歡到想要同她結婚,可是,爺爺發現她的本xing比我們都要早得多,他一早就認定她不會是適合我們顧家的女人,不然你以爲,他何必要苦心策劃一場綁架,把她驅逐出我們的生活呢?”
“我不相信!我告訴你,顧容昊,我不相信!”顧容軒大聲吼着,“爺爺都已經去世那麼多年了,你少拿他出來當擋箭牌,替你的自私和花心找藉口!”
“容軒,你是我的弟弟,親弟弟,所以過去的我一直認爲,只要給你提供最好的生活,照顧你、保護你,就能讓你遠離欺騙和背叛。可是,我錯了,一個男人真正的成長不應是讓別人來爲自己犯下的錯誤背黑鍋。你已經長大了,那麼今天,你就必須學會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顧容昊說完了即起身走人。
身後的顧容軒狠狠一震,就在原地,卻好似說不出話一般。
顧容昊攬着簡竹從看守所出來,便讓kitty直接送她回家,並且一定要保護好她的安全。
看着簡竹離開以後,顧容昊直接讓汪福把車開到了最近的精神療養院。
他人還沒到門口,已經聽見裡面又吵又鬧的聲音,他徑自往裡走,很快就看到幾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正在同一名中年婦人糾纏。
“這裡的環境不好嗎?”
顧容昊微微笑着,已經一派悠閒地站在幾人跟前道。
顧母震驚回頭,她頭上的紗布還沒有拆開,仍是鼻青臉腫的模樣,此刻卻早沒了往日的囂張,只是一臉惶恐地望着顧容昊道:“顧容昊,你什麼意思啊?你以爲我瘋了啊?我好端端地幹嘛把我送到這啊?”
顧容昊皺眉站在原地,聲音輕柔得就像在對待自己的親生母親,“媽,您以後就放心在這裡住着吧!吃穿用度我全部都會給您最好的,您放心,不管您變成怎樣,我都會照顧您一輩子的。”
“我幹什麼要你照顧?!”顧母嚇得眼睛已經圓睜,“你以爲我神經病啊?我根本就沒有神經病,顧容昊你放我出去!你纔有神經病!你全家都有神經病!啊——”
顧容昊擡眸望着旁邊已經顯得有些束手無策的醫生道:“你們這裡沒有鎮定劑嗎?就讓她這麼胡鬧下去,萬一傷着自己怎麼辦?”
其中一名醫生領命去了,很快從護士手上奪過一支針劑,在顧母的不停掙扎中,將她一把按在地上,從脖頸上把藥推了進去。
前一刻還叫囂不停的顧母,突然雙眼圓睜,彷彿失去所有力氣。
顧容昊就趁這時候靠近,雙脣湊到她的耳邊道:“我本來也不想這樣對您,母親,從我有記憶開始,您就是我的母親。這麼多年來,我們的關係雖然一直忽遠忽近,可我一直極爲尊敬您,當您是我的親生母親。哪怕那時候我的小野貓剛剛進門,您待她處處充滿了敵意,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您不知好歹,您太貪心了,您還想要更多,可您卻忘記了,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是有得必有失,您要了不屬於您的東西,那便必須十倍百倍地還回來才行。”
“容、容昊……顧容昊……”顧母瞪大了眼睛,卻早已詞不成句。
顧容昊繼續道:“您傷害我,我可以原諒您,畢竟您也是這個大家族衆多犧牲品當中的一個,我知道我的父親這麼多年來其實從未愛過您,他無非把您當成對抗家族的一個工具,所以您恨他,恨我以及我的母親,所以您對我們的報復我可以置之不理。”
“那你爲什麼還……爲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可惜就可惜在您傷害了我最珍貴也最想要保護的人。我所愛和想要保護的人,是不容得別人的輕易傷害和任意對待。”
“你說簡竹……簡竹她打我,她是真的打我……”
“就算她打您那又如何?今天即便是她殺人放火,只要沒有我的同意,誰也別想輕易動她,就算一根寒毛,也不行。”
顧容昊突然不再說話了,點到爲止後立刻轉身,讓站立在旁的幾名醫生把顧母像神經病一樣進行捆綁後固定在了一間病房的牀上,再用皮帶將她緊緊纏裹在上面。
顧母還想要掙扎,可是全身虛弱得已經再沒有力氣。
顧容昊轉對一旁的醫生說道:“我要你保證,她這輩子都沒有能力從這裡走出去。”
那醫生一本正經地點頭道:“顧夫人的病情嚴重,光是藥物治療可能還不足以令她恢復正常,在必要的時候,我們可能會考慮電擊等一切非正常的手段,直到令她保持清醒。”
顧容昊點了下頭沒有說話,轉身準備離開以前,還是聽到顧母那一聲拼盡全力地叫喊:“容軒!我的容軒——”
顧容昊卻再沒回頭,徑自走出了療養院。
……
全邊城的人都知道顧家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家的長房二少因爲打劫自己家中財物以及綁架前妻的孩子,被終審法院直接判處十五年的有期徒刑並沒收全部財產。
很快,邊城又傳來消息,經人發現,顧家長房太太由於精神失常,現被其大兒子送進郊區一間最好的療養院深度治療,有記者前去探望,只見其不停抽搐口吐白沫,情況似是大不妙。
且報紙上的那些照片,不是她披頭散髮口吐白沫的模樣,就是她衣衫凌亂笑得瘋瘋癲癲,飯菜胡了自己一臉還沒知覺,同她以前高貴大方的顧夫人形象簡直天差地別,有時候甚至還因爲發癲,她被療養院的醫生護士追着滿草坪的亂竄,一會兒說自己的七仙女,一會兒又說自己是齊天大聖,總之整個人都犯了神經。
若要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看着顧母的那些照片,簡竹才能深刻體會到,原來使人瘋狂這招,確是用來懲罰活着的人的最殘酷的刑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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